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流着泪，拿出小刀想割断秦小彤嘴上的线。


    “别动！”黎声立马阻止，“现在拆了就是二次违规，等过了今天。”


    她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薇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只能拿出带来的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秦小彤嘴唇周围的血污，和红肿发炎的伤口。


    她伤得太重，当黎声试着帮她处理断掉的四肢时，她甚至都没醒，只身体在微微的抽搐。


    没有专业医疗的帮助，处理这样严重的伤势，其实非常危险。


    如果在现实世界，黎声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在这里······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第一步，先控制出血。


    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出血，严重时会在几分钟内致命。


    黎声先把房间里唯一的男生——张远，赶了出去。用匕首把秦小彤身上的衣服轻轻划开。


    与王薇和楚沫沫一起，三人小心的用干净的布料擦拭她的身体。


    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大出血的伤口。


    包扎，止血，找到骨折部位······砸坏房内的木柜，用匕首劈开木板，得到笔直的木棍。


    然后撕掉床单，得到布条，固定断肢。


    时间很紧，丝毫不能耽搁。


    黎声今天的工作是择菜、洗菜。她必须赶在工作开始之前，回到食堂后厨。


    副本规则第二条：专注于你的工作，每日工作必须按时完成。


    虽然大家把秦小彤的工作分了，但并不清楚这是否违反规则。好在期间，厨师长也只踱步过来看了一眼。


    见需要清洗的碗筷已经清洗干净，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走了。


    这让一直提着心的求职者们都松了口气。


    中午时分，秦小彤在剧痛中醒来。


    无法呼喊，只能发出模糊痛苦的呜咽。


    眼泪混着血水从肿胀的眼缝中流下，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


    她的同伴死死按住她，无声地陪她流泪。


    黎声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转身离去，不再关注身后的惨剧。


    把目光投向食堂之外——


    可能是被秦小彤的惨状刺激到了，今天出去寻找线索的求职者热情空前高涨。


    不少人放弃了摆烂的想法，积极的参与答题，想得到更好的成绩。


    无论何时何地，任人宰割的滋味都不好受。


    黎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的手。


    在这个世界，单靠人类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诡异抗衡的。即使有高超的格斗技巧，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们之中，或许有人想过‘去死’。


    但绝对没人想‘惨死’！


    普通的死去，和受尽折磨后死去，那是两个概念。


    所以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场面试，鼓起勇气去应对。


    ······


    ······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稀释，苍白无力地在教学楼投下片片阴郁的轮廓。


    黎声带着周舟和白曼曼悄无声息地踏入一楼大厅。


    与外面的寂静不同，这里竟聚集着不少学生。


    他们围在巨大的公告栏前，窃窃私语，气氛凝重。


    黎声示意同伴们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外围


    学生们正在讨论本次的考试排名，名次好的一脸喜意，名次差的如丧考妣。


    公告栏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各色纸张，无一例外，全是不同时期的考试成绩。


    名次和分数都标了不一样的颜色，红得刺眼。


    而且成绩单上的日期间隔非常近，几乎每三天就会有一场考试。


    黎声微微蹙眉。


    人群里，一个瘦小的男生盯着榜单脸色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旁边的女生则抱着手臂，一脸轻蔑地看着他：“吕茂，你这次又是倒数。”


    “看来上次得到的惩罚还不够。”


    名为吕茂的男生听到这句话，身体颤了颤，脸色更白了。


    “像你这样的废物，永远不可能为学校做贡献。”女生冷哼。


    “今天过后，你在班里就没位置了。”


    “废物不配待在我们班！”


    女生的话毫不客气，把那瘦小的男生打击得，头几乎要缩到地下。


    但周围的学生没人觉得不对，反而都在恭喜女生，班集体又甩掉了一个拖累云云。


    等级森严！残酷直接！


    黎声立刻意识到，在这里，分数不仅是成绩，可能是某种生存等级的划分，甚至与可怕的后果挂钩。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脸色一阵扭曲，突然低声咒骂着挤出了人群。


    他正好从黎声旁边穿过，几声稀碎的低语也不慎飘入黎声耳中。


    “吕茂这傻逼······”


    “······算···总比······”


    “考得好······要命······”


    黎声心头猛地一凛！考得好会要命？！还是自己听错了?


