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苦不堪言的挥舞着斧头,他擅长轻功、拳脚功夫不行。


    主要是暗中探听消息,从来不曾做过这种粗活。


    顾府的丫鬟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长的是挺漂亮,可人高马大的,力气还大。


    “看什么看!劈个柴都磨磨唧唧的,白长这么大个儿了!”


    探子忍不住回怼了一句:“不敌姑娘个头大。”


    陈修狞笑一声,手上拿着荆条往探子身上招呼。


    探子举起斧头威胁道:“你再抽试试——嗷嗷嗷!”


    陈修凶神恶煞道:“你这么主动让我抽,我当然不能枉顾你的好意了!”


    探子被抽的受不了,暴露身份就暴露吧,反正他跑了别人也找不到。


    他脚下用力准备腾空而起,陈修直接对着他膝盖后的腘窝抽了两下。


    陈修得意的挑了下眉梢。


    小样,你眼睛珠子一转,小爷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嘶——”


    探子疼的跪在地上。


    卫霜戈蹲在房顶上,抱着胳膊看着直乐,心情好了不少。


    陈修一脚踹在探子后背上,把人踹了个五体投地。


    他叉着腰捏着嗓子尖声细语道:“看你还说不说我个头大!哼!”


    说着,陈修还用他的大脚用力跺了几下。


    卫霜戈手在鼻子前面扇扇风,说句夸张的话,灰都跺的飞上来了。


    陈修拖着探子的脚踝把人丢进柴房,从外面把门锁上,然后把窗户也钉上。


    他在外面恶狠狠道:“我这就和管家说,让他把你的卖身契给我!说我个头大是吧,我让你做上门女婿!以后生了孩子跟我姓!”


    卫霜戈揪着顾持柏的胳膊,才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陈修这个活宝。


    顾持柏在卫霜戈耳边道:“有劳卫大人带我下去了。”


    卫霜戈会意。


    在人前,他还是文弱的顾侍郎。


    卫霜戈使坏,他横抱起顾持柏,在陈修崇拜的眼神中飘然落下。


    探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灰,扑到门边用力拍着门。


    外面已经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他。


    避开人,回到院子里。


    陈修撩开裙摆大喇喇的坐到凳子上。


    祝斗山简直没眼看:“你赶紧把衣服换回来。”


    陈修摇摇手指:“我还得假装不小心,把他放走呢。”


    卫霜戈踢踢陈修的腿:“坐没坐相。”


    陈修不乐意了:“头儿,你以前穿女——啊!”


    “啪!”


    陈修被卫霜戈踹飞出去,黏在墙上,缓缓滑下。


    卫霜戈背对着顾持柏,冲着陈修使眼色:你敢提我女装的事情试试?


    陈修恶从胆边生,试试——是不可能的。


    卫霜戈对祝斗山道:“你和羡谕带上几名兄弟,去趟由历城。中途记得多绕几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去寻当地有名的大夫。”


    祝斗山:“让羡谕随便演?”


    卫霜戈:“嗯,随她折腾。”


    祝斗山:“得嘞!”


    陈修指指自己:“那我呢?”


    卫霜戈神神秘秘的冲他勾勾手指。


    陈修凑上来,以为是有什么大活。


    卫霜戈一字一顿道:“你等着当新郎入赘,三年抱两,孩子都跟你姓。”


    陈修:“啊?”


    卫霜戈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猪头三听清楚了,你问他去。”


    祝斗山提溜着陈修,翻墙走了。


    卫霜戈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


    顾小童比他矮,扮成顾小童的时候,他一直佝着身体,累得很。


    顾持柏问:“喝酒么?”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卫霜戈摆摆手,他决心要做一个勤奋的人:“我去看会书。”


    “胡商带来的葡萄酒。”


    顾持柏一句话就打消了卫霜戈的进取心。


    中午吃了不少,腹中还是满满的,不用担心光喝酒会容易醉。


    红宝石色的酒液倒进青色的酒杯中,散发着怡人的果香,入口醇而不烈。


    “还挺好喝的。”


    卫霜戈喝完一杯,准备再倒一杯。


    顾持柏已经提起酒壶替他斟满。


    卫霜戈吊着眉梢看他,眼尾微扬,戏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想灌醉我?”


    “是啊。”顾持柏稍显遗憾,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可惜这点酒不足以灌醉卫指挥使。”


    “嗯哼,你知道就好。”


    卫霜戈酒杯递到嘴边,想起中午饭桌上的话来,他告诫顾持柏:“你别听风就是雨啊,我没砸了你院子,是我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明白?”


    顾持柏不禁莞尔,喉间溢出低笑:“嗯,多谢卫大人手下留情,让我免去睡客房的烦恼。”


    一壶酒见底,卫霜戈看向窗外:“陈修应该已经把探子放走了吧?”


    陈修没有放走探子,他把钥匙给弄丢了。


    他看见一旁的斧头,拿起来胳膊一抡,直接把锁砍掉。


    陈修把斧头丢到探子面前:“你把这里的柴全都劈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


    探子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怎么听说你被管家训斥了?”


    陈修声音透着委屈:“我不小心把顾伯亲自盯着煎好的药给打翻了。”


    祝斗山跟着陈修往远处走,粗声粗气装模作样的惊呼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也就是顾伯心善,这要是搁别人家,你早就被发卖啦!”


    亲自盯着煎药?


    探子知道顾伯是顾府的管家。


    他四下看了没人,偷偷出了顾府回去复命。


    卫大人待我,当真毫无情意?


    葡萄酒虽不至于醉人,酒劲上来了,产生微微的熏意,倒是叫人心情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