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帝与妃

    爱或者被爱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至少对于叶卿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有些过于理所当然,所以也自然而然的,不会将他人对自身的情感,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午间温则说的那些话,对叶卿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被告白其实很正常的吧。


    因为拥有美丽的外表,适时说出人们爱听的话语,给予对方想象的空间,就能获得好感。


    没有人会对自身可获益的方面全然不知。


    叶卿出生在一个不算普通的家庭,也得益于此,外貌只是生活中的锦上添花,但并非最重要的存在。


    家人给予底气,所以叶卿在过去的人生中可以活在真空里面,世界美好的像是童话,所有人无关内心在想什么,至少表面上都是一张笑脸。


    因此受益,叶卿也能回馈家人他们所需要的模样。


    优异的成绩,乖巧的行为举止,笑容,还有恰到时机的孩子气。


    就算生下来没有人教过,叶卿就明白某种事物运行的规则。


    即使是其中并未完全明了的事情,也只需要安静地观察,在阅读过足够多的书籍之后,那些事情也就开始逐渐变得明朗。


    所以她一向人缘很好,无论是在女生之中,还是在男生里面,又或者是大人们的俯视下。


    今天温则说出那些话,并不在叶卿的意料之外,她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说实话,快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脸红,送出礼物,说话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是冲动?还是冲动?


    好难猜啊。


    明明才认识不到几天不是吗?说好的古代人都比较含蓄呢?


    叶卿对这份喜爱并不意外,毕竟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对方看她的眼神中就充满那些熟悉的情绪——当然,这种情绪并不只出现在他的眼中。


    沉默而又炽热,像是暗火一般,那人的目光投射而来的时候,真的很难让人忽略。


    温则究竟是怎么样的神经大条,才会没有发现呢?


    这么说来,对方的态度也十分可疑,明明在去见堂溪瑾之前,还是正常追人的态度,却在见了他之后……


    是说了什么吗?


    玉佩被叶卿随手丢在桌上,质地温润,通体洁白,触碰上去的时候,有一种如水般的凉意,但却被青年攥在掌心,最后又落在她的手中。


    但叶卿此时却对温则的脸有些模糊,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玉佩也被他放在自己掌心的时候,对方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神情呢?


    就连在慌乱中,自己转头的一瞬间,自己明明还记得不远处小云的惊恐脸。


    ……


    连印象都不深刻的话,那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


    但如果她需要这份爱意,并且能够让她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话,这也可以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像是孩童时期,明明自己也很讨厌与人交流,但却仍旧会遵循着父母的意愿,去学着做某件事一样。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需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等待着某种归家的可能,就必须接受这里的游戏规则。


    至于堂溪瑾,叶卿只能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看对方究竟下一步会做些什么吧。


    是拆散?


    还是成人之美?


    等等……说起来。


    ——“父亲是太子少傅,母亲是云和公主……”


    温则是不是这样说过?


    那自己一开始猜测的并没有错,他们果然不是普通人。


    “女郎……”


    身边小云的声音传来,转过身发现对方捧着帕子,身后多了几个侍女。


    下午的时候,等温则走了之后,园子中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宁福又来了一趟,身后带着几个侍女,说是白水宅人手不够,多选了一些人来帮忙。


    几个女孩看起来年龄都不大,简单介绍了之后就被柳姑姑指挥着去干活了。


    小云递过来帕子:“女郎要休息吗?”


    叶卿这才发现自己对着窗台站了许久,就连太阳都落山了。


    窗台旁的桌案上放着那把长剑,上面镶嵌的宝石在烛火下微微发着光,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好奇。


    好奇那把长剑中的剑身,是否也像是外表那样?又或者是更为锋利的形态。


    于是走过去,拿起来。


    不同于玉石的温润,宝石的触感是冷硬的,就连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在凑近看来也带着些生硬与粗糙。


    远看和近看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但握在手中给人的触感才真实。


    锻造剑鞘的人看来是新手,但新手却能用这么好的材料……或许,叶卿突然想,或许锻造它的人,也是这间院子的主人。


    深吸一口气,叶卿将长剑拔出一点,就连手指也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但也只是这一点,便让她看清了那冷冽的光,但或许,那束光也只是月亮的倒影——因为这是一把未开刃,也未打磨过的长剑。


