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作品:《玉人来》 回廊下悬着的纱灯晃晃悠悠。
乔舒圆眼前也是一阵眩晕,但她的身体却是被顾维桢稳稳地固在怀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乔舒圆根本来不及拒绝,等她意识回笼时,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她被顾维桢提起,横抱着,紧紧地拢在胸膛前。
乔舒圆心怦怦跳得厉害,因为那条突然出现的蛇,更因为她此刻与顾维桢亲昵相拥,她环抱着他的脖子,掌心贴着他光滑平整的后颈,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经脉在她手心跳动。
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刻意放慢了,只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强劲有力的臂力。
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
直到周围想起杂乱的脚步声,她方才如梦清醒似地回过神来,手掌像是烫到了似的,胳膊快速从他脖颈挪开,又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手臂别扭又僵硬地缩在自己身前:“二哥!”
她其实没有那么娇弱和胆小……
看到蛇时发出的惊呼,只是她本能的反应,但她没有想到顾维桢会给她回应,乔舒圆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头,轻轻地推了一下。
他们这样,实在太不妥了。
若被旁人传出去……
乔舒圆开始有些慌了,她回头看,来的都是顾维桢的护卫,他们正拿着长枪在树丛中寻找蛇的踪影。
即便如此,还是不合适,乔舒圆小声说:“二哥,放我下来吧。”
顾维桢垂眸看她,没有立即放下她,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俯身将她安置在回廊侧边的美人靠上,他手臂抽离的瞬间,乔舒圆的心脏猛地提起,又坠落。
很陌生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她腰间,腿弯还残留着他温热手掌抚过的触感。
此时那条蛇已经被护卫捉住。
蛇为小龙,又有无穷之寿的寓意,是不能打死的,护卫用布袋装了,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放生。
乔舒圆视线落在顾维桢官袍的革带上:“我……”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顾维桢充满磁性的悦耳声音自她发顶传来,他主动跳过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顾维桢对着回廊下站着的,神情僵硬的曼英和湘英吩咐:“晚上关好门窗。”
又命人取了驱虫的药粉,往各处喷洒。
他举止神态太过正常,这让乔舒圆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做什么都显得扭捏,最后只能装作很平常的模样。
乔舒圆只能安慰自己,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现在只不过抱一下而已。
等乔舒圆回到栖晏阁梳洗安定下来,已经是亥时三刻,往常这个时辰,她已经入了梦乡。
乔舒圆接过曼英递来的药碗,她皱眉一口服下,抿紧唇瓣,抚着胸口待药汤全部咽下,又缓了缓才取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
她心绪乱作一团。
乔舒圆叹气,她还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隐隐有些担忧,事情朝她无法控制的地方发展。
乔舒圆心里忐忑,今天她以为顾向霖会来的,也不知道薛兰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能绊住他的脚。
不过她相信凭孔宜的能力,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打探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维桢歇在了启年堂。
文遥先到启年堂收拾,顾维桢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顾维桢不寻常的地方,欲言又止地跟在顾维桢身侧。
“有什么话就说。”顾维桢阔步走到最里间,松了革带搁到衣架上,转身往书案走,他还有几份案卷要处理。
文遥低声道:“世子先去洗漱吧。”
顾维桢看他一眼,收回脚步,走到盆架前,盆架上支着铜镜。
镜中男子锐利的目光停在自己领口,官袍内的白色内衬的领口赫然印着一个淡红的唇印。
顾维桢一愣,挑起眉梢,眸光变得柔和,微微倾身,看得更加清晰,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拂过那道口脂印,想起乔舒圆慌张的模样,他薄唇弯了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愉悦。
就怕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顾维桢翻过领口,侧身再瞧,倒是没有蹭到他脖子上。
一旁候着的文遥觉得他家世子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可惜,他眼观鼻鼻观心,这些都不是他该过问的。
顾维桢净了手,没有更衣,就穿着留有乔舒圆唇印的衣袍继续处理公务。
他面色恢复平静,执起笔却又顿住,要是乔舒圆知道她意外在他领口蹭了唇印又该又羞又恼又急,在脑海里琢磨纠结半天。
顾维桢无奈地摇摇头,搁下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浓茶,才继续处理公务。
明早顾维桢还要回衙门,文遥估摸着天不亮,他就要起身。
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处理,文遥想,舒圆姑娘的事情对世子而言,更是重中之重吧!
文遥机灵地上前给顾维桢添茶,今夜可有的熬呢!
