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并没能阻碍纱织到处探索的日常。


    “您在做什么，女神？”


    艾俄洛斯阻止了纱织想扒开地砖的动作。


    纱织抬头时脸上还带着灰，兴冲冲道：“猫猫！”


    日头正烈，艾俄洛斯问了好半天，才从她颠三倒四的话语中知道了，原来是在玩躲猫猫。


    可是和谁？撒加吗？


    艾俄洛斯分明感受到方圆数十米只有他们两人，和躲在远处的撒加。


    “撒加，女神认为你在地砖里呢。”他扭头看向远处，打趣道。


    可撒加并未站出来，而是无声离去了。


    艾俄洛斯一怔。


    撒加最近经常被外派进行任务，向教皇请示了把侍奉女神的时间交给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也很忙，圣域近期动作相当大，但还是接下了同伴的托付。


    他还以为撒加是厌烦小孩子心性的女神了才那么做，可这不是也会偷偷在无人注意时，和女神躲猫猫吗。


    艾俄洛斯没有再管撒加，微笑着俯身牵起了纱织的手，“我们去教皇厅吧？教皇大人好像有事要说，正在等着我们。”


    纱织没找到人也不气馁，只点点头，乖乖被艾俄洛斯牵着走了。


    教皇说，她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走路了。


    所以纱织要自己走！


    纱织两步才能爬一个台阶，走了没几步就累死，两人堪称龟速地挪到了教皇厅。


    教皇果然在等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他从皇座上主动迎过来，蹲在纱织面前。


    “女神，这是什么？”教皇指着地上连成线的蚂蚁问。


    “蚂……蚂蚁？”纱织疑惑地反问。


    纱织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没动。


    非常好。


    教皇起身，对两人说道：“女神快要满周岁了，等到她生日的那天，我会向圣域宣布女神降生，和教皇更替的消息。”


    艾俄洛斯大惊，立刻跪在地上，“教皇，这是否为时过早？”


    她刚刚过来的路上，光是爬楼梯都差点摔倒好几次。而艾俄洛斯也并未有立刻上位教皇的野心。


    “女神能自由说话了，也知道蚂蚁不能吃了。对于她而言，也是时候该肩负起身为女神的责任了。”教皇不这么认为。


    “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往教皇厅深处走去，穿过最里侧的障碍。


    艾俄洛斯竟看到，教皇厅后，仍然有继续向上的台阶。而台阶的尽头，是一座比教皇厅还豪华的宫殿。


    艾俄洛斯难言心中的震撼，跟上脚步赶往了那座宫殿。


    “这里是女神殿。”


    教皇带着两人，在宫殿后身的巨大雕像处停下来，仰头看着那雕像说，“历代雅典娜都在此生活，借由教皇之手，向全世界的圣斗士们传递消息。”


    “这雕像也正是雅典娜的雕像。”


    纱织爬得直喘粗气，高高仰起头，却看不清那雕像的面容。


    好——高——啊——！


    “你最近出去任务也知道，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好。在我们圣斗士的介入下，纷乱在不断减少，希腊也在一个月前通过公投，变成了共和制。”


    “在女神接手圣域时，我希望，世界各地的战火都能平息下来。”


    教皇释放出小宇宙，用鼓励的眼神看向纱织。


    纱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感知到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


    过了会，身上也开始试探地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看。”


    那雕像分明是石头的材质，却在这时与纱织身上的小宇宙产生了共鸣。


    雅典娜雕像美丽的眼睛，慈悲地望向远方，手中承托着一个小型的人形雕像，而脚边是一个圆形的盾牌。


    祂手中的人形雕像化为一阵流光，飞向了纱织。


    “哇！”纱织赶紧躲在了艾俄洛斯身后。


    那流光化为了一柄权杖，散发着金光矗立在地上。


    教皇走到那权杖旁边，面对纱织跪下，道。


    “女神，这是您的权杖，也是胜利女神的化身。在过去的时间长河中，您一直带领着人类，带领着我们圣斗士击退邪恶，守护大地。而今，是时候该让所有人知道您的存在了。”


    纱织从艾俄洛斯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神色犹豫。


    在教皇期待的眼神中。


    纱织小嘴动了动。


    她问：“女神，是什么？”


    教皇未说完的话语被堵在了嘴边。


    纱织没有让他深思太久，她其实也好奇很久了，“我是谁？”


    “纱织，女神，雅典娜？”


    哪个才是她？


    教皇跪在那里，仍然比纱织高上不少，他注视着纱织，又一次低下头去。


    艾俄洛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纱织身边，单膝跪在教皇身侧。


    神明本就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要人类去解释神明，又怎会解释出个所以然？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些复杂的词汇纱织一个都没听懂，但她大概理解了，自己是女神的话，就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了。


    她不要！


    教皇想，也许是女神年纪尚小，等到她再大上一些时，或许就能领悟身为奥林匹斯主神时的意志了。


    最后，是艾俄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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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带她离开了这里，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艾俄洛斯知道，纱织满周岁时，宣布女神存在的事情一定是板上钉钉的。


    教皇也许无法拒绝纱织的撒娇，但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坚定。近期大量圣斗士都被派往世界各地，阻止大大小小的战争，皆是为了这一刻。


    他叹了口气，抱着明显不太高兴的纱织，回到了教皇厅的偏殿，纱织习惯的住所处。


    圣域三面环山，一面临海，他们就在靠海侧的山崖坐了下来。


    阳光让艾俄洛斯的身体都染上了蜜色，他耐心地哄着纱织，告诉她大家会一直都在，因为他们本就是她的圣斗士。


    纱织：“是纱织的？女神的？”


    “女神就是纱织。”艾俄洛斯为了让她想通，不得不第一次大胆地呼唤女神的名讳。


    纱织并不高兴地低下头去，手指互相搅动。


    艾俄洛斯等待着她的发言。


    过了会，她说，“艾艾，是女神的。”


    “圣斗士，是女神的。”


    “水仙花，是纱织的。”


    她说得并不顺畅，但水仙花……艾俄洛斯想起来了。


    纱织仍抿着嘴，她说的，是圣域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将她当做女神，只是当做一个小不点看待的加隆。


    加隆曾在私闯纱织房间时，留下一朵水仙花，那朵花至今还在她的床头。后来，加隆神秘失踪了，他也没再见到他。


    那朵花早该枯萎，却一直盛放着，想来是女神以自己充满“希望它不要枯萎”的念头，才让它盛开至今。


    而艾俄洛斯，是为了守护“女神”“雅典娜”才一直在纱织身边的，是属于“女神”的。


    圣斗士们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女神”。


    是女神的，就不是纱织的了吗？


    艾俄洛斯不知道怎么去诉说，女神和纱织是一体的话。或许在她的世界中，这两者就是截然不同的。他有点忧愁，担心她想太多陷入不好的情绪。更不知道自己若解释，会不会更火上浇油。


    不过，若是说水仙花的话，那本就是希腊四处可见的花朵，哪怕是他们所在的山上，也有不少植株。


    艾俄洛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采来了一把水仙。


    纱织眼前一花，艾俄洛斯已经捧着一堆水仙，将它们都放在了纱织身前。


    艾俄洛斯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自己的口才没有什么信心，因此此时有点紧张。


    纱织的眼睛不像躲猫猫时那般明亮，但认真地看着他。


    他又一次呼唤了女神的名讳，心脏怦怦直跳。


    “女神……不，纱织，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