    身后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但好在叶卿很快放下了长剑,接过了小云手中的帕子。


    “洗漱吧。”叶卿这样说。


    “好的女郎,”小云点点头,身后的侍女便上前,为叶卿更衣。


    白水宅之前一直无人居住,又是文帝年少时的居所,不喜欢有太多的人,近些年便只有资历深的柳姑姑带着小云二人。


    现下有人住了进来,那两个人肯定是不够,所以连夜从其他地方加派了人手。


    其实水杉别居的侍女侍从们心中也犯嘀咕,不太清楚这位住进白水宅的娇客究竟何许人也。


    但经历了下午的那一幕,小云觉得自己似乎是得到了真相。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服侍的叶小姐究竟何许人也,但从下午那一幕看来,无论她是谁,或许之后都会变成皇亲国戚。


    温小公子俊秀活泼,叶女郎不仅外貌好看,性格也是十足的好,在她看来二人也十分般配。


    小云在闲暇时间,将下午看见的那一幕悄悄告诉了柳姑姑,还顺便说了自己的猜想。


    柳姑姑听见这话却脸色微变,皱着眉头左看右看,发现没人之后才训斥了小云。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的声音很小,却比往常还要严肃,看见小云有些茫然之后,却又反应过来,收敛了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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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女郎名声,可不能胡说,如果别人听见,又或者是被女郎听见,这都不好。”


    小云捂着嘴点点头,她一向听柳姑姑的话,被训斥之后也没想太多,所以反而忽略了柳姑姑看叶卿那复杂的眼神。


    少年爱慕本可能是一段佳话。


    可他不该喜欢,也不能喜欢。


    只因为更加位高权重的人同他拥有一样的心思。


    文帝觉得过于鲜艳的颜色不适合叶卿,又觉得年轻女郎的确应该穿些鲜艳的颜色,他年轻的时候也偏爱靓丽的色彩,只是在岁月的打磨之下,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银红色很好,像春日被雨水打湿的桃花。


    披上的深色披风的时候也很好,如静默的山水画,让观赏的看客流连忘返。


    就连小憩的间隙,文帝也因此做了场梦。


    竹林中,伴随着流水的声音。


    似是玩闹一般,风刮过带起沙沙的林叶声,混着少女细碎的笑声。


    他拨开眼前遮挡住视线的竹叶,映入眼帘的却是——溪边的青石上,银红色裙摆被叶卿随意挽在膝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正浸在微凉的溪水里。


    就连山水也瞬间变得活色生香了起来。


    梦境的最后,是少女抬眼望过来的一瞬。


    目光清冽而又明亮,嘴角的笑容未散,却神色浅浅,仿佛这场梦境中只有他一人沉沦。


    醒来后的第一想法,却感觉美好的东西总遭到人觊觎——文帝并不意外脑海中会浮现这个词汇。


    然后白水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温则在离开之前,对叶卿表明了心意。


    话都说到了那种份上,也真是少年莽撞,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道就这样贸然的表露心意,会给一个女郎传出多么不好的名声。


    ——“可若他们郎情妾意,两心相许呢?”


    文帝第一个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叶卿的眼中并无半点情意,完完全全就是温则的一头热。


    就连温则察觉不出的敷衍,在他眼中看来,却十分明显,于是更觉得好笑了起来。


    他身处于这个国家的最顶端,对于权力的向往早已没有年轻时候一般沉迷,那时候所追逐的一切,在久居高位之后,逐渐被替换成了上位者的傲慢。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越过他,也无人挡在他的前方。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也驱使着每一位帝王旺盛的掌控欲——没有人在体会到云端的感觉之后,再以平常心落入凡间。


    文帝也不例外,当“觊觎”这个词汇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中产生了微妙的不适。


    他年轻时算不上重欲,更别说现在已过而立之年,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朝堂政事之上,对后宫更是毫无波澜。


    因为女人而烦恼,当属于人生的头一遭。


    但若是真的呢?


    若二人真两心相许,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文帝手中悠悠的敲着棋子。


    然后发现自己给不出一个答案。


    只得长叹一声,然后笑着将棋子丢回桌案上。


    屋外晚风骤起,吹动林叶的声音时而紧促,时而舒缓,悠悠扬扬恍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