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戈咬着筷子看着顾持柏:“你倒是对谁都挺细心。”


    顾持柏说了一句:“他是你的下属。”


    卫霜戈勉强接受了这个爱屋及乌的说法。


    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户部尚书和荣亲王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贾道长和韦大师搬进户部尚书的院子里后,荣亲王只能从密室的另外一边出口出去。


    另一边出口在尚书府人迹罕至的一处院落,虽然这个院子里也贴满了黄符。


    但现在一到夜里,荣亲王还是会担心“女鬼”会不会从另一个入口钻进来。


    趁着白日里贾道长和韦大师外出。


    荣亲王忍无可忍道:“本王不等皇帝生辰了!即刻让封地上的士兵全部进京!”


    皇宫里龙气足,安娉婷的鬼魂肯定进不去。


    “王爷,那么多人进京,虽然京郊别苑够大,也很容易引起怀疑的。”


    户部尚书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陆续有人从封地过来,他们分散在城外,余下的四千多人一次性来京,太过惹眼了。”


    从荣亲王封地分次说来的私兵,都没有携带武器,而是扮成商人、走贩、乞讨者等。


    武器早已备好,藏在京郊别苑里。


    如果很多人出入京郊别苑,哪怕再小心,也会引人注意的。


    荣亲王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畏首畏尾!”


    户部尚书躬身道:“王爷,有贾道长和韦大师坐镇,想来是安全的。昨夜那女鬼未能进来,就被黄符击退了。”


    荣亲王当然知道出不了什么问题,但一想到自己被安娉婷的鬼魂惦记上,他就总是睡不安稳。


    顾大人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去围场打猎?”


    卫霜戈没个正形的坐在椅子上,发出谴责的声音:“陛下你懈怠了,不再是那个勤政爱民的陛下了。”


    皇帝合上折子:“你可以留在京城不去。”


    卫霜戈对打猎没什么兴趣:“不去,臣正好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皇帝问顾持柏:“顾卿也不去?”


    顾持柏点头:“既然卫大人不去,那臣便不去了。”


    卫霜戈连忙改口:“臣去,臣可爱打猎了。”


    他有些担心,如果闲的狠了,顾持柏会不会总想着床上那些事儿。


    皇帝虽不明白卫霜戈改口的原因,但肯定和顾持柏跑不了关系。


    “那顾卿肯定也是要去的了。”


    顾持柏:“是,陛下。”


    皇帝:“行,那随行名单,朕便把你二人的名字加上。”


    卫霜戈突然想到:“陛下,户部尚书赵大人会在名单上吧?”


    皇帝会意:“自然在的。”


    卫霜戈:“那就好。”


    对户部尚书而言,可就不好了。


    看到名单时,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担心夜里安娉婷的鬼魂因为找不到荣亲王,就找上他。


    且不说随皇帝出行能不能带道士,单说荣亲王就肯定不会让他带走贾道长和韦大师其中任何一个人。


    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外出狩猎,他若称病不去,又怕惹得皇帝注意或者不快。


    “为什么不去?去啊,本王有个妙计,说不定能让皇帝……”


    荣亲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成功,本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京城登基了。”


    户部尚书心里苦哈哈的,他现在是既担心没有从龙之功反而落了个诛九族的罪名,又期盼着荣亲王能事成,那他就是国丈了。


    没办法,户部尚书带了一包袱皮的黄符,就连贴身的里衣上也缝满了黄符。


    贾道长和韦大师赚了个盆满钵满。


    出行这日,卫霜戈骑在马背上,冲着顾持柏挑眉道:“顾大人,可要骑马?”


    顾持柏抬手道:“有劳卫大人了。”


    卫霜戈拍了顾持柏的掌心一下:“……我就随口一问,没让你跟我共乘一骑。”


    顾持柏反手握住卫霜戈的,借力上马,坐在卫霜戈前面。


    变成卫霜戈从后面抱着他的姿势。


    在外人眼里,就是卫霜戈把顾持柏拉上马的。


    真叫人看不懂,他二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持柏居然愿意和卫霜戈骑一匹马。


    刑部尚书一甩袖子:“什么关系?夫夫关系呗。”


    礼部尚书附和:“肯定是日日在家关门吵,吵出点感情来了。”


    有大人乐呵呵的说:“有道理,看二位大人共乘一骑,倒也般配。”


    也有人瞧不上卫霜戈,阴阳怪气的吐出两个字:“般配?”


    刑部尚书压根不搭理阴阳怪气的大臣,他对礼部尚书说:“车大人,届时可要与我比一比谁的猎物更多?”


    礼部尚书揣着袖子道:“不,你们打猎,我负责吃就行。”


    “哎,顾大人。”


    卫霜戈看到户部尚书的行李露出黄符的一角,他戳戳顾持柏的后背,示意他去看。


    顾持柏看到了,轻声道:“他越害怕,对我们就越有利。”


    “嘿嘿,等到了地方,让你见识见识我吓人的功夫。”


    卫霜戈下巴垫在顾持柏的肩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小,只有彼此能够听见:“你说旁人见了会不会说‘顾大人小鸟依人’?”


    顾持柏穿着广袖衣,借着袖子的掩饰握住卫霜戈持着缰绳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一点一点往上。


    卫霜戈只觉一阵酥痒:“顾大人,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你这样有辱斯文呐。”


    “旁人看不见。”


    顾持柏微微偏头,低声道:“只是突然想起,新婚夜用腰带缚你的手腕,当时似乎是留下了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