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纪云去世
作品:《心动未眠》 元溪笑,暧昧地看一眼纪凌:“是你姐姐的合伙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姐姐喜欢他吗?”
“那得问你姐姐。”
纪云就看向纪凌。
纪凌嘲讽地笑了下:“他是个疯子,我不喜欢他。”
“紧张?”纪云紧张,“那他会不会伤害你?”
纪凌笑道:“不会的。别瞎操心,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她为纪云掖被子,纪云搂着她说话,像小时候那样。
“姐姐,你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和妈妈就不再是你的唯一了。”
“瞎说。我结婚后,咱们还是住在一起,还是一家人。”
“姐夫会同意吗?”
“当然,这可是他自己提的。姐姐以后还要看着你参加工作、恋爱,过得幸福又快乐。”
“太好了!这样我和妈妈就不用离开姐姐了!”
纪凌搂紧了纪云,笑道:“是的,一辈子在一起!”
她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云云你快睡吧,不然身体受不了。”
“好的!姐姐晚安!”
元溪起来把灯关上,在纪凌身旁躺下。
她小声说:“云云回来的这几天,为了你的婚礼,也忙前忙后的。”
纪凌叹气:“是的。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即便准备婚礼,只是试穿个婚纱、提亲的时候应酬一下男方家人,都累得不行。”
元溪抱了抱她:“你赶紧睡,明天还得忙一天,不然体力撑不住的。”
纪凌点了点头,帮纪云盖好被子,自己拉上眼罩,培养睡意。
她做了个梦。
在纪家老宅,她和纪云小时候同住的那间房里,旧式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纪云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明天要穿的伴娘服——浅杏色的真丝旗袍。
她长发披散,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打开一个旧式闽南胭脂盒,盒盖上的螺钿镶嵌模糊斑驳。
纪凌认得那个胭脂盒。
那是奶奶的,她们小时候经常偷偷拿出来玩。
纪云拿手沾了一点盒中仅剩的、凝固发暗的陈年胭脂膏,却没有往脸上抹,而是涂在梳妆镜上,像在写什么字。
纪凌想走近看看她在画什么,可双脚像陷在泥沼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云在镜上用胭脂膏写字。
就在这时,纪云停下了动作,沾着胭脂的手指僵在半空,微微颤抖,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晃,如同风中残烛。
“啪嗒”一声,手中的胭脂盒从指间滑落,重重摔在梳妆台下的青砖地上,盒盖与盒身摔裂分离,里头残余的陈年胭脂膏,像血痂一样散落出来。
而纪云的身影,也瞬间模糊。
纪凌心脏猛地一抽,奋力挣脱束缚,扑向梳妆台。
却只来得及看到纪云的身体,软软地从梳妆凳上滑落,无声倒地。
而镜子上,纪云刚才写过的字,是“奠”字。
纪凌猛地惊醒,看一眼窗户。
有微光从窗帘间隙透了进来,天快亮了。
她撑起身子,冷汗浸透睡衣,粘腻冰冷。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似的,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梦里的一切清晰地印在眼前,她急促地喘息着,下意识看向身旁。
纪云还睡着,盖着被子,睡得很安稳。
可梦里的冰冷感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真实地从纪凌心中弥漫开来。
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涌入纪凌心间。
纪凌颤抖着手,伸向纪云鼻下。
没有呼吸!
“云云!”纪凌声音陡然拔高,用力摇了摇纪云的身体,“云云!你醒醒!”
元溪被吵醒,坐起身,开了灯。
这时,纪凌才看到,纪云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死寂的白。
嘴唇和皮肤都失去了所有血色,泛着淡淡的青灰。
双眼紧闭,神态异常平静,即便纪凌这会儿用力摇晃她,她也丝毫没有反应。
纪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手探向纪云的颈侧,寻找颈动脉的跳动。
指尖下,只有一片冰冷僵硬的皮肤……且没有脉搏。
“不……不!!!”
撕心裂肺的哀嚎冲破纪凌的喉咙,她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纪云冰冷僵硬的身体,疯狂地摇晃着,仿佛要将那消失的生命重新摇回来。
“云云!你醒醒!你看看姐姐!你醒醒啊!!呜呜呜……”
……
纪云走了。
在纪凌婚礼前夜,在睡梦中,心脏骤停。
纪凌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急救室,扑在纪云身上,死死抱着她的身体,不让医护人员拉走纪云。
盛岳按着纪凌的双臂,将她拉离,她挣脱开,又冲过去抱住纪云的遗体。
方晨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护士:“方主任,她不让我拉走遗体,都在这儿拉扯了一个小时了,您劝劝吧。”
方晨上前,对盛岳点了点头:“我来吧。”
盛岳放开纪凌。
方晨俯身,温柔地安抚纪凌:“小云的灵魂还在看着你呢,如果她看到你这么悲痛,她也会哭的。”
这话一出,纪凌立即直起身子,泪流满面地看向四周。
她在寻找纪云的灵魂。
可四周全是医护人员,哪有纪云的身影。
泪水像自来水,不停歇地从她眼中淌下,好像止不住似的。
方晨朝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他们赶紧把纪云的遗体推走。
纪凌忽然回过神,追过去:“云云!云云!”
方晨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她崩溃大哭,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哭声嘶哑绝望,整个人抖得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盛岳追过来,看到她伏在方晨怀中哭泣,攥紧了拳头,朝他们走去,却又在走近时,看到哭得浑身颤抖的纪凌,而生生止住了脚步。
……
“纪总,节哀。”
“老纪,节哀顺变。”
纪云的灵堂设立在鹭州天元山上。
晋州、鹭州两地与纪家交好的家族都来吊唁。
纪凌披麻戴孝,坐在灵堂地上为纪云烧纸。
她一张脸又白又肿,两只眼睛肿得没法看。
所有纪家人都来了,在灵堂内帮忙。
连爱珠像行尸走肉似的,靠坐在纪凌后侧。
纪阳陪着纪云。
盛岳和纪笃言、三叔等人则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纪凌红肿的双眼,恨恨看向纪笃言和三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