第19章


    宋昱盼了五年才把人盼回来，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禾同别人亲热。


    他怒火中烧的走了过去，一把扣住安禾的手腕，强行把她拉离。


    安禾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人，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声道：“放开我。”


    宋昱没放，“安禾，谈谈。”


    “我跟宋总不熟，没什么好谈的。”安禾厉声道。


    可能是安禾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宋昱，他把她带到无人的地方后，攫住她的下颌不管不顾低头吻上来。


    安禾在他靠上的瞬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怒斥。


    “宋昱，你敢碰我试试！”


    安禾的声音在长廊里散开，眼眸里的冷意比任何时候都重，“松手！”


    宋昱从未见过她如此，即便再不舍还是松开了手，“禾禾，我——”


    “啪”。安禾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她趾高气昂道：“宋昱，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安禾了，更不是你们宋家收养的孤女，我和你——不熟。”


    安禾眼底的厌恶让人心悸。


    宋昱连着后退两步，稳住身子后，放软声音，“禾禾，能别闹了吗？”


    闹？


    安禾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是我闹还是宋总闹？我都说了，跟你不熟，是你纠缠不放。”


    “宋昱，是男人的话，你就让开！”


    宋昱不想让，更不愿意让，试图挽回，“我让刘妈做了你喜欢吃的鸡蛋面，咱们回家吃好不好？”


    没人会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安禾也不允许。


    “看来，宋总不止眼瞎，耳朵也聋了。”安禾定定道，“别挡路，滚开！”


    她手指攥紧成拳，打算若是宋昱再敢乱来的话，她继续打他。


    宋昱刚要上前，助理刘琛匆匆走过来，低语，“宋总，夫人发病了。”


    刘琛口中的夫人指的是宋母。


    “这次发病和之前不一样，您赶快去看看吧。”刘琛再次道。


    宋昱深情忘了安禾一眼，才转身离开，谁都看得出他镜片下的眸子淌着怎样的深情。


    “禾禾，等我。”


    安禾看都没看他，转身离开，随后在出口处挽上了汤唯的手臂，两人亲昵聊着什么。


    俊男美女分外养眼。


    引来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而众多声音中，宋昱发生的声音最骇人，咬牙切齿道：“去查那个男人是谁！”


    安禾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刘琛点头，“是。”


    *


    车上，汤唯轻撩安禾的长发，“小妖精报复心还挺重，现在开心了？”


    汤唯知道刚刚酒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安禾在做戏，怎么说两人也相处三年了，安禾对他有没有感情，在最初的时候他便清楚。


    他们可以是合作伙伴，可以是朋友，但绝不会是情人。


    安禾太睿智，他承认，自己配不上她。


    “上次我帮你挡恋情，这次你帮我，扯平了。”安禾退到安全位置，淡声道，“汤总，您说呢？”


    汤唯笑笑，“行，扯平了。”


    汤唯哪都好，只是滥情这方面最不妥，专一这个词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但唯独不能用在他身上。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不喜欢丢掉即可。


    但合作伙伴就不同了，利益共赢，他们是可以长期在一起的。


    “欸，你不会还没忘记那个男人吧？”汤唯问道。


    “你觉得呢？”安禾说，“我要是没忘记他，还能毫不留情对他出手吗？”


    汤唯抿唇点点头，“那倒是。”


    “不过，你还真是狠。”他刚刚可看到那个叫宋昱的红了眼眶，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友情提醒，下次需要配合演戏的话提前告知一声，拥抱无所谓，接吻这个，我得报备下。”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方面的需要。”刚刚宋昱看到的那幕够他膈应一段时间了，安禾相信，短期内他不会再出现。


    汤唯有些看不惯她的胸有成竹，“打个赌，后面你还得用我。”


    安禾：“赌就赌，拭目以待。”


    *


    宋母这次生病不是装的，是真的。


    医生打了镇定剂才好。


    宋昱问：“为什么会发病？”


    护工把平板给他看，“夫人是看到这个才发病的。”


    宋昱接过平板，点开视频，是一段关于今晚酒会上的事，主角是他和安禾。


    安禾要离开，他拦住，扣住安禾的手腕把她拉到了无人的地方，两人很近的交谈着。


    拍摄角度原因，他们像是在做什么亲密的事。


    护工抿抿唇，“有人给夫人发来这个，然后夫人就——”


    宋昱盯着视频看了好久，眸光始终落在着一身酒红色晚礼服的安禾身上。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人困在怀里，狠狠欺负个够。


    随即，他把视频传给了自己，并保存。


    病房里没了其他人，宋昱站在病床前，淡声道：“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大气性。”


    宋母沉沉睡着，没听到宋昱的话。


    宋昱身子前倾，继续道：“禾禾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给留下，妈，我娶禾禾做老婆可好？”


    原本沉睡中的人突然挣扎起来，不安扭动，试图睁眼，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醒不过来。