*
乔舒圆这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稳。
睁开眼睛,不知几时,但窗外一片黑暗,屋内只点着起夜的小烛台。
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到她潮红的面庞和布满汗珠的额角,一双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吸有些急促。
她怎么梦到和顾维桢的那一夜了?
乔舒圆手掌在面颊旁扇了扇,妄图驱散脑海中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顾维桢在她耳边发出的闷哼声,她不敢相信如此动情的声音是他的。
他那样高不可攀,矜贵冷情的一张脸。
夜晚起了风,天气微凉,湘英披了衣裳走到内室:“姑娘怎么醒了?”
乔舒圆脸上闪过做坏事被人抓包了的尴尬,她慌忙说:“帮我倒杯水。”
她出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表情呆滞了一瞬。
湘英望窗户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倒不是被风吹着了。
离开了乔家,乔舒圆姿态放松,随意地靠坐在床上,喝了半杯水,望着湘英,湘英和她一样的年岁,曼英比她们大两岁,都是她幼时,陈夫人从家生子中挑了陪她一起玩的。
乔舒圆信任她们,长大后,她有了自己的院子,自然而然地让她们做了大丫鬟,帮她管理院子。
前一世她们都没有嫁人,乔舒圆觉得是由于自己的关系。
她试探地问湘英:“湘英,你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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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我好,待我家人也好的男人。”湘英坐在床沿边上和乔舒圆说话。
不过眼下她的婚事是不着急的,那顾六爷不堪托付,湘英也不会把他当做自己姑爷看待,她心里默认乔舒圆会另寻如意郎君,她说:“我等姑娘找到好的归宿后,给我安排呢!”
乔舒圆探身,拉住她的手:“你要是有相中的,也一定要和我说。”
她心中愧疚,若是能给她们寻个好夫君那自然好,若寻不到,她也要尽可能地满足她们其他的愿望。
只是她的未来悬而未定,她可以想象得到将来她提出要和顾向霖解除婚约时,会在乔家引起多剧烈的震动。
她如今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乔家的,以防万一,她也要有钱财傍身,何况孔宜在外也需要银钱才能替她办好事情。
只可惜她手头能用的也是每月领着定额的月例,哪里能赚到钱呢?
前世她手头宽松,是有她陪嫁的铺子能赚钱,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呢!
乔舒圆很惆怅,不过眼下她空闲着,可以慢慢琢磨。
空闲?
乔舒圆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自认画技不错,若将她的画作拿去笔墨铺子里售卖,应当能赚些银钱吧?
第二日一整日,她赶着作了三幅花鸟图,叫曼英进城问价。
等到天黑了,曼英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乔舒圆亲自给她端了茶,期待地看着她。
瞧着自己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曼英于心不忍:“要不算了吧,若是老太太知道姑娘在外头卖自己的字画,指不定要生多大的气呢!”
乔舒圆歪头:“就只有你我还有湘英知道,老太太不会知道的,好曼英,你快说老板出价多少吧!”
曼英清咳一声,飞快地说了一句:“两吊钱。”
一幅画两吊钱,虽不多,但乔舒圆想着这才刚刚开始,也还算不错吧。
“姑娘是三幅画,两吊钱。”曼英小声提醒。
这还是她和那铺子老板谈了一个时辰的价格呢!
乔舒圆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呢!
她自幼习画,常得先生夸赞,她的先生可是本朝有些名气的画家。
那边顾维桢刚从衙门出来就听顾逊禀报了乔舒圆卖画的事情。
顾逊道:“姑娘命人把画拿到庙会卖了两吊并五百文。”
说着又将他从买画的书生那儿花双倍价钱买回来的三幅画递给顾维桢。
经过上次的教训,顾逊行事更为细心妥帖了。
顾维桢展开其中一幅画卷,笔意生动,海棠花盛开,花枝细节清晰精细,画面完整,虽看得出作画人用笔急切了些,但算得上是一副好画。
只可惜这画缺了一个东西。
“姑娘,这是世子身边服侍的文遥送过来的。”湘英拿了一幅画卷进屋。
乔舒圆正为自己的画作不值钱,独自伤神呢!
她没什么精神,只问她是什么,眼神慢悠悠地飘过去。
湘英展开画轴,再看落款,瞪大眼睛:“姑娘快看。”
乔舒圆已经看到了,这是一幅红梅图,落款写着甲辰冬日恪之作,下面亦是恪之的印章。
这是顾维桢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