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梅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说，他会不会突然回来？”


    “不会的，咱们不都提前在教学楼里，确认过他位置了吗？”孔进宝小声安慰。


    “一会儿你们去通道口守着，如果发现不对立马回来，我们就撤出房间。”


    “虽然这里进出只有一条通道，但只要不被关起来，有你的隐蔽宝珠在，问题不大。”


    “放心。”孔进宝拍了拍她的肩膀。


    何素梅忐忑抬头，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和张远两人脱离队伍，前去通道口附近。


    ······


    留在原地的孔进宝和何明威，手里沁出薄汗。


    何明威极其缓慢地转动门把手，推开一道狭窄的缝隙。两人屏住呼吸，如阴影般滑入房间。


    等人全部进去后，孔进宝将门轻轻虚掩，留下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用于观察门外。


    屋内光线晦暗，两人又不敢开灯。


    只能拿出带入副本的手机，用屏幕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屋内的陈设。


    里面空间不大，一张老旧的金属办公桌占据了中心，桌面凌乱地堆放着文件。


    桌后是一把转椅，旁边还立着一个塞满档案的铁柜。


    两人一看见这个柜子，当即就朝它奔了过去！


    “快！分头找！重点是学生档案，缺勤记录，任何关于失踪人员的信息！”孔进宝急促地低声说。


    两人立刻行动，像个训练有素的窃贼，尽可能无声地翻动文件。


    每一页纸张的摩擦声，在这死寂中都如同惊雷，敲打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何明威翻到一本册子，打开后眼睛一亮：“是学生处分记录······”


    “找近期的！找名字！”孔进宝摸索着文件柜提醒。


    期间试图撬开一个被封住的箱子，但失败了。


    又蹲下身，专注研究办公桌下方上锁的抽屉。用张远留下来的发卡，小心翼翼地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


    与此同时，守在消防通道口的两人，也觉得时间度日如年。


    何素梅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尽管孔进宝有意锻炼她，但紧张起来还是忍不住发抖。


    张远在一旁看不过去，正想出声安慰几句······


    突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他瞬间抓住何素梅的手退回通道里，压低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


    直到前方尽头缓缓出现一个臃肿的身影，脸色一白，两人转身就跑。


    “不好！他来了！”


    “那个教导主任！正朝这边过来！！！”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冻结。


    “走！快走！”何明威毫不迟疑，立刻下令撤退。


    孔进宝暗骂一声，几乎凭着本能，快速将抽屉里那本硬壳笔记本拽了出来，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溜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然后朝着走廊的楼梯口狂奔！


    就在他们刚刚冲到楼梯拐角，几乎能听到前方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时。


    孔进宝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灰扑扑的石珠——


    【劣质的隐蔽宝珠】


    “快！围过来！”他低吼一声，把珠子举在身前。


    一层极其黯淡，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灰雾瞬间笼罩住四人。


    将他们的气息和身形，最大限度地与墙角阴影融为一体。


    四人死死挤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脏狂跳得几乎要震碎胸腔。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教导主任那肥胖的身影也出现在楼梯上。


    他走得很慢，哼着首不成调的怪异小曲，手里把玩着一串油腻的钥匙。


    就在经过楼梯拐角时，他脚步却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灰雾中的四人瞬间屏住呼吸！


    教导主任停住了身形，很是奇怪的歪了歪头，鼻子抽动了两下。


    那颗硕大的头颅缓缓转动，仿佛嗅到气味的猎犬。


    浑浊的目光扫过空旷的走廊，最终······竟朝着他们藏身的角落，慢慢走了过来······


    那一刻，极致的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


    何素梅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忍住叫声，张远闭紧眼睛，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孔进宝和何明威额头全是汗。


    教导主任就站在前方，离他们不过十米远。


    他像个找不到方向的陀螺，在原地转了两圈，小眼睛里尽是困惑。


    然后迟疑地朝几人的方向走了两步，鼻翼翕动，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四人即将要崩溃时，对方似乎没能确定气味的来源。或者说，那劣质宝珠的效果勉强起了作用。


