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闷闷的爆破声响起，吴强猛的转头，在列车窗户飞驰而过的瞬间，他看到站台上的人化做几团血雾。


    车厢里几人无声无息的从椅子上滑落，衣物随着动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吴强喉咙滑动，吞了口唾沫，有坐在旁边的人壮着胆子探出身去试了鼻息。


    “人没了。”他冲大家摇摇头。


    五个人，脸色安详，无知无觉，吴强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挂件还给杜袄，低声说：“谢谢姐。”


    “没事。”杜袄没收，反而将挂件钩在他卫衣抽绳接口，将小熊塞进他衣领，“拿着吧，结束了再给我。”


    明里暗里有几道目光投来，这个节点异能者传递的东西明晃晃是污染物，污染物不易的，觊觎的人不会少。


    “别怕。”察觉到目光，杜袄开口安慰：“他们打不过我，刚才没掉san值很棒。”


    san值不仅会因为看到鬼怪本体及怪谈本质而降低，人类自身产生的恐惧也是下降的一大原因。


    “我抗恐惧训练都是第一。”吴强抿了抿唇，他刻苦训练就是为了实战时不拖后腿。


    “2是对的，是吗？”车厢里有人出声。


    “是的吧，我们没死，是不是说明4是错的。”


    “你觉得4应该是什么？”杜袄问吴强，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韩鄂让他带了小朋友就得好好带。


    “和公共环境有关。”吴强分析道：“规则里涉及到的元素中这一项出现最多，刚才姐你又说了，看广告牌会掉san值，很明显公共设施在这个怪谈里扮演了某种角色，车厢里人太多会对公共环境造成一定的压力，所以规则会限制这一方面。”


    “还有呢？”杜袄看过104管理局培养部员分析怪谈规则的培训手册，吴强说的这些只是运用了手册上教导的知识。


    “还有……”吴强剩下就不太确定了，他说：“还有诡主一般不会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公共设施应该是被控制的小鬼怪？”


    规则怪谈最大的规则就是拥有自己独有的逻辑，这是104培训守则上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这一条只能依靠自己摸索，守则上只有事例，没有讲解，杜袄希望吴强能尽快领悟，她没有藏私，说，“公共设施不一定就不是诡主，因为这个范围很大，如果只是某一个公共设施的话，作为D级怪谈的诡主，诡主能在规则里挖出来的坑有限，它有可能会讲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另外，你看规则和刚才怪谈的杀人方式，没有任何强烈冲突，这说明无论是诡主自身实力不行还是胆小，这个怪谈的基调都透着一股惧怕。”杜袄说：“我破解怪谈的思维方式偏向于找到诡主，毕竟我的异能是契约鬼怪，相较于其他异能者而言，我对鬼怪本体的抗性更高，并不惧怕和诡主直接对上。”


    “这才是你第1次下怪谈，以后多找找其他风格的前辈带你，毕竟你们104管理局以封印怪谈为主，我这种做派太野路子了，你又是治愈系，这种解法太危险。”杜袄诚心建议。


    “不不不。”吴强连声否定，他身体一下坐直了，眼睛发亮盯着杜袄，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前辈您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端明，104管理局以及我家里虽然都是以封印为主流，但是我是破解派，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韩总司令会指使我来给您送药了。”


    杜袄：“…………”


    灰城白家，10年前出了个S级治愈系异能者，在S级怪谈诞生时，以一己之力撑住了维市，让沦陷边界生朝外突出了一个圆，从此被他撑住的维市改名为灰城。


    真是惊喜呢！这小公子要是死这了，她得被一个城市的官方势力追杀。


    杜袄在心里磨了磨牙，再次塞给白端明一个东西，这次是一小条荆棘，荆棘像是活的，接触到白端明皮肤后，自动沿着他胳膊爬上了他心口。


    “杜袄！你清高，你tm把我本体送人。”在杜袄脑域里安静了半天的克盛破口大骂。


    “别生气别生气，她也是迫不得已。咱们还在灰城待过，你记得吗？那个s级治愈系异能者拥趸多多呀。”万如在一旁劝说：“万一这个白端明出事了，会给杜袄带来多大的麻烦啊，杜袄的麻烦不就是我们的麻烦吗？”


    “你安静，用的不是你的本体，你当然不心疼。”克盛气的狠狠上去撕了万如一口，继续冲杜袄发火：“上个怪谈我刚费了那么大元气，马上去空城还得靠我，今天早上你把我那么早薅起来，跟我说的是什么？”


