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年代文里的笨蛋前妻16
作品:《男主今天又被钓成翘嘴了》 溪水边,激战正酣。
周文清挽着裤腿站在及膝深的溪水里,动作有些不熟练,但很认真,用临时削尖的木棍尝试叉鱼。
李梅则在上游一点的地方,用篮子围堵着试图逃跑的小鱼,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她却毫不在意,嘴里还兴奋地嚷嚷着:“左边,左边那条大。”
虞瓷蹲在岸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藤条临时编的小篓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周文清刚刚叉到一条不大不小的鱼,扔上岸时还活蹦乱跳,虞瓷手忙脚乱地才把它塞进篓子里。
“快快快快,又一条,小瓷接住。”
李梅眼疾手快,用篮子猛地一扣,一条肥硕的鲫鱼被捞了起来,得意地朝岸上晃了晃。
虞瓷赶紧捧着篓子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鱼接进去。
“够啦够啦,这几条够我们吃了。”
李梅抹了把脸上的水,招呼周文清上岸,“周同志上来吧,咱生火烤鱼,等吃完再送你回去。”
后面那句是朝虞瓷说的。
周文清松了口气,涉水上岸,湿透的裤腿贴在腿上,显得有些狼狈,面上却挂着笑:“幸不辱命。”
三人就地取材捡了些烂木头,围坐在生起的火堆旁,火苗炙烤着串在树枝上的鱼,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虞瓷眼巴巴地看着鱼皮渐渐变得金黄,小鼻子忍不住嗅了嗅。
李梅撕下一小块烤得焦脆的鱼皮,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来,馋猫,尝尝熟了没?”
虞瓷眼睛一亮,刚张开嘴要去咬——
“虞瓷虞瓷!”
一个急促的童音由远及近。
隔壁家的小男孩二柱气喘吁吁地跑上坡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好了,应祈哥他伤着了!”
“什么?”
虞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猛地站起身,把李梅手里的鱼皮都撞掉了,声音急得变调。
“伤着了,在哪伤的?伤哪了?”
“在自留地!”
二柱大喘粗气,弯着腰俩手撑在微弯的膝盖上。
“应祈哥下午在地里干活,后来黄知青找他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啥,没多久哥挥锄头就铲到自己脚了,流了好多的血,我妈让我赶紧来叫你。”
虞瓷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煞白。
流了好多血……那得多疼啊。
她甚至来不及跟周文清和李梅说一声,也顾不上吃鱼,掉头就跑。
李梅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追。
周文清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别追了,让她去。”
他看着虞瓷消失在山坡下的身影,脚边篓子里的鱼还在挣动,心里五味杂陈。
“可是……”
李梅急得跺脚,“她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应祈是干惯农活的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锄头挥到自己脚上?
听二柱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因为黄淑惠?
好哇,怪不得对小瓷爱搭不理,感情是端碗盯锅呢!
李梅觉得自己触摸到真相了,要真是这样,那小瓷就是最可怜的,还巴巴赶回去伺候他呢!
她心里一阵冒火,不行!小瓷心急如焚来不及细想,她可得替小瓷问明白。
“应祈伤得重不重啊,是因为黄淑惠不?二柱你说清楚点。”
二柱挠挠头:“我也不知道,田里好多人看到黄知青找应祈哥单独说话,都在那说什么应祈哥桃花不孬,我也不懂啥意思,只知道哥回来后就飘了心思,锄地也不认真了,接着就伤到脚,满地都是血。”
“我妈叫人去卫生所请赤脚医生,现在先给应祈哥简单包着呢。”
苗二柱母亲是应祈家邻居刘婶子,平时爱管点闲事,人还算热心。
听完,周文清迅速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李梅你把火灭了,我带上鱼,咱们去小瓷家看看。”
两人顾不上许多,带着二柱,急匆匆地朝着应祈家的方向赶去。
虞瓷冲进院子,迎面就看到地上一条笔直的血迹,简直触目惊心,她心跳得飞快,径直推开应祈房间的门。
什么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进房间,这样的狗屁承诺都抛在脑后!
她扑到床边,眼泪滚落,都不敢大声说话:“应祈应祈,你怎么样了?”
床上的男人正闭着眼,眉头紧锁。脚背被厚厚的白色绷带层层包裹着,像一只巨大的茧,但靠近脚踝骨的位置,依旧能看到新渗出的血色,刺眼极了。
被子只盖到小腿,那只受伤的脚被小心地垫高了些。
应祈猛地睁眼,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在虞瓷泪痕斑驳的脸上。
她回来了。
想来是焦急跑回来的,汗湿的绒发贴在透红肌肤上,一脸担忧。
没有要不管他的意思!
男人紧绷的心神松了些。
“我没事……”
像是在惩罚他的嘴硬,刚说完脚面阵阵剧疼袭来,他闭上嘴,牙关紧咬,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虞瓷想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别碰!”
刘婶子以为她冒失想去扒拉伤口呢,忙拦住她的手,“得送卫生所。”
虞瓷这才发现屋里还有旁人,慌乱点头:“那我…我去给你倒水,拿吃的。”
应祈想说不用,她双腿倒腾得可快,风风火火跑出屋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慢点!”应祈眉心一跳。
刘婶子不禁好笑,“虞丫一回来,你都顾不上伤口了。”
可不嘛,神经都系人家身上,哪还感觉得到疼。
男人勾起唇,连日来的苦闷顿消,又垂眸苦笑出声。
人有时候,甚至不能共情两日前的自己,明明在意她在意地要死,干嘛非得冷待她,折腾这一出?