    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摇了摇头，终于转身走了。


    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直到门锁闭合的声音传来，又过了十几秒，确认外面再无声响，四人才虚脱般瘫软下来。


    他们的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不敢言语，用眼神相互示意。然后扶着墙壁，双腿发软，尽可能无声地快速逃离了这栋教学楼。


    直到冲进一处无人的小树林，四人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息，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孔进宝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本硬壳笔记本：


    【初一（六）班，赵志强，10月23日，处理（劣质）】


    【初二（四）班，李雯，10月25日，处理（劣质）】


    【初三（一）班，王磊，10月28日，移交（优质）】


    【初三（三）班，徐小莹，10月28日，移交（优质）】


    【初三（三）班，林文龙，10月28日，移交（优质）】


    【初三（四）班，于超，10月28日，移交（优质）】


    【初三（六）班，夏璋，10月28日，移交（优质）】


    【初三（六）班，孟明珠，10月28日，移交（优质）】


    ······


    看着那冰冷工整的字迹，和后面诡异至极的标注。孔进宝只觉得手里的笔记本有股寒意，冻得人心里发凉。


    处理？移交？


    看来这所学校确实有问题。


    ······


    ······


    午后休息时间即将耗尽。


    黎声三人率先返回食堂。


    刚一踏入大门，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便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液，泼洒在食堂一楼中央的地板和相邻的塑料椅上。


    几个食堂的老员工正麻木地拿着拖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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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浑浊的水混着血丝四处流淌，但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清理打翻的菜汤，对眼前的景象习以为常。


    而在这片刺目的猩红中央，王薇就瘫坐在血泊里。


    她的工作服上布满了暗红的血迹，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嘴唇哆嗦，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黎声心中警铃大作，她示意周舟和白曼曼保持警惕，三人缓慢靠近。


    “王薇？发生什么事了？”黎声压低声音问。


    但王薇毫无反应，身体软得像一摊泥。只凭着本能僵硬地被她们拉起，目光依旧涣散失焦。


    就在这时，其他外出搜寻线索的求职者也陆续回来。


    他们刚一进门，便被这地狱般的场景吓得惊叫出声。


    “妈呀···这怎么了？！”


    “哪来这么多血？！”


    “发生了什么？谁受伤了？！”


    众人惊恐的疑问得不到回答，只能看向最早回来的黎声三人。


    周舟白着脸，摇了摇头，指着状若痴傻的王薇：“我们回来时就这样了。”


    “只有她在···问她什么也不说······”


    几人面面相觑，围到王薇身边。


    但王薇对他们的询问，依然毫无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一队求职者也回到食堂。张远一踏进食堂就看到被黎声和周舟架着的王薇，脸色骤变。


    “王薇！”


    这一声呼喊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王薇空洞的眼神转动了一下，聚焦在张远脸上。


    然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挣脱黎声和周舟。


    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疯狂扑向张远，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见王薇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极致恐惧与绝望的哀嚎！


    “啊——！！！死了！都死了！！！”


    这哭声扭曲而破碎，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痛。


    张远被哭得心慌意乱，又急又怕，双手抓住王薇的肩膀用力摇晃：“谁死了？！”


    “王薇！你冷静点！说清楚！到底谁死了？！”


    但王薇显然已经精神崩溃，只是疯狂地摇头，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流下。


    嘴里反复念叨：“死了···都死了···啊啊啊——”


    张远看着眼前这片血海，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让他如坠冰窟，声音都变了调：“是不是···是不是沫沫和小彤出事了？！”


    “是不是她们？！”


    “你说话啊！王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楚沫沫”和“秦小彤”的名字，王薇的哭嚎骤然停顿住。


    抬起头，用那双被恐惧和悲痛击碎的眼睛看着张远。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一个血淋淋，破碎的句子从她齿缝间挤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生命：


    “沫沫···和小彤···死了······”


    “她们···都死了······”


    “就在这里···被···被活生生砍死的······呜呜呜······”


    话音落下，王薇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倒在张远怀里，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