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冯婉一声姐姐,在场的人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只有华程垂下眼眸,略带不爽。
郑菲菲是最茫然的那个。
前段时间,她在得知冯河给冯婉买房子后,跟冯河大闹了一场,冯河被她闹得没办法,便将他和冯婉的交易告知了她。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冯婉肚子里的野种是华程的,而华程得了绝症,已经快死了。
只要华程死了,他的股权就会经由冯婉,辗转到冯河的手中,到时候整个云程科技,都会成为冯河的囊中之物。
她虽然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却知道这件事对冯河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自己和儿子意味着什么,所以后来不管是冯河转给冯婉大量资产,还是让自己在生日宴上协同逼宫,她都全力配合。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他们刚才措辞委婉,但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人,就应该明白他们的意思吧,更何况云锦这个聪明女人。
她都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这么冷静?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关心冯婉?
还有冯婉,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地坐在云锦旁边,她就不怕云锦对她的孩子不利?
郑菲菲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乱成一团麻线了,下意识看向自己聪明睿智的丈夫。可冯河却阴沉着一张脸,只是死死盯着云锦和冯婉,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求助。
诡异的对峙中,刘壮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即将到来的烤鸭大餐满心期待,却不小心目睹华程‘出轨’现场。
生了大半天的闷气后,他在晚上找到了云锦。
“华程出轨了!”
他把当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云锦,云锦反应平淡,只关心自己的面膜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然后转头给了华程一拳。
“哄不好胖哥,你就别睡觉。”她面无表情地丢下这一句,就回屋护肤去了。
华程揉着肚子,含笑看向他:“聊聊吧,胖哥。”
刘壮瞬间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跟着华程往书房走的时候,刘壮彻底冷静下来,再回忆白天发生的事,简直是破绽百出。
一进书房,刘壮就大刀阔斧地在沙发上坐下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华程不语,只是去保险柜里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转身递到了他手上。
“这什么玩意儿?”刘壮皱着眉头接过。
“我的病历资料,”华程直接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一双长腿悠闲并起,“胖哥,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刘壮拿着资料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新风系统发出轻微的白噪音。
不知过了多久,刘壮轻声开口:“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华程眼底泛笑,“换了好多家医院检查,国外也去过,但结果都一样。”
他低下头,将后脑勺暴露在刘壮眼前,还伸手指了指,“弥漫性脑瘤,位置特别深,覆盖范围也大,开颅手术的失败率高达85%,保守治疗更是没有意义,好在有靶向药可以减少痛苦,让我在死之前,都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刘壮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天,再开口声音有些哑了:“……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去年三月。”华程抬起头,眉眼温润。
刘壮定定和他对视,突然想起他去年春天有段时间经常不见踪影,之后就开始在公司里频繁大动作。
就是那个时候吗?
华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解释:“回收股权,卸任CEO,确实是查出病情之后做的决定,不能陪云锦走到最后,至少死之前得把路给她铺好,不能让她一边处理我的后事,一边还要应付云程那群老油条。”
“你生病的事,云锦知道吗?”刘壮问。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华程故作惊讶。
刘壮面无表情,没心情配合他耍宝。
华程老实了:“她比我还早知道呢,检查结果一出来,就送到她办公桌上了,我都是从她那里知道的。”
“所以你在知道自己生病之后,不研究该怎么治病,而是搞什么内部斗争?”刘壮眯起眼睛,“云锦同意吗?”
果然,华程摊摊手:“你没发现她老冲着我冷笑吗?”
刘壮冷笑一声。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刘壮低着头,一页页翻看病历资料,那些专业的图像和文字,其实一点都看不懂,但他还是认真地看完了。
每一页。
等最后一页翻过,刘壮看向他:“冯婉是怎么回事?”
“几个月前,她得知了我生病的事,主动来找我合作。”华程回答,“当时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刘壮:“这件事云锦也知道?”
