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摆好,卫霜戈看着库房里的宝物,每次看见这么多宝贝,他都觉得自己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他随手拿起一柄镶嵌了玉石的匕首,拔出来里面是锋利的匕刃:“在御书房里,我原本想说,如果杀了荣亲王,让他死在他老丈人的府上,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顾持柏抵着卫霜戈的手,将匕首推回去:“陛下先是弑君父夺位,后又杀了怡亲王,现在他想要的是扭转在世人眼中嗜杀、不顾手足之情的形象。”


    卫霜戈把匕首放回原处:“行吧,不急着杀荣亲王,我还能多要几次赏赐。”


    荣亲王挺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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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霜戈:开疆拓土?钱到位,一切好说。


    顾持柏:开创盛世?给我家哥哥的钱到位,一切好说。


    皇帝:顾家不缺钱吧?


    卫霜戈:谁会嫌钱多呢?


    顾持柏:不嫌。


    皇帝:……


    当个恶人挺好的


    “兰花别苑离庄子挺远的。”


    卫霜戈在地图上划拉了下,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两处分别对应两个京城的两处城门。


    卫霜戈点了下城门:“不是我自夸,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如果有荣亲王这么多钱和私兵,能早好几年登基。”


    顾持柏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带有些遗憾。


    卫霜戈戳了下他的眼角:“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持柏叹气:“当时应该多多在钱财上为陛下提供助益的。”


    这样也能早几年娶到卫霜戈。


    光想着替皇帝暗中拉拢人,搜集提供消息了。


    “那可是个无底洞,幸亏你没想到。”


    卫霜戈板起脸教育顾持柏:“你自己说的,你的钱都归我管,可不能把我的钱拿出去散财。”


    顾持柏抿唇轻笑:“那敛财可以么?”


    卫霜戈扬扬眉毛:“当然可以,多多益善,咱们俩配合好了能够把陛下私库给搬空了。”


    皇帝在御花园闲逛时,手上把玩着两枚镂空雕花金珠,不知怎么的,感觉这两枚金珠跟不了自己多久。


    兰花别苑背靠着山,听手下说那山上有一汪清泉流至山下,别苑里吃水多半用的是山泉水。


    山泉水好呀。


    卫霜戈这次准备玩点新花样。


    总是装神弄鬼多无趣。


    卫霜戈找羡谕要了两大瓶药粉。


    他笑得很贼:“顾大人,猜猜这药粉有何作用?”


    顾持柏摇摇头:“还请卫大人替我解惑。”


    卫霜戈在顾持柏耳边低语几句。


    顾持柏莞尔一笑:“卫大人颇有巧思。”


    两人从另一处山脚摸到半山腰。


    卫霜戈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山这么大,上哪找泉水去?”


    应该把聿老带上的,他会驭兽,应该也能控制动物去寻找水源吧。


    或者把大黄带上——不行,大黄太惹眼了。


    “这边。”


    顾持柏带着卫霜戈往前走:“我刚才看见有鸟雀往那边飞,还有兔子往那边跑。”


    飞鸟走兽是这座山的原住民,它们一定知道哪里有水源。


    往前走了好一会,看见一汪清泉。


    卫霜戈捧起来喝了一口:“一会在别苑里顺走个水囊,装点回去给你泡茶喝,文人好像都挺喜欢什么泉水、露水煮茶?”


    顾持柏笑弯了眉眼:“卫大人取的水,煮茶都是好喝的。”


    卫霜戈甩掉手上的水:“我给你弄一壶盐水煮。”


    顾持柏勾唇笑道:“那也是甘甜的。”


    卫霜戈抖抖肩膀,被腻到了。


    两人顺着泉水流动的方向往下走,快到山脚下时,看见竹制的水笕。


    卫霜戈把水灌到药瓶里,晃晃,等药粉都化了,再分次倒水笕里。


    倒完药粉,他还化了一瓶忘忆丸倒进去。


    两人蹲在树上,看着别苑里的人把装满泉水的水桶提走。


    卫霜戈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递了一个给顾持柏:“上山前买的糯米鸡,还温着,本来想尝尝兰花别苑出厨子的手艺,今天这饭菜肯定是不能吃了。”


    加了料的饭菜,一吃一个不吱声。


    谁吃谁知道~


    卫霜戈吃的满嘴油光,直接用山泉洗手洗脸。


    “水凉了些,不然洗个脚也不错。”


    顾持柏看着兰花别苑里升起的炊烟:“回头我将这里买下来。”


    “可别!”


    卫霜戈撩起一点水泼顾持柏:“你已经买了闲清池了,那好歹能看见回头钱,买这玩意一年能住上几回?”


    这洗脚水金子熔的啊。


    晶莹的水珠顺着顾持柏的额头滑落,有一颗挂在了他的睫毛上。


    卫霜戈用指尖接住那颗水珠:“你这睫毛长的,都能挂住水珠了。”


    他捏住顾持柏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其实顾大人如果扮作女子应该也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有句诗叫什么清水出荷花?”


    顾持柏失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多用作形容文章清新自然,没有过多的雕琢和装饰。”


    “哦,我觉得也能用来形容你水当当的样子。”


    卫霜戈没文化,但理直气壮。


    顾持柏附和道:“卫大人说的在理,我也觉得可以这样使用。”


    卫霜戈找了个树杈躺上去,翘着脚:“当初我爹请的先生要是能这样好言好语的教,说不定我也能多背两首诗。”


    他扭头看坐在一旁的顾持柏:“你们家请的先生,也都是很古板、会打人手板心的吗?”


    “我的学问是父亲教的,他很有耐心。”


    顾持柏垂眼看着卫霜戈,手指拨弄着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