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着,他的脑海里却不由得一幕幕浮现出昨夜的事情。


    顾持柏问他可曾听过一句诗:“玉人何处教吹箫”。


    卫霜戈当然没听过,不过重点不是听过没听过,而是他已经无法再直视这句诗。


    “怪不得有人说文人玩的花呢……”


    卫霜戈小声嘀咕了一句,快速涂完药,把盒子盖上。


    顾持柏听见这话便知道卫霜戈想到什么上去了。


    他握住卫霜戈的手腕:“我以为卫大人喜欢这些花样。”


    “不喜欢。”


    卫霜戈扯扯嘴皮,皮笑肉不笑。


    顾持柏微微用力,把卫霜戈拽进自己的怀里:“当真不喜欢?”


    卫霜戈凝视着顾持柏的眼睛,嘴唇动了动,移开视线:“不喜欢。”


    顾持柏食指隔着衣服在卫霜戈的胸口画圈:“好,那我再学些别的、夫君喜欢的。”


    卫霜戈抓住顾持柏的手,深吸一口气:“够了,别学了,这些就行了。”


    他自己得学点什么,不能总是叫顾持柏占上风。


    骚不过顾持柏,花样总得比他会的多吧!


    晚上吃饭时,顾小童把碟子摆上桌时,视线时不时从卫霜戈和顾持柏的脸上扫过。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红的和碟子里上了糖色的的红烧肉有的一拼。


    “站住。”


    卫霜戈叫住走到门口的顾小童:“你又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


    顾小童抱着托盘拔腿就跑。


    “哎,顾大人你这小厮,上辈子属兔子的,跑的这般快。”


    顾小童不说,卫霜戈吃完饭自己上街听去了。


    这一听,脸都黑了。


    “不是吧,他们俩?不像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他们现在恩爱非常、夜夜咳到天明!连早朝有时候都差点没赶上!”


    “天天啊?那再年轻气盛,身子骨也遭不住啊!”


    “是啊,所以我听说他们买了些助兴的东西!”


    “看不出来啊——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上哪儿知道的?”


    ---


    卫大人这诡异的胜负欲啊。


    顾持柏:这种甚好。


    注:玉人何处教吹箫——出自唐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


    相公


    “我邻居家的小孩在药铺做药童,他说顾家的管家把一张方子撕成两半,去两家药店买。”


    “这方子……”


    “没错,就是你想到那种,嘿嘿嘿。”


    嘿你大爷。


    卫霜戈闭了闭眼睛,在一家药铺做药童,怎么可能知道是半张方子。


    这漏洞百出的话,居然有人信!


    肯定是陈修,把之前顾伯去抓药糊弄户部尚书的事情稍微改了下传出去的!


    陈修、羡谕,肯定是他们两个。


    卫霜戈舌尖顶了顶上颚,笑容阴森。


    很好。


    不知情的人们还在喝茶聊天。


    “真没想到,以前势同水火的两位大人如今这般好。”


    “一看你就很少看话本,很多佳偶都是从两看相厌的冤家走到互相爱慕、分不开彼此的。”


    “我听说的跟你们听说的有点出入,两位大人少年相识、私定终身,长大后开始没认出对方。这不成亲后慢慢发现,哎!缘来是你!然后他们就干柴烈火上了。”


    卫霜戈皱眉,这话又是谁传的?


    前一个谣言好歹是移花接木、真假掺半。


    这个就离谱了。


    他以前根本不认识顾持柏。


    顾持柏搂住卫霜戈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哥哥何时才愿意同我干柴烈火?”


    卫霜戈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昨晚才……你还想怎么着,夜夜到天明?真想吃药啊你。”


    顾持柏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何太医当初给了张食补的方子……”


    卫霜戈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分房睡,我可以进宫赖陛下那儿。”


    顾持柏乖乖闭嘴。


    外面人的话翻来倒去都是在说卫霜戈和顾持柏私底下多恩爱,就跟他们自己看见了似的。


    卫霜戈听着头疼。


    “走了回去了。”


    一扭头,对上顾持柏半是期待、半是忧郁的眼神。


    “……你又准备装什么可怜?”


    顾持柏拉着卫霜戈的手,眼尾微微垂:“他们口中热情似火的卫大人,我从未见过。”


    卫霜戈嘴角一抽:“我也没见过,你别指望我叫你相公。”


    外面人说他天天甜腻腻的叫顾持柏“相公”。


    顾持柏歪了下脑袋:“不是夫君么?”


    卫霜戈:“相公。”


    顾持柏眉开眼笑:“我在。”


    卫霜戈张大了眼睛:“顾持柏你这个老狐狸!搁这挖坑等我呢?!”


    明天他就挖个坑,把陈修和羡谕埋了!


    顺便看看还有谁参与进来,一并埋了!


    第二天,卫霜戈没有找到陈修,他只看到了背上挂着药蟒、左手抓着蜘蛛、右手抓着蛤蟆的羡谕。


    羡谕看见卫霜戈,心里“咯噔”一下,不等他问直接不打自招了:“不关我的事情啊头儿,祝斗山非要问的,刚好陈修在旁边……”


    卫霜戈看见羡谕手上的蛤蟆伸舌头吃掉一只苍蝇,嫌弃的站在门外没进去。


    “那陈修和祝斗山呢?”


    羡谕立马出卖这两个人:“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去帮岫儿押一趟镖到临城。”


    “好。”


    卫霜戈丢下一句:“荣亲王的私兵里有些不听话的,都交给你调教了——别药死了,我还有用。”


    羡谕两眼一黑,又加活儿?!


    卫霜戈算了下去临城一来一回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