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子，我月家洞天里的天意碑实际上是有些残缺的，可别抱着太高的期望。”


    走在前头，月旭冷不丁来上一句。


    “残缺？”苏灿有些好奇：“前辈，是人为导致的？”


    月旭转过头轻声解释：“浑然天成造成的残缺，仿佛天生就缺了那么一块，美中不足，因此天意碑里的神韵意境领悟起来也是不完整的，需要自己不断去完善，


    就如同许小子那般，上一次领悟后，这次前来的话，试图结合自己的理解彻底完善剑意，因此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不可能类似我家芷柔那般，能直接感悟剑神的剑图，能一开始就直接领悟完善的剑意。”


    “无妨，能有领悟意境的机会本就可遇不可求，晚辈竭尽全力感悟后，若是悟不出什么，也是晚辈本事不够。”


    苏灿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这位月旭前辈在给自己打预防针，避免后续自信心被打击。


    “有此觉悟很不错，你能成功练成人体秘藏的开脉法，悟性必然惊人，连许麟那小子都能悟出点皮毛，老夫觉得，你没理由悟不出的。”


    ……


    也不知走了多久，越过一座座天桥，直至灵雾变得稀薄。


    透过灵雾，一片辽阔山涧映入眼帘。


    山涧似乎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有巨大爪痕，更有一条似被压过的，足足千米长的沟壑。


    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地龙…


    一块十米来高，布满青苔的石碑矗立在平原的中心，看起来平平无奇，跟稍微大点的山丘没啥区别，但月旭却指向那块青苔石碑。


    “那就是天意碑了。”


    苏灿远远看去，嘴角猛地一抽。


    怎么看，都觉得周围的自然景观要比那石碑养眼多了。


    若不是在石碑的前方，许麟正静静坐立，苏灿是真不敢相信，这玩意就是天意碑。


    在他的想象里，天意碑，不应该是跟圣源谷那般恢弘壮观，高大上的么？


    不过那天意碑，确实如同月旭所说，缺了半边，但又浑然天成，确实看不出人为导致。


    沿着天桥走下，可直通天意碑的泥地位置。


    为了不破坏周遭纯天然的环境，乃至天意碑，月家也没有刻意铺砖精修啥的。


    来此感悟者，只能很接地气的落腚为安。


    “剑意…”


    才刚下天桥，踏入泥地，隔着数百米，苏灿便感知到了许麟那熟悉的千风剑意袭来。


    刀场弥漫开来，脑中精神力催动之下，这一次。


    苏灿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狼狈不堪，陷入剑意的意境之中。


    甚至还能抵抗剑意，不断朝着天意碑稳步前行。


    看得一旁的月旭暗暗心惊。


    “那许小子此刻可是无意识的释放着自身的剑意，哪怕相隔着数百米，威力大减，但这边缘剑意的压迫感，哪怕是三境武者来，都要举步维艰，这苏小子…竟似乎不受影响？


    他的天生刀场，远比洞天里月家小辈传来的还要恐怖！”


    而在天意碑前的许麟，似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将剑意收敛些许。


    睁开眼，眼中青芒一闪而逝，似有无穷无尽的风相在凝聚。


    看着不一会便来到石碑前的苏灿，刚要上前想要搭住少年肩膀庆祝一番。


    “好小子…”


    却见苏灿已是就这般站着，双眸走神，愣愣盯着天意碑，流露出一缕缕莫名的气息。


    “！”


    许麟瞳孔一缩，一脸错愕。


    “啊…不是？这才刚到就秒入状态了？！这是什么牛魔悟性？秒悟？”


    跟在身后的月旭呼吸一滞：“唯有靠近天意碑十米之内，方可感知到神韵，也就是说，这小子一进入感知范围，就瞬间与天意碑里的神韵共鸣上了，且这状态…”


    许麟与月旭死死盯着苏灿的双眼，还有那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


    “顿悟！”


    忍住没有发出惊呼，两人瞪大眼眸。


    瞬间与苏灿拉开距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扰到少年。


    实在忍不住的许麟传音道：“前辈！神韵弥漫，神游天外…苏师弟这个状态，是不是传说中的顿悟啊？！”


    “就是顿悟！”


    “还真是顿悟！？听闻这玩意，亿万人中，一生都不可能遇得到一次！是不可遇不可求的完美悟道状态！结果苏师弟秒进？！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就尼玛离谱！”


    “就看他能领悟到什么了！是那龙虎相斗的神韵，还是与许小子你一样的四季奇观，还是…其余神韵！？”


    ……


    正如许麟两人所说那般，苏灿此刻已进入了顿悟状态。


    使用了那次在月芷柔宴会打拳，“天赐之师”追加得到的30分钟短暂顿悟机会。


    浑浑噩噩，但又异常清醒的奇妙状态下。


    苏灿所见所闻所思…整个世界的一切，只要他想，似乎都能洞悉根源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


    吼——！


    吟——！


    耳畔旁龙吟虎啸之声突兀响彻，震耳欲聋。


    猛地转头看向一旁，本是连绵蜿蜒的沟壑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


    是一头擎天巨虎，以那足以撼动山河的庞大身躯，将一头青色云龙压在山涧内的景象。


    而虎爪下的云龙，龙尾则死死缠着巨虎身躯，龙爪抵住巨虎那足以吞岳的血盘大口，一时间就这般僵住了。


    也在这时，一道裂痕毫无征兆的从两头巨兽之间蔓延而过。


    砰！


    景象瞬间破碎开来。


    苏灿皱眉：“这就是月前辈所说的，天意碑本身残缺，导致神韵发生的残缺现象？确实只能领悟一半的神韵…”


    没有再继续去重复感悟前半段那龙虎相争的神韵。


    苏灿意识再度感知下，周遭事物散发着盎然生机，树木生根结果…花草茁壮挤掉枯叶长出新芽…鸟虫破壳破茧…


    一眼望去，万物如雨后春笋，相继复苏，澎湃生命力弥漫开来，谁知…


    半路夭折，那裂痕再次自然而然蔓延而过，景象破碎。


    “又来？”苏灿眉头死死蹙紧：“我就不信了，这天意碑里，就没有完整的神韵，难道只能反复顿悟，结果顿悟出个也是残缺的意境皮毛？”


    接下来。


    苏灿继续抓紧时间感悟更多的神韵，有山川河流川流不息，刚要造福苍生，水流之势直接断掉！


    有紫气升腾，却半路被裂痕截断…


    一幅幅充满神韵的自然奇观，本应顺应天意规律衍化，却冥冥之中得不到圆满，被硬生生截取。


    “草！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这截取天意的裂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感悟处处受阻，苏灿内心也仿佛成了那一幅幅奇观，得不到通达之意，顿时一脸黑线，继续感悟其余神韵，但这一次，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残缺裂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