    宋昱：“好了，我知道你开心，我也开心。”


    宋母那副挣扎的样子可不像是开心，倒像是愤怒。


    宋昱没理会，他直起身，“妈，您若是不想永远醒不过来，还是安生点吧。”


    护工进门，宋昱交代，“夫人若是再折腾，记得去找医生给她打针。”


    护工：“听医生说，针打多了不好，会影响——”


    迎上宋昱清冽的眼神后，她顿住，“好的，先生。”


    *


    宋母一周后才醒过来，醒来后的她眼神呆滞无神，饭也不会吃了，喂几次都喂不进去。


    还弄了宋昱一身。


    宋昱有洁癖这事谁都知道，病房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吭，纷纷低下头。


    宋昱温声道：“妈，别急，慢慢吃。”


    他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宋母。


    这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只觉得宋昱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


    殊不知，真相并不是。


    他低语，“你以为我愿意照顾你，不过是做戏罢了，吃不吃，随你。”


    宋母眼睫轻颤了下。


    宋昱继续扮演母慈子孝乖顺的戏码，“有些烫，小心。”


    汤洒了，悉数洒在了宋昱的手上，手背上溢出红痕。


    宋昱毫不在意，“没关系，我妈经常这样，习惯了。”


    今天来看望宋母的，除了宋氏这边的亲戚外，还有宋母娘家那边的亲戚。


    见状，纷纷认可了宋昱之前的提议。


    “实在不行，就送疗养院吧。”宋昱舅舅说道，“可能换个环境她阿妹心情会好。”


    “大哥说的对，去住疗养院吧。”二舅舅道。


    宋昱：“我担心妈她——”


    “她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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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三舅舅道，“行了，听我的，去疗养院。”


    宋母的事就这样被他们三言两语安排妥当了。


    宋昱：“那我母亲名下的股份……”


    “手续已经办好了，以后都是你的。”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离开。


    病房里再次只剩宋昱和宋母，他边擦拭手指边道：“妈，我告诉过你的，别欺负禾禾，可你不听，还做了那么多伤害禾禾的事，我只是为禾禾讨回些公道而已。”


    宋母吃力说道：“你、你也伤害了她……”


    “对，我也伤害了她，所以，我活该被她打。”宋昱道，“活该为了她去死。”


    “更活该拉着整个宋家为她沉沦。”


    *


    安禾没想再见宋昱，至少今天没想，她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到宋昱更不好了。


    “宋总，什么意思？”


    “禾禾，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宋昱把花递上，“欢迎你回来。”


    安禾眼睑垂下又抬起，“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说过，我们不熟。”


    “就当我们以前不熟好了。”宋昱说，“从今天开始变熟，可以吗？”


    “宋昱，你不是最不屑死缠烂打这一套吗。”安禾问，“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这话是宋昱曾经说过的话，那次安禾找他找的急，惹来他不快，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了她，还说，“安禾，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


    安禾推开宋昱递上的花，冷声道：“宋昱，我也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所以，你滚。”


    看一眼都觉得脏，安禾抬脚朝前迈去，再次被宋昱拦住，“只是吃一顿饭也不可以吗？”


    安禾定定道：“不、可、以，恶心。”


    跟他吃饭恶心。


    安禾真是懂得怎么样让他痛，宋昱下颌紧绷，“和我吃饭恶心，和汤唯就不恶心吗？你知不知道汤唯是什么样的人。”


    他能准确叫出汤唯的名字，只能说明他找人调查了汤唯。


    安禾侧转身子看他，“你调查汤唯了？”


    宋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道：“是。”


    “你凭什么调查他？”


    “我为了你。”


    “为了我？”安禾轻嗤，“宋昱，我跟你什么关系，让你为了我做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私。”


    安禾眸子里的厌恶溢了出来，“我警告你，不许骚扰我身边的人。”


    “你就那么在意他？”宋昱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在意汤唯那样的人渣。


    “对，我在意他，非常非常在意。”安禾梗着脖子道，“你若是敢动他，我会跟你拼命。”


    她用最低沉的声音说着最坚定的话。


    曾经这些“在意”是属于宋昱的，哪怕他对她再不好，安禾也全心全意爱他。


    原来——


    失去的感觉这样难捱。


    宋昱想挽救，“禾禾，他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你以为你就能配得上。”安禾夺过花束扔他脸上，“宋昱，你连汤唯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花束掉到地上，安禾抬脚踩上，鞋跟磨砺着，把花碾碎，就像是把宋昱的心碾碎一般。


    随即厌恶地踢了一脚。


    “宋昱，适可而止。”


    宋昱疯了五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他只知道，他要安禾，每分每秒都想要她。


    五年已经是他的极限。


    “你知道的，我办不到。”宋昱握住安禾的手，乞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原谅？”


    “原谅？”安禾轻笑，“行呀，你去死，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