惹她哭,自己也吃不好睡不好,到底图啥呢?
脑子被村长家的驴踢了?
虞瓷端来两杯温水和窝窝头,先递给刘婶子一杯,跟她道了谢。
刘婶子含笑接过,夸她:“虞Y嫁了人懂事不少啊。”
虞瓷勉强笑笑,开心不起来,端着另一杯水,先问了句,“应祈……喝点水么?”
心里打定主意,要他还是不喝自己端来的东西,就先放在桌上好了。
她真的很没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了。
虞瓷理智回笼,泪珠在眼眶里颤悠,好像下一秒就要掉落。
“我喝。”
她颤抖着手递到他嘴边。
应祈看着她红肿的眼,心口发沉,他顺从低头,两口喝完。
“那窝……”
“我吃。”
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应祈心口微酸,抿紧了唇,实在难受。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那块饼干就算有毒,他也会吞下去。
虞瓷把窝窝头递给他,应祈没接,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床沿坐下,她只好掰下一小块一小块,喂到他嘴里。
看得刘婶子又调侃了句,“小年轻就是腻歪。”
这时,院子里又进来人了,周文清李梅带着二柱赶到。
李梅一进门,目光就锁在床上的应祈身上,火气蹭地上来了。
她几步冲过来,声音拔高,质问:
“应祈!你老实说,是不是黄淑惠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俩真有点啥,不然你下午干活魂不守舍的,能把锄头往自己脚上招呼?”
应祈被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得一愣,刚咽下去的窝头差点噎住。
他皱眉看向李梅:“李梅同志,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二柱都交代了,黄淑惠下午专门去找你说话,她前脚走,你后脚就把自己弄伤了,流那么多血。”
“小瓷这两天心里多难受你不知道吗?”
“结果你倒好,把她抛在一边说什么没空理她,却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我呸,瞎了眼的男人!
周文清站得稍后,皱着眉,声音还算克制,对李梅的话也是认可的。
“应祈同志,这两天虽然虞瓷不说,但我们都看得出她不太好过,如果你……真的因为其他原因改变了心意,也请坦诚相告,不要让她蒙在鼓里,更不该让她在你受伤的时候,还怀着忐忑的心情照顾你。”
他看了眼虞瓷苍白的侧脸,意有所指。
处在话题中心的虞瓷拿着窝窝头的手微微发抖,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如果真是李梅姐说的那样,那应祈会把她送回爸爸家,再换黄淑惠跟他玩游戏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任务能完成了?
想到这,她又有点小窃喜,故作嗫嚅道:“李梅姐,周同志别再说了……”
应祈看向她低垂的脑袋,突然有些害怕,脑子里在快速组织着语言,必须解释清楚,他们才刚缓和点的关系不能被这俩搅屎棍给搅和了。
他喉结滚动,转回李梅,声音斩钉截铁:“黄淑惠下午确实来过,跟我说了些话,我也确实因为那些话分了神,才会受伤。”
“但这跟黄淑惠本人无关,她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力,我和她也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
“我的妻子,过去是虞瓷,现在是虞瓷,将来,也只会是虞瓷。”
“有些人最好把肮脏的心思收回去,也少点挑拨离间的伎俩,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的。”
应祈紧紧握住虞瓷的手,盯着周文清,一字一顿,原以为虞瓷听完会安心,谁知她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是不是给她的任务判了死刑?
虞瓷一把将剩下的窝窝头塞进应祈嘴里,堵住他的嘴,嘀咕道:“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话挺硬气,可语气给人一种“怂人强撑气势但一有不对就会缩回壳里”的感觉。
应祈瞬间直起身,嘴里的窝窝头咽了半晌才咽下去,没被噎死,但差点被气死,目光直射过去。
“什么意思?”她想跟他离婚?!
虞瓷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神盯着,心慌得厉害,她歪头躲闪,不敢看他,小嘴张了又合。
“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虞瓷只觉脖子被一只带有厚茧的大掌扣住,脸颊被他的手指温柔地摩挲两下,歪走的脑袋又被掰正了。
应祈静静等她开口。
气氛有些沉闷。
李梅和周文清相对无言,刘婶子干巴巴道:“哎哟,应祈,你脚上还有伤呢,快躺下……”
应祈抬手,示意刘婶子别说话,目光没离开她,下颌绷紧:“是因为这两天,让你不开心了是吗,所以有离开我的想法?”
遭了,她脑子一片空白,眼下只想逃离,但脖子还被人家扣在掌心,缩不回壳里了!
就在这时——
“都让让,大夫来了。”门外传来二柱的喊声。
卫生所的医生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看到应祈的脚:“伤号躺好别乱动!”
他走到床边,放下药箱,“刘婶子,搭把手。”
“唉,我来。”
医生的话打破僵局。
应祈深吸一口气,放开她,缓缓靠回床头,闭上眼,紧皱的眉眼泄露了情绪。
医生开始拆绷带,检查伤口,重新消毒上药,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李梅趁机拉起虞瓷,和周文清退到外屋。
应祈疼得额角青筋跳动,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医生动作麻利,重新包扎好伤口,叮嘱:“伤口虽然深,没伤到骨头是万幸,接下去必须静养,不能乱动沾水,消炎药按时吃,过两天我来换药。”
好在锄头没有生锈,不然情况更糟。
他留下一瓶药片就走了,卫生所里忙得脚不沾地,他也是抽空过来的。
医生一走,刘婶子又把被子给他盖回去,忧心道:“你这不能动不能走的,这几天吃饭的问题咋解决,虞丫会煮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