    她转头盯着男生的背影，与同伴们打了招呼，三人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二楼是教师办公室区域，压抑感有增无减。


    经过一扇虚掩的门时，一个老师正好从中出来，黎声三人见此赶紧躲避。


    那位女老师怀中捧着教案，手指异常粗短肥厚，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的污泥。


    戴眼镜的男生礼貌向她问好，女老师也笑着回应，随后两人就这么在门口聊了起来。


    担心被发现，黎声几人没法长时间留在原地，见状只能离开。


    虽然规则里没有明确提出，不允许食堂员工出现在学校其他地方。


    但从第三条规则【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上，多少也能感知到一些异常。


    所以最好还是躲着点他们。


    三人继续探查这栋教学楼，往更高的楼层走。


    在路过四楼一间教室时，她们看到一位男教师正“热情洋溢”地与两名学生谈话。


    黎声立刻拉住同伴，隐在窗边阴影里。


    教师的脸上堆着过于标准的笑容，声音洪亮却空洞：“同学们，要牢记，个人的价值在于奉献！”


    “要努力成为对集体、对学校有用的‘人才’！”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你们的每一份努力，都将转化为学校的‘养分’！”


    他挥舞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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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语调越来越激昂，眼里越来越兴奋。


    门外三人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太怪了······”周舟忍不住小声嘀咕。


    黎声用眼神制止她，示意赶紧离开。


    这所学校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洗脑，而洗脑的对象包括食堂员工和学生。


    走了这么久还没看到教务处和校医室的影子，三人打算继续上五楼。


    才进入楼梯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铭？！


    黎声赶紧拉住同伴。


    在前往五楼的楼梯拐角处，三个求职者正把一个面色不耐烦的男学生堵在角落里。


    黎声探头只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就是方才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


    “这是你的纸条吧？”黎声听到李铭说，好像还拿了什么东西，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


    “不是我的！”那男学生声音立马大了起来，听着还有些惊恐。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请让开，我要回教室了。”


    李铭等人并没有让开，反而越发逼近他，李铭还把纸条上的字轻轻念了出来。


    “不要优秀······不要被看重······”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张纸条交给你们老师？”


    这句话落后，现场安静了好几秒。黎声看不到男学生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出来他在害怕。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他缓缓道：“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想知道失踪的学生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


    “那他们失踪的原因？”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李铭的同伴洪子苓一拳头砸在对方耳边的墙上，“是不是在耍我们？”


    男学生被吓一跳，嗫嚅着不敢再开口说话。


    “失踪的学生···是不是和你们学校的老师有关？”李铭突然又问。


    男学生猛地抬头，眼神惊恐地快速扫视四周，压低的声音像急于脱手的烫山芋：“真想打听？那帮我离开这鬼地方！”


    “只要我能逃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包括那些消失的家伙到底去了哪！”


    这话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所有人瞬间怔住。


    那男学生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便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撞开一条缝隙，疯狂冲下楼梯。


    黎声三人见此赶紧退进一旁的教室里。


    下一刻，楼梯上的人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黎声三人也默契地轻声跟上。然而追踪并未持续多久，那位刚结束“热情”谈话的男教师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楼梯拐角，恰好拦下了狂奔的男学生。


    他温和却不容置疑地将学生带走，随即转向那三名追来的求职者，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假笑。


    “几位食堂的员工，教学楼是学习重地，请勿逗留喧哗，尽快回你们该待的地方去。”


    李铭愣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远处的黎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刚升起的一丝线索火苗骤然熄灭。


    她拉住同伴，毫不犹豫地转身，融入相反的走廊阴影中，彻底放弃了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