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持柏把信装进信封,随后放进盒子里,交给卫二哥。


    “二哥先回房间把这个收好,我来同霜戈说。”


    卫二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抱着盒子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怎么也想不通小弟为什么又生气。


    卫霜戈斜眼看着顾持柏,他倒要听听这人能说什么。


    顾持柏执起卫霜戈的手,笑容温和:“夫君莫与二哥置气,他不过是说话不过头脑。”


    卫霜戈眨了下眼睛,他刚听到了什么?


    估计是吃饱了撑的,听岔了。


    顾持柏又唤了声:“夫君。”


    卫霜戈眉头皱起又松开又皱起,心头震惊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化成一句:


    “我不让娘告状了,你把那个爱害羞脸红、翻来覆去只会一句‘成何体统’的顾侍郎还给我。”


    现在的顾侍郎太难招架了,简直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顾持柏:“你之前唤我未来夫君的。”


    卫霜戈:“我那是在逗你!”


    说完,看着顾持柏满眼笑意,卫霜戈感觉自己似乎落了下风。


    他顿了顿,下巴微收挺直了腰杆:“为夫还是更喜欢夫人不经逗的样子,你满脸通红……”


    卫霜戈话音越来越小。


    只见顾持柏半垂着眼皮,红晕爬上面颊。


    顾持柏坐在椅子上,缓缓掀起眼皮,如墨的眼中似有盈盈水光。


    他冲着卫霜戈浅浅一笑:“夫君喜欢我这样?”


    卫霜戈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喜……”


    怎么还磕巴上了!


    卫霜戈拍了下自己的嘴,清清嗓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人当真绝色。”


    他会的诗句不多,亏的还记得一句能用的。


    顾持柏勾唇:“那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计较二哥了,好么?”


    卫霜戈已经迷失在顾持柏一口一个“夫君”上:“行,夫人这般为我们兄弟和睦着想,那就依你。”


    卫二哥得知卫霜戈改口不告状了,顿时对顾持柏的好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感恩戴德道:“弟婿,算二哥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持柏抬手制止他的话:“二哥忘了,最好还是叫我的名字。”


    卫二哥恍然大悟:“我知道小弟为什么要告我的状了!”


    害!他就是感觉弟婿叫起来顺口。


    卫霜戈风凉道:“呦,二哥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不容易啊。”


    卫二哥摸摸头:“小弟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卫霜戈:“你猜?”


    卫二哥实诚道:“我上哪儿猜去,你别跟你二嫂子学,一天天的总叫人猜。”


    卫霜戈:……


    虽然他知道二哥话里没有另一层意思,但他就是想跟二嫂告状,让二嫂抽二哥。


    “头儿。”


    墙头探出来一个脑袋,祝斗山冲他招招手。


    卫霜戈走到墙边:“什么事?”


    祝斗山:“头儿你上来,咱们换个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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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出自《诗经·卫风·硕人》


    别用牲口形容他们


    卫霜戈是可以忍着点腰疼翻个墙,但他不想。


    他冲着顾持柏抬抬下巴。


    顾持柏很有眼色的把卫二哥带走。


    祝斗山跳下来,佩服道:“头儿,你牛啊,顾持柏被你训的服服帖帖的。”


    卫霜戈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颇有高人风范道:“小意思。”


    祝斗山说:“范表建醒了。”


    范表建中的毒十分难解,好不容易救回来也是用药吊了一口气。


    刑房内。


    药师羡谕一针扎在范表建的脑袋上,向卫霜戈抱怨:“头儿你赶紧问,那些子好药用在他身上,我心疼。”


    卫霜戈好笑的说:“你的那药钱不都是从皇骁司出的?”


    羡谕理直气壮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可知那些药材有多难得、多珍贵?用在这种烂人身上,药材都要哭了。”


    “行,一个时辰之内审完,好吧?”


    卫霜戈拉开椅子坐下,抬抬下巴问范表建:“范大人有什么话要说?”


    范表建脸色煞白,全靠羡谕的药吊着,他喘了口气声音粗粝:“我没什么要说的。”


    卫霜戈猜到他会是这个态度:“即便你的主子派人暗杀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范表建冷笑:“我背后没有人,是我自己看不惯你,如果没有陛下的宠信,你什么都不是。”


    羡谕起哄,她捏着泛着绿光的银针,狞笑一声:“头儿,让我了断了他。”


    卫霜戈散漫的抬抬手:“一个时辰还没到,你闭嘴。”


    羡谕心情不好,换了根没毒的针扎在范表建的虎口上。


    “啊!”范表建惨叫一声。


    卫霜戈敷衍道:“抱歉啊范大人,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也没什么用,管不住手下的人。我劝你啊别太愚忠,不值得。”


    范表建冷汗直流,咬着牙开口戳卫霜戈的痛处:“你不愚忠,不还是被愚忠的卫老将军从卫氏除名?”


    “除名又如何?现在范大人是鱼肉,而我是刀俎。”


    卫霜戈神情不变,不以为意。


    羡谕冲着他努努嘴,示意他别磨叽,赶紧的严刑拷问搞起来。


    卫霜戈一拍巴掌:“带上来。”


    一个头被黑色布袋蒙住、五花大绑的人被带进来,不等卫霜戈开口,羡谕直接伸手把布袋给扯掉。


    “这猪头是谁?”


    范表建挣扎起来,喘气喘得跟漏风的风箱似的:“卫霜戈!大虞律法不得刑讯逼供!更不得以其亲人为要挟逼供!你罔顾律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