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作品:《帝与妃》 制刹那间,西暖阁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右相与太史长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后宫妃嫔敢在议事的时候闯入,二人在反应过来之后皆是一愣,在草草扫过一眼后迅速低下了头。
宁福却是一直站在帝王的身后,对此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许在叶宸妃第一次来到西暖阁的时候,他就遇见到会有这种事情。
叶卿却只笑得温婉,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泠泠有什么看法?”
帝王看着叶卿,神色气势逐渐温和了下来,如霜雪遇春,冰河也化为了潺潺流水。
空气中本来紧张的氛围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叶卿对着他笑了笑,走上前去。
二人之间互动如旁落无人,两位大臣站在一边,仿佛成为了西暖阁中的摆设。
“看法算不上,只是听闻对方如此年幼便以担任太史局中官,想来也是少年天才,如今却只能客死异乡,心中难免有所触动。”
叶卿想了想,现如今还不知道在场另一位男子的身份如何,刚刚对方的反对又是这样的坚决,她要是一上来就出手相助,岂不是驳了对方面子。
为了不给自己之后埋雷,叶卿只能用另一种方式。
上位者总是会轻视柔弱的事物,他们所在的位置给予了一定的客观性,可即使如此,人类却总是无法达到完全的客观。
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开口,就算被反驳,也只是说一句妇人心肠,心软是难免的。
在说完这这话之后,她便来到了帝王的身边,微微抬头看着对方,她现在需要在意的人并不是官员或者其他人,而只是一个帝王的态度。
帝王将她的手攥得很紧,神情如往日一般温和——甚至还有一丝鼓励,鼓励她将话语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人与人相处久了之后都会拥有着些许的默契,但总之,帝王既然让她来到西暖阁,又让她帮忙处理部分事物,那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
这份目的中掺杂着多少的情感在内?叶卿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揣测。
只是情感这种东西,一旦去揣摩的话,就会变得不可靠起来。
但总之,现在他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陛下也知道,妾身自小生活在云州,当时下定决心离开家乡的时候,也是做了诸多考量。”
她笑得温婉善解人意,说话也是从自身的角度考量,看上去全然没有一丝攻击性。
“只是现在远离云州,待到下次归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一只手藏在衣袖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角瞬间泛出泪花,于是用衣角擦了擦,身边的帝王也很给力,顺势拉着叶卿来到自己怀中。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不难看出来,这位宸妃娘娘是来替太史长说话的。
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高玉良左右思索了一番,想着这位来自云州的娘娘在此前也没有听说过和太史局有什么联系,又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替他说话呢?
再看不远处的太史长天正,对方也是满脸惊讶的模样,很显然对方也没有预料到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高玉良并不打算和这位陛下的新宠起冲突,现在出现的问题只是在太史局的中官身上,对方有违朝制,按照往常直接驳回就好了。
只是……陛下为何一言不发。
但他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娘娘真是好心肠。”
“但我朝自有祖训在此,娘娘是一个妇道人家,也许并不知道这些……”
是个耿直的人。
叶卿这样想,于是先一步出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我知此事并不如想象的那样简单……如今站出来说这些,也不过是心有所感,难免物伤其类罢了。”
“妾身只不过是后宫嫔妃,但右相却是朝堂之人,理应坚守朝制,为陛下分忧,可法理之外也有情理可循,更何况……”
随后她从帝王的怀中慢慢直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对着帝王行了个礼。
“毕竟只有陛下才能夺定此事,不是吗?”