    蔫了一上午的克盛气急，在脑域里张牙舞爪，“你说D级怪谈而已，说不定都用不着我，我就是你保险的后手！现在出事了，你第一个拿我顶！那是我的本体！”它的本体就算比其他鬼怪要耐用一点，也经不起这样用！


    “会还回来的。”杜袄在脑域里的声音平静又耐心，“治愈系异能者精神、身体方面都平平，他身上只有一个抵挡物理攻击的污染物，这个怪谈很明显在避讳正面冲突，鬼主很有可能不擅长物理攻击的那一类，你算算它擅长精神污染的可能有多大。”


    “那他又死不了！他是个D级，还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管管我！我昨天那样，我都要死了！”克盛有点委屈。


    “黑市资料里白家的公子最大不过25岁，我还不知道白端明是不是排行第一，他这么年轻的的C级治愈系异能者，又是难得的破解派，要是因为污染伤了精神，在以后和怪谈对抗中，对人类整体都会是一记重创。”


    “我给你补偿。”杜袄与他们的契约抚过克盛，又顺带摸了摸万如的头，修复了它的伤口，“我跟韩家要求特制的药剂里，有专门供你生长的，我还特地要求了味道。”


    她还特地掉它，“马上白端明就跟我讲解了，期不期待？知道是哪些药了，我立刻给你一瓶。”


    克盛情绪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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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也快，他很快被哄好，偃旗息鼓下去。


    杜袄在脑域里安抚克盛的同时还在怪谈里和白端明解释，“这是精神类的防护污染物，不阻止普通的精神污染，但会帮你过滤你现在还无法直视的本质。”


    “听得懂吗？”白端明的狗狗眼圆溜溜的一直盯着她，杜袄有点怀疑他能不能懂她的意思。


    “能的，能的，我家书房里有关于这部分的解释，精神污染只会使人类害怕，但宇宙广袤，怪谈里会出现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实力不够，一旦触及这些东西的本质，就像蚂蚁看到大象，一辈子都忘不掉，一辈子活在恐惧里。”白端明急忙表态。


    “理解就好……”杜袄的话还没说完，地铁再次响起一声尖叫，“我的椅子！上面沁血粘我衣服上了！”


    杜袄立刻抬眼看去，右侧对面第4个座位上，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孩举起半边袖子，血迹在他浅蓝色的时尚西装上尤其明显。她身体前倾，椅子上靠背右侧正在缓慢沁出血迹，眼瞅着就要漫到坐的地方。


    杜袄当机立断喊：“你左边椅子是干净的，蹭过去，别让血迹沾到你新椅子上。”


    她没有像之前那个异能者一样，在人群中隐秘说话的污染物，一瞬间，整个车厢的视线都向杜袄。


    浅蓝色西装的女孩犹豫了一下，一狠心，还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将沾着血的袖子朝内包裹在里，小心蹭到旁边干净的椅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


    将近一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孩有些犹疑的环视左右，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她嘴唇往下抿又止住，用有些哭腔的声音对杜尔道谢，“谢谢。”


    “没事。”杜袄收回视线，车厢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此同时，杜袄感到腿下透出一股湿意，她低头看去，白端明注意着她的动作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姐！你的裤子！”


    杜袄裤子下漫出血水，像是故意嘲讽，血水漫出的速度比那个女孩的快了不知道多少，不过几秒，就要滴落在地上。


    杜袄右边是白端明左边是一把沾了口香糖的椅子，危急时刻，杜袄抬手从头上拔出一只发卡，发卡边被她特意磨过，顺着裤线“刺啦”一声，将沾上血迹的右腿大腿裤子下方布料整个割下，挺腰抬起半边身体的同时布料向下抹住将要滴落的血水，接着扔在正不断分泌血水的椅子上。


    全程杜袄左腿没离开椅子，她伸手够住过道中间的扶手，以大字型横跨过道，在小腿腿腹离开漫这血迹椅子的一瞬，触碰到斜侧方干干净净的椅子。


    她安然落座，白端明松了口气，脑域里克盛戳了戳万如，“哎，有没有觉得刚才有点搞笑？”


    “你在说啥？杜袄这是被怪谈针对了，命都差点没了。”万如觉得他莫名其妙。


    杜袄弯下腰去，用纱布仔仔细细包裹住裸露的大腿皮肤，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克盛的话，“有些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