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动宫变后,卫霜戈奉旨审问了三十五人。


    只花了一夜的时间,便得到厚厚一沓子供词。


    卫霜戈瞥了眼礼部尚书:确定要在这里说?


    他当时用的手段,说出来可以随机吓晕一个没见过血的文人。


    “欧阳大人!”


    礼部尚书突然出声,抓住刑部尚书的袖子问:“我花你的钱,你会高兴吗?”


    刑部尚书想也不想,脱口道:“当然高兴,求之不得。”


    礼部尚书拉着他的袖子调头往回走:“我去找陛下辞官,这破官谁爱当谁当,我好久没睡到一个囫囵觉了。”


    一年到头这个节那个节的,还有皇帝生辰、选秀、封妃等等。


    他从年头忙到年尾,再从年尾忙到年头。


    看来只有辞官成亲才是个头了!


    刑部尚书:“啊?”


    礼部尚书:“辞官!成亲!你养我!”


    卫霜戈目瞪口呆:“哈?”


    他抬手指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不可思议道:“车大人玩真的啊,这么草率的吗?”


    “不如,打个赌。”


    顾持柏五指穿进卫霜戈的指缝里,握住他的手道:“我认为车大人不会真的辞官。”


    卫霜戈收回视线,恨铁不成钢道:“你脑子里能想点床上以外的事情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顾持柏困惑道:“泡温泉确实是床上以外的事情。”


    “……”


    卫霜戈似笑非笑道:“那我也赌车大人不会辞官,你怎么着吧。”


    顾持柏笑容不改:“我赌车大人会辞官,但陛下不让。”


    卫霜戈反应过来,自己又掉到顾持柏挖的坑里了。


    他面不改色的耍赖:“反正你赌什么,我就赌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顾持柏微微皱眉,看上去有些苦恼。


    “卫大人当真要我看着办?”


    卫霜戈得意的挑眉:“对,你自己看着办。”


    “好。”


    顾持柏眼中笑意加深。


    卫霜戈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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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觉得我与哥哥般配养眼


    顾持柏在卫霜戈耳边低语了几句。


    卫霜戈捂着耳朵,又惊又疑的后退一步,丢下一句“你想都别想”。


    随后快步往外走。


    顾持柏笑吟吟的抬腿跟上。


    来来往往的宫人低头行礼,待人走过后,才抬起头来。


    有宫人看见卫霜戈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捣捣身边的人:“快看,顾大人又调戏卫大人了。”


    另一个宫人纠正他:“顾大人和卫大人是夫夫,这不叫调戏、叫……叫调情!”


    宫门外,顾小童刚开口:“夫……”


    车帘掀起又放下,进去一个人。


    顾小童:“少……”


    车帘掀起又放下,又进去一个人。


    顾小童挠挠头,好熟悉的场景,少爷又调戏夫人了?


    他扬起马鞭,驾车往顾府去。


    顾持柏伸手要搂卫霜戈。


    卫霜戈反手一挡一弹,推开顾持柏的手,还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满脸笑意。


    一个面上绯红。


    卫霜戈坐到顾持柏对面,抬手指着他:“就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顾持柏语气温和道:“我不过是跟卫家哥哥亲近亲近罢了。”


    “你那叫亲近?谁家亲近是、是……叫人给你看的……”


    卫霜戈的脸更红了,说到后面,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


    顾持柏眨了下眼睛:“哥哥说的,让我自己看着办啊。”


    卫霜戈瞪他:“你……你强词夺理!”


    顾持柏从善如流的认错:“我错了,哥哥莫恼。”


    卫霜戈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窗外。


    顾持柏坐到卫霜戈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


    马车停在顾府门外。


    顾小童看着并肩走进大门的两个人。


    心道少爷哄人真是有一手。


    回到房间,卫霜戈背着顾持柏脱下官服,换上常服。


    一转身,看见顾持柏跟自己穿的一样。


    卫霜戈嘀咕了一句:“学人精。”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新置办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式的。


    最多就是颜色不同。


    顾持柏替卫霜戈系好衣服:“穿衣打扮我不太懂,卫大人穿着好看,我便跟着卫大人穿。”


    这话,卫霜戈受用,但一个字都不信。


    开玩笑,顾持柏不懂穿衣?


    成亲前,京城未婚女子最想嫁的就是顾持柏了。


    什么好词儿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说起来挺奇怪的,我记得以前有好几家小姐放话说过非你不嫁,后来街上见了,为什么她们个个笑的那么开心?”


    顾持柏猜测道:“或许,是觉得我与哥哥般配养眼。”


    卫霜戈姑且信了,他跟顾持柏站一块确实是俊男配俊男。


    他想起来,道:“我明儿去一趟皇骁司,中午尽量回来吃饭。”


    第二日。


    卫霜戈一进皇骁司,就看见陈修倒挂在树上,双手抱在胸口,气的满脸涨紫。


    旁边蹲着几个人,拿树枝戳陈修。


    “怎么了这是?”


    卫霜戈拿起一根树枝,加入戳戳的队伍:“气呼呼的,来来来,我给你戳放了气。”


    他拿的时候没注意,树枝上沾了鸟粪的,加上陈修扭头说话,正好含住了沾着鸟粪的地方。


    “呸呸呸!”


    陈修从树上跳下来,气呼呼道:“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正在生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