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作品:《女儿别怕,爸爸我是魔法少女》 傍晚的白韶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他刚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浓郁而又温暖的饭菜香气,便立刻扑面而来瞬间就驱散了他身上那股属于社畜的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紧接着,还没等他换好鞋,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像一颗快乐的小炮弹,从客厅里冲了出来,然后直接一个飞扑,稳稳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是汐。
此刻的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印着小熊图案的可爱小围裙。那张总是显得有些安静的脸上,此刻却洋溢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喜悦。
白韶也是笑着,顺势就将这个小小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家人”,给一把抱了起来,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容。
“大叔!你看你看!”
汐一被抱起来,就立刻像个急于向家长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第一时间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纸,兴奋地在他面前展开。
“这是我今天新画的哦!”
汐只是平日里比较内向乖巧,但在“分享快乐”这件事情上,她和薇薇几乎一模一样。她们都很喜欢,直接将自己的快乐摆在台面上,与最亲近的人分享。
白韶笑着看了过去。
只见那张画纸上,用一种极其华丽,充满了古典艺术感的画风,却画着一个充满了现代科幻感的,像是高达一样的巨大机器人。而它的对面,则是一只体型同样巨大,长得像是哥斯拉一样的狰狞怪兽。
两者正在一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里,进行着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种“水墨风的秦始皇,开着歼星炮大战外星人”的,充满了强烈反差的史诗美感。
但不管内容有多奇葩,白韶还是由衷地夸赞着。
“哇!好厉害!汐你画得也太棒了吧!”
毕竟,这画风,是真真正正的漂亮。
漂亮到……让白韶都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了。
但是一想到“熟悉”这两个字,白韶的额间,突然冒起了一丝冷汗。
不会……这么巧吧?
他不动声色地,将汐从自己怀里放了下来,然后笑着对她说:
“好了好了,先去洗手,顺便把围裙也脱了。谢谢你今天做菜,不过穿着这个状态,可不好吃饭哦。”
“嗯!”
汐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一蹦一跳地,像只快乐的小兔子,朝着浴室的方向去洗手了。
而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白韶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快步走到玄关,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下午从那个蓝发少女那里得到的,那一叠画稿。
他随手抽出其中一张。
然后,将它和汐刚刚画的那张“高达大战哥斯拉”,并排放在了一起。
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画的内容完全不同之外,其他的,无论是线条的运用,光影的构图,还是那种独特的,古典而又华丽的艺术风格,都如出一辙!
白韶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汐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关于这类事情的,她也大概率,没有见过那位天蓝色头发的少女。
她今天会重新开始画画,也仅仅只是因为昨天看到了薇薇的那本漫画之后,才突然产生的兴趣。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模仿了谁的画风……
那么,反过来说的话……
反而是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少女,她的画,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模仿”的感觉了……
就像是梵高,和梵高的模仿者一样。虽然画风一样,但仔细看去,总感觉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虽然白韶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缺了一股味道。但是他很明显地能感受到,两者之间那微妙的不对劲。
至少可以确定,汐,和那个蓝发少女,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了……
但,这又是怎样一种联系呢?
他开始快速地,翻找起了从蓝发少女那里拿来的,那一叠画稿。
吸血鬼,地狱三头犬,黑烟大卫……甚至还有那个“假小爱”的肖像。各种各样的怪物与人,应有尽有。
但是,他却发现,没有一张画稿,是与汐有关系的。
一张都没有。
白韶就这么呆愣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直到,一个小小的,冰凉的手,轻轻地揪了揪他的衣角。
“大叔……你怎么了?”
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手,正站在他的身旁,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有什么心事吗?可以说出来的……”
看着她那纯净无瑕的眼神,白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他撒了个谎,“只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绝对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烦恼就是了。”
“哦……没事就好。”汐笑着说,“那快来吃饭吧!姐姐她都开始抱怨了……感觉再等你上桌吃饭的话,姐姐她会被饿死鬼附身的!”
白韶笑了。他将那些画稿,连同汐的那张,一同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公文包里。
然后,他笑着说:“走吧,吃饭。”
那个夜晚,在所有人都睡下之后。
白韶独自一人,从公文包里,再次拿出了汐画的那张“高达大战哥斯拉”。
他从储物室里,翻出了一个许久未用的相框,仔细地,将那张画放了进去。
然后,他将画框,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那面墙上。
灯光下,那幅画,竟然还真的有那么几分艺术气息。
白韶看着画框里的那幅画,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说到底,这是汐在这个家中,第一次,正式地,用她自己的画风,画出的一幅完整的画。
就把它挂起来,当做是她“存在”于此的,一份小小的纪念吧。
因为……
我们是家人嘛。
……
夜色下的别墅里,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
钟芸单手扼住了那个白发少女的咽喉,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她那身精致的职场套裙,此刻却散发着比任何盔甲都要强硬的压迫感。
她的瞳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冷漠得如同宇宙的真空。
“你这家伙是谁?”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你了。”
被她扼住命运咽喉的吸血鬼少女,脸上则写满了纯粹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疑惑。
“哈?”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我……我仅仅只不过是诞生第一天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人见过我?”
