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靓仔,打工定係做生意啊?”

作品:《只在主角的世界里路过

    牌争奇斗艳,将狭窄的街道渲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大排档的炉火熊熊,镬气冲天,诱人的食物香气混合着人声鼎沸,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市井画卷。


    路遥换回那身不起眼的便装,融入下班的人流。他需要一顿热食,更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来消化今天的信息。


    他避开那些看起来太过热闹、江湖气过重的食肆,拐进一条稍窄的横街,找到一家名为“祥叔茶餐厅”的小店。店面不大,绿墙砖,吊扇慢转,几张卡座和圆桌坐满了街坊熟客,空气中弥漫着奶茶、咖啡和西多士的混合甜香。氛围嘈杂,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靓仔,食咩啊?”一个围着围裙、笑容爽朗的阿姨拿着小本子过来招呼。


    路遥快速扫了一眼墙上斑驳的菜单:“一份干炒牛河,一杯冻柠茶,唔该。”


    “好嘞!稍等!”阿姨麻利地记下。


    他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卡座坐下,这个位置能观察到整个餐厅的入口和大部分区域,背后是墙,很有安全感。


    等待上菜的间隙,他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邻桌几个建筑工人模样的食客在高谈阔论今天的工钱;一对学生情侣分享着一份菠萝油,低声说笑;角落里一个穿着汗衫的老伯独自看着马经,眉头紧锁。


    这就是他想要的,最普通的、远离刀光剑影的市井生活。


    食物很快上桌。干炒牛河镬气十足,牛肉滑嫩,河粉干爽,豆芽爽脆。冻柠茶冰爽酸甜,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夏日的闷热。路遥吃得专心致志,仿佛眼前这碟牛河就是人生头等大事。


    【吃饱喝足,才能思考人生。】他满足地吁了口气,胃里暖和了,脑子也活络起来。


    警察的身份,那个隐藏的数字“7”,黄Sir意味深长的“关怀”,还有砵兰街那场险些殃及池鱼的火并……所有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盘旋。


    风险太高。无论这隐藏身份是什么,卧底?线人?还是卷入什么派系斗争?都与他“平稳下班,享受生活”的终极目标背道而驰。


    必须尽快脱身。


    但直接辞职?一个刚入职、背景看似清白的稚嫩毕业生,毫无理由地辞职,会不会反而引起怀疑?尤其是那位黄Sir似乎已经对他有所“关注”。


    或许,可以表现得“无能”一点?或者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让上头觉得他不适合这份工,主动把他调去闲职甚至劝退?


    或者,找个更安全的、能合理离开的理由?比如……继续读书?生病?家中有事?


    各种念头在脑中飞转,他慢条斯理地喝着冻柠茶,目光放空,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就在这时,茶餐厅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花衬衫、气质流里流气的青年晃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在他斜对面的卡座坐下。其中一个额角有道疤的青年声音不小地喊着:“阿姨,两杯丝袜奶茶,飞冰!再整个蛋挞!”


    路遥的眼皮微微一动,继续喝着茶,仿佛没看见。


    但那两个青年的谈话声,却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妈的!今天手风真顺!没想到这样都能中!”


    “系啊,癫狗哥你够运!看来字花档这期的‘盘口’很准啊。”


    “准个屁!他也是收风的!听说是从警局里面流出来的消息,说什么……‘七号’的料哦!”


    “七号?什么来的?新代号?”


    “唔知啊,总之很灵就对了!明天再去光顾!”


    “七号”?


    路遥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个词,与他委任证里隐藏的那个数字,微妙地重合了。


    是巧合?还是……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但那两个青年已经转换了话题,开始吹嘘别的了。


    字花档?那是港城旧时的一种民间赌博,类似于猜数字或图。有盘口,自然就有庄家,也会有各种所谓的内幕消息流传。从警局流出的“七号”消息?