权利能够养大一个人的胃口,也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心神。
如果这位大臣能够反应过来的话,他就能意识到,刚刚自己三番四次抢在帝王面前回答,是一件多么僭越的事情。
能够意识到的话,就能想后退一步,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
可终究当局者迷。
即便这位当局者也同样是上位者,拥有着十足的权力。
若是今日他如此不近人情的事情传出去了,且不说有没有政敌,就算没有,但若是今后他也遇见了同样的事,恐怕到时候也同样没有人愿意替他说话。
就像是现在的高玉良,他被叶卿这一打岔,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左相半隐退之后,他在朝堂上虽然不能说一手遮天,但朝中之人往往在他发话后,就没有人敢去反驳反驳他。
他连同为臣子的太史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后妃。
但叶卿从头到尾只是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给人一种错觉——她的话语并不重要,所以可听可不听。
叶卿没指望这他能够听自己的话,她只需要保证帝王能听见自己说话就行了。
——毕竟这件事最后的定夺者,有且只有帝王。
而帝王呢?
他正垂着眼看依旧保持着行礼动作的叶卿,对方的动作看起来标准,实则小动作很多,现在只是低头的这一小会,便晃了晃。
他失笑,刚刚被右相引起的那点不悦也瞬间消失了。
于是伸出手将叶卿扶起来,然后握着对方的手臂,将其带到身后不远处的软垫上,且让对方暂时不要在折腾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帝王终于发话了,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又转身面对两位臣子,高大的身形将背后的叶卿遮住,只留下可以窥探的一两片裙角。
“朕记得那个孩子,去年正岁的时候,也是太史长你带来朕面前,几个皇子公主还和他见过。”
帝王开始回忆往昔,“当时朕还与贵妃说过,这孩子年幼却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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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官,实在是天纵奇才。”
“只可惜……”
“陛下!”太史长天正见帝王的话语中又些许松动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又是重重的磕头。
“臣下就这么一个徒弟,还请陛下法外开恩,能够允许听风回乡安葬!”
此事,西暖阁中的气氛已然不同了起来。
右相反而成为了一个透明人,无论是帝王还是太史长,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帝王的身后,只见那远处的叶宸妃依旧是满面愁容,如霜秋之花陨落般。
此行此景,倒也不好让他当着陛下的面,指责这位叶宸妃干涉朝政。
况且,指责对方什么呢?
指责对方进入西暖阁?可西暖阁虽然是商量政事的地方,可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后宫妃嫔进入,往日也有别的妃子给陛下嘘寒问暖,来的也是这里。
难道要一棒子打死?
还能指责什么呢?
指责对方过于心软?于是多说了几句话,可叶宸妃的背后虽不是世家大族,但她的背后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
多说无益。
高玉良现在在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来到西暖阁了。
没有他打岔,帝王和太史长到是几句话就说完了所有的过程,叶卿在背后一杯茶都还没有喝完,就听见了最终的结果。
——听风的尸首特许归乡,最后葬入陵州静水。
帝王还赐下来不少东西,让太史长去安抚对方的家人,只是此次是特例,之后不许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太史长老泪纵横,不断地对着帝王道谢,又对着帝王身后的叶卿也长长作揖,最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而右相也在太史长离开之后,随便找了个由头,便也匆匆退场。
现在的西暖阁中,只剩下叶卿与帝王二人。
帝王随意地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来到了叶卿的对面,桌案上摆着的还是叶卿喜欢的点心,现在只被咬一口,就又丢回原地。
“你最近清减了许多,冬日难捱,还是多用一些的比较好。”
叶卿本以为会等来帝王的询问,却不想对方坐在自己的面前,双眼就这样看着自己,随后缓缓来上这么一句。
她本来也没在看书,手上的书本是从书架上随便抽的,现在被随意地丢在一边。
“有吗?我觉得还好唉?”
帝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过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过了一会,他点点头,像是确定了什么。
“的确清减了。”
无非又是一些要多吃点的话,叶卿不想管,却被对方‘泠泠’‘泠泠’这样叫着,有点烦,于是伸出手想要去堵他的嘴。
但一只手被握住,然后被细细的抱在他的手掌中,整个人像是被禁锢在他怀里。
叶卿有预感,是时候了。
果然下一秒,帝王发话。
“泠泠你向来不理这些事,又为何要帮太史长?”
“莫非你们之前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