“第一天?!”
站在钟芸身后,那两个脸上还带着伤痕的“暗影深渊”炮灰小兵,瞬间就炸毛了。
编号732指着那个吸血鬼,用一种悲愤交加的语气,对着自己的大姐头控诉道:“大姐头!就是这个家伙!上一次就是这个家伙咬的我!”
编号734也立刻点头附和,并且补充了更加详细的细节:“没错!下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连那股嫌弃的力度都没有变!甚至连作案的场景和事件发生的流程都完全一样!这家伙绝对是惯犯!”
“……”
吸血鬼少女闻言,露出了一个“关我啥事”的无辜表情。
但说到底,钟芸是这个组织的领头者,甚至不是之一。对于这种级别的货色,她还是拥有着绝对的碾压实力的。
她心中的猜测,也因为手下这两个笨蛋的证词,而变得更加清晰了。
她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手中的“俘虏”。
“也就是说,你这家伙也是量产的,对吧?如果你说的你才诞生没多久是真的话。”
“……”
钟芸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怎么这年头,连“搞破坏”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都开始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抢了?
真当A市的那群魔法少女是吃干饭的?
这一天半头的,也就冒出来一个他们“强劲行列”水平的吸血鬼,而且连一点知名度都完全没有,就这种水平还敢学人家搞偷袭?还偷袭到她钟芸的小弟头上了?
最不可饶恕的是,这家伙的存在,还有昨天遇到的那群黑烟,大卫估计也都是同一个组织的,还间接地破坏了她的办公室,导致她昨晚连夜监工,督促工程队进行修复!一觉醒来都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结果醒来没多久,就又要来处理这种破事……
此刻的钟芸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吸血鬼可能是某个新成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邪恶组织派来的吧?
但是,这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公然抢业绩的组织,必须要第一时间挖掉!
而且水平还这么差,指不定哪天就经营不善倒闭了,然后被魔法少女策反,洗白了之后再反过来打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说。”钟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老……老巢?”吸血鬼少女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老巢”这个东西。
她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晚上平时寻找看起来很好骗的猎物。
天亮了之后,困了就随便找个烂尾楼,像个蝙蝠一样倒吊在钢筋上睡觉。
要是有老巢的话,自己还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吗?
可是就在吸血鬼用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睛,回答说“不知道”的时候。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紧接着,她的小腿,又被旁边那两个狗腿子小兵狠狠地踹了两脚。
“嘴还挺硬。”钟芸冷冷地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还是不说的话,那你就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了。”
“……”
吸血鬼少女彻底懵了。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这群家伙完全就是道德绑架呀!
不对,这不是道德绑架,这是纯纯的绑架呀!而且还是那种准备要撕票的!
然而,她的沉默,在钟芸看来,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顽固”。
为了泄愤,也为了撬开她的嘴。
钟芸直接废掉了这个吸血鬼。她干脆利落地挑断了对方的手脚筋,甚至还在伤口处,注射了自己组织特制的可以抑制细胞再生的毒液。
然后,她让人将这个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吸血鬼,绑在了一个十字架形状的石柱子——那是用来“挂神人”的刑具上。
紧接着,就是长达一个晚上的,充满了zb主义铁拳的“友好”问询。
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无论那两个小兵用什么方法抽打,那个吸血鬼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后来,钟芸实在扛不住了,就先去补觉了。只留下那两个同样筋疲力尽的小兵,继续进行着这毫无进展的审讯。
第二天早上,当钟芸再次来到地下室时,那个吸血鬼已经被抽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她招了吗?”钟芸端着一杯咖啡,淡淡地问道。
两个顶着黑眼圈的小兵,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大姐头……这家伙的嘴,硬得很,比公司的承重墙还硬!无论我们怎么问,她都说不知道。”
“是吗……”
钟芸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
“居然对自己的组织,这么忠诚吗?”
“看来,对方也拥有着相当强大的洗脑手法啊。看起来,和我的手段有的一拼呢。”
“就是这种东西的战斗力,是真不行。”
她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吸血鬼,心中,对那个未知的“新组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此刻,一个炮灰小兵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个……大姐头,会不会……这家伙,是压根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胆子说出来。
也并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