“当然,”华程啧了一声,“就算我想瞒着,冯婉也会告诉她,更何况我和云锦之间从来没有秘密。”
刘壮:“?”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需要捋一捋。
“所以,”他试图总结,“云锦什么都知道。”
华程:“是。”
刘壮:“……然后呢,她也不管管?”
华程:“她懒得搭理我们。”
刘壮:“……”
“当时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支持率勉强能到60%,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为了这次股东大会,我努力了一年多,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筹备下一次的投票,也经不起任何意外,跟冯婉合作意味着可以得到冯河的支持,意味着万无一失,我当然不可能拒绝。”
华程捏了捏眉心,“冯婉也想趁这个机会坑冯河一把,我们俩各有所需,云锦虽然不喜欢我们俩瞎折腾,但也不是会强硬阻拦的性格,所以我们还是合作了。”
刘壮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冯婉反水?再怎么说冯河也是她亲爹,万一她心软了,把你们的计划告诉冯河,冯河再暗度陈仓其他股东,那你就……”
“她不会。”华程直接打断。
刘壮无语:“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云锦对她来说,可比亲爹重要多了。”华程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谁不满。
刘壮:“?”
“当然了,我在跟她合作之后,也没放弃笼络其他股东,这样就算冯河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影响最后的投票结果。”
“两手准备啊,真有能耐。”刘壮阴阳怪气。
华程笑得十分讨打:“不止呢,我还趁这次机会,筛选了一下身边的工作人员,确保留给云锦的每一个助手,都是自己人。”
“所以白天那出戏是为了测试我?”刘壮眯起眼睛,“如果我今晚没来找云锦,你是不是还准备把我踢出自己人的圈子?”
华程:“是啊。”
刘壮:“……”
“胖哥。”
华程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胖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华程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年轻时如桀骜的金器,泛着锋利的光泽,如今却像上好的玉石,温润缱绻,情深义重。
“胖哥,”他又叫了刘壮一声,笑意盈盈,“你今天如果没来,依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但你今天来了,下半辈子就是她最信任的亲人,只要有你在,她就不是一个人。”
刘壮怔怔看着他,一时失了言语的能力。
许久,刘壮缓缓开口:“程子。”
“嗯?”
“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耍呢?”
华程:“……”
“同样的把戏玩一次就行了,真以为我会上你第二次当?”刘壮语气平静,却透着危险,“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白天为什么要搞那一出。”
华程默默松开他。
刘壮深吸一口气,把病历拍到茶几上:“再心口不一,我把你丫的肿瘤揍成鸡蛋花。”
“我就是觉得瞒了你这么久,该该把生病的事告诉你了,但又不想让你伤心,加上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华程轻咳一声,望天。
刘壮微笑:“不想让我伤心,就让我生气?”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伤心了?”华程一脸真诚。
他胖哥是性情中人,如果用寻常的方式告诉他,他肯定要哭上三天三夜。中年胖子浑身毛病,再把自己哭进医院就不好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胖哥只顾着生气,没时间流泪。
华程觉得自己这招还不错。
刘壮盯着他看了几秒,笑着站起来。
看着他庞大的身躯逼近,华程赶紧跨过茶几往后退:“冷静啊,我真的是出于好意,你明天一走得一个月才回来,我怕我现在不告诉你,说不定你度假到一半我就死了,可要是正常说吧,又怕影响你度假的心情,现在多好,我把该说的都说了,还不会影响你……”
“放你小舅舅的屁!你把我气成这样,还说不影响我度假的心情?!”
“跟伤心相比,生气的力量不值一提。”
“呵,泰山压顶!”
“啊!”