    这潭水,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他喝完最后一口冻柠茶,放下杯子,结账起身。经过那两个青年桌旁时,他像是没走稳,脚步微微一滑,手肘“不小心”碰掉了额角有疤那个青年放在桌角的烟盒。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路遥连忙弯腰帮他捡起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动作略显笨拙,“没弄坏吧?”


    那绰号“癫狗”的青年皱了皱眉,一把夺过烟盒,没好气地骂了句:“走路不带眼睛啊!混蛋!


    “唔好意思,唔好意思!”路遥连连点头道歉,眼神却快速地在对方手腕处扫过——那里有一个模糊的青色纹身,像是个变形的动物图案,看不太清。


    他赔着笑,快步离开了茶餐厅。


    走到街上,晚风一吹,他脸上的歉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字花档,‘七号’的消息,警局内部……还有那个纹身。】信息碎片开始拼凑,指向某种地下情报流通的链条。而他自己,很可能就是这链条上不知情的一环,或者说……一个被标注的“商品”?


    这感觉非常不妙。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沿着街道往回走,心里快速盘算着。直接去查字花档?太冒险,容易打草惊蛇。装作不知道?万一哪天被这所谓的“七号”消息坑了怎么办?


    或许……可以从那个“字花昌”入手?一个收风的庄家,理论上,最怕的就是差人。


    第二天巡逻,路遥依旧保持着新人的“乖巧”和“谨慎”,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更加细致。他特意留意了深水埗一带几家隐蔽的、疑似进行字花赌博的小档口。


    下午休息间隙,他借口熟悉环境,溜达着到了昨天听到的那家“字花档”档口附近。那是一个藏在报刊亭后面的小门面,门口挂着“代写书信”的牌子作掩护,不时有神色鬼祟的人进出。


    路遥没有靠近,只是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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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糖水铺买了碗绿豆沙,慢慢吃着,目光偶尔扫过那边。


    他看到那个额角有疤的“癫狗”果然又来了,和门口一个瘦小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塞过去一点钱,又拿了张什么东西塞进口袋,脸上带着兴奋走了。


    路遥吃完绿豆沙,付钱离开。他没有回警署,而是等那个中年男人差不多收摊,街上人流稀少时,才不紧不慢地踱了过去。


    中年男人正在低头锁门,听到脚步声,警觉地抬起头。看到路遥身上那身未来得及换下的警察制服,他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很快挤出一点笑容:“阿Sir,收工啊?有咩指教?”


    路遥没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沉默的注视比大声呵斥更让人压力倍增。中年男人的笑容有点僵,眼神开始躲闪:“阿Sir……我这儿小本经营,代写书信而已,合法的……”


    路遥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国昌,字花昌,是吧!我不是来扫你摊子的。”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更加疑惑和警惕。


    路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只想问你,你从哪里收来的风,说警局有个‘七号’的消息很准?”


    字花昌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阿Sir……你……你说什么啊?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路遥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他刚刚锁上的门板,“你猜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罩着?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让你这个‘代写书信’的摊子,真的只是代写书信?”


    他这话纯属讹诈,但配合他这身皮和冷静的态度,却显得极有分量。


    字花昌额头冒汗,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最终压低了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阿Sir……别玩我了……我也是……也是听上面的人说的……具体谁流出来的,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


    “上面边个?”路遥紧追不舍。


    “我真系唔知啊!”字花昌都快哭出来了,“只是听说……是……是从警局里面流出来的……好像说……是个很新的编号……很神秘……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阿Sir你放过我吧!”


    新的编号?路遥目光微闪。


    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更多了,便直起身,恢复了那种平淡的语气:“今日我没来过,你都没见过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多谢阿Sir!多谢阿Sir!”字花昌如蒙大赦,连连鞠躬。


    路遥不再看他,转身融入夜色之中。


    背影依旧轻松,但他的眼神却沉静了下来。


    【消息是从警局内部流出的,指向一个‘新的、神秘的编号’……看来,想安稳摸鱼的计划,得加快才行了。】


    这身警服,不仅不能提供保护,反而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