华程一个月前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刘壮唇角翘起一点弧度,下一秒偏厅外有人经过,他又清醒过来。
自从冯婉叫了一声姐姐后,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三分钟的时间不算长,甚至可以说短暂,但放在这个小小的偏厅里,却仿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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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个世纪。
刘壮突然有点厌烦,索性帮他们把进度拉到底:“华程,冯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他一问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华程。
华程:“不是。”
郑菲菲瞬间变了脸色:“华程,你不能这样,我们冯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真的不是。”冯婉抬眸。
她跟云锦说话时,声音总是柔柔的、拘束的,透着一点小心翼翼和珍视,但面对其他人,又变得冷冷的,强势的。
有点像云锦。
郑菲菲见她也跟着反驳,愈发急了:“华程和云锦究竟怎么威胁你了,让你连孩子爹是谁都不敢说,你可别忘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冯婉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叠成方块的检查报告。
郑菲菲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之前产检的时候需要做无创,顺便查了一下孩子的血型,”冯婉展开检查报告,慢条斯理地平铺在桌子上,“是A型血。”
“我记得华程是B型血,”蓝莉立刻道,“冯小姐是什么血型?”
冯婉朝云锦姐姐的朋友温柔一笑:“O型。”
“啊……”蓝莉面露惋惜,“B型和O型可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意识到自己被亲生女儿摆了一道后,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火,只是冷森森地看了冯婉一眼:“你跟我过来。”
说完,他转头就走。
冯婉扶着桌子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就被云锦拉住了手腕。
她顿了顿,怯怯地看向云锦,云锦眉头轻皱,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我得去,”冯婉轻笑,“姐姐。”
云锦盯着她看了几秒,道:“五分钟。”
冯婉乖巧地点了点头。
云锦这才放开她。
冯家很大,从偏厅到书房,光走路都要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足够冯河冷静下来权衡利弊。
虽然气得发疯,但也明白股权的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自己给出去那些资产要回来,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房是传统的中式风格,各种珍稀木材的家具安静伫立,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冯河脸色铁青,在冯婉把门关上后冷声道:“我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女儿联合外人算计!”
冯婉微微一笑,懒得和他争辩。
冯河强忍怒火:“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闹,直接断了冯家在云程的前景?你知不知道冯家会遭受什么样的危机?你也是冯家人,将来我挣到的一切,都会有你的一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毁掉的,就是你将来能拿到的财产!”
“原来冯家还有我一份呢,”冯婉声音轻轻,“我还以为你要全部留给冯澈呢,毕竟男人嘛,最看重的还是儿子。”
她把当初冯河说华程的话还回来,冯河被堵得险些背过气去,砸了一个清朝的花瓶才算缓过来。
他吭哧吭哧喘了半天,总算冷静下来:“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为了你妈那些珠宝,行,我可以给你,但有一个条件。”
冯婉看向他。
“把我之前转给你的那些资产还给我,”冯河看了她一眼,施舍道,“至于城境那套房子,看在你快生了的份上,就留给你吧。”
冯婉眼眸微动,一时没有说话。
但冯河笃定她会答应。
她那个妈死的时候身无分文,在冯家的这些珠宝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冯婉这些年一直想要回去。他不仅没给,还用那些珠宝要挟过她很多次,每次她都会妥协。
她那么在乎母亲的遗物,怎么可能拒绝他的提议。
“我拒绝。”
“行……你说什么?”冯河愕然抬头。
冯婉面色平静:“那些珠宝才值几个钱?我拿到的这些资产,都够买几百套珠宝了吧。”
冯河瞪圆了眼睛,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可、可那些是你妈的……”
“遗物嘛,自然是重要的,但也没那么重要,”冯婉垂下眼眸摸摸自己的肚子,“毕竟我妈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遗物,是我。”
冯河的脑子已经快不会转了:“怎么会……你明明就很在乎……”
“我装的呀,”冯婉再次看向他,笑得人畜无害,“不这样,你怎么会对我放松警惕呢?”
接近仇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向他袒露软肋,让他觉得可以轻易控制你、驱使你,让他居高临下,让他蔑视你,同时又重用你,让他在不经意间,把柔软的肚皮露给你。
然后一击致命。
这是姐姐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