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花好月圆春风得意

作品:《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南星双臂攀上他的肩头,声音一如往昔的清冷,可说出的话却令谢澄心神剧震。


    她说:“师兄为我做了很多,这是给师兄的奖励。”


    “只给我?”谢澄不动声色,顺势环抱住南星。


    他不喜欢仰视别人,但如果是和师妹,无有不愿的。


    他声音暗哑,装可怜讨赏:“我从雷狱出来还挨了顿家法,可疼了。两轮伤,该给两个奖励,对不对?”


    南星思索片刻,觉得格外有道理,静静点点头。


    谢澄顿时欺身而上,反客为主。


    他试探地贴上少女清甜的唇瓣,又忘情含住。舌尖撬开贝齿,探入口中轻吮。


    “唔……”


    这是一个极其绵长而深重的吻,两人身躯都有些发软,南星唇舌间的花果香味被谢澄尽数掠夺。


    她喝了醉仙酿?


    她醉了?


    谢澄停下深深索求的动作,勾出几缕暧昧的银丝。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南星,摸不准她现在是否清醒,是否真真切切理解两人在做多亲密的事情。


    “……嗯?”南星迷离望他。


    谢澄的气息倏尔抽离,南星心中和口中都空落落的,有些患得患失。


    猫耳耷拉下来,她的手顺着锁骨摸向谢澄喉结,眼睛湿漉漉的泛着薄红,抿嘴不满道:“不许走。”


    “我不走。”谢澄捂住她的眼睛,扯过寝衣穿好,以此按捺住汹涌的心潮。


    有些事情他必须确认。


    他问:“我是谁?”


    “谢澄啊。”


    他又问:“你喜欢谢澄吗?不是朋友、亲人、师兄妹之间的喜欢,是你想……”


    南星有样学样,也捂住谢澄灼热的目光,打断了他的问题。


    “我想你吻我。”她如是说。


    此话一出,谢澄气息骤然紊乱。他靠墙坐端,直接将人托着臀抱起。


    南星双腿分开跨坐在谢澄大腿上,手撑住他胸膛,指尖蜷缩。


    谢澄灼烫的掌心撑在南星腰后,另一只手扶住她后脑勺,指尖微微陷入青丝,欺得她退无可退。


    两人上半身紧紧贴住,唇舌纠缠,亲密无间。


    这太荒唐了。


    可他还想要更多。


    谢澄吻去师妹腮边的泪珠。师妹总是冷静强大,他还没见她哭过。


    而此刻,师妹在面无表情地哭。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幸而理智拘回情欲,即便南星很纵容,谢澄也并无再进一步的想法——他太贪心,人要争,心也要争。他想听师妹亲口说喜欢他,说想要他。


    他垂眸,俯身在睡熟的南星额头中央落下虔诚又克制的最后一吻。


    随即静默地注视着南星,舍不得移眼。


    南星除了嘴巴有些肿,衣服和头发都整整齐齐的。反观谢澄,上身的寝袍已被扯的凌乱不堪,丢到床尾去了。


    谢澄气笑,轻轻捻住南星的耳垂道:“胆大包天,连师兄的便宜都敢占?”


    夜间微凉,睡梦中的南星往唯一的热源怀里钻了钻。


    谢澄眼神晦暗,一寸寸撑开南星的手,十指相扣,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把人圈在怀里。


    “师妹,好梦。”


    ·


    “噗——咳咳。”


    另一边的云穆殿中,皇甫肃一口茶水喷在地板上,差点儿给自己送走。


    正在对弈的沈去浊和谢黄麟偏头看来,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闲来无事,皇甫肃担心司马富剑走偏锋,躲到天外天来。便将神识外放搜查各个角落,却撞见芝兰坊里谢澄和南星……意乱情迷,浑然忘我。


    他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属实经受不起这种年轻气盛的刺激,匆匆瞥了一眼就立马将神识收回。


    皇甫肃挥袖蒸发掉地上的水,颇为心虚地瞄向谢黄麟。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谢黄麟下棋中居然未曾眨过眼,这可是神识离体的征兆。


    莫非……他也放出神识在看自家亲侄子的旖旎情事?


    皇甫肃暗自替谢澄捏了把汗。


    而谢黄麟不动声色,不知看了多久。


    直到他看见那双冷淡的眼被爱欲侵染,甚至因窒息感落泪连连,谢黄麟黑子落定,赢下这一局。


    沈去浊哑然失笑:“你棋艺精绝,肃伯都不肯与你交手。如今一点面子不留给我,看以后找谁对弈去?罢了,兆光善弈,我唤他来跟你手谈一局,看看你叔侄二人谁输谁赢。”


    话音刚落,整个棋盘以最终那枚黑子为源头崩裂,直接碎成好几瓣。


    沈去浊愣在原地,抱着碎片心疼得不行,这可是沈酣棠去岁送他的寿礼。


    沉默良久,谢黄麟挥袖将棋盘复原。


    “没意思,不玩了。”谢黄麟起身说想出门转转,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徒留面面相觑的皇甫肃和沈去浊。


    谢黄麟前脚刚走,后脚吴涯就推门而入。他未曾避讳皇甫肃,平静陈述:“师尊,办好了。”


    沈去浊露出赞赏的微笑,又听吴涯道:“尸体被谢家人挂到了王氏祖宅去,王家主发了很大的脾气。”


    皇甫肃捋着胡须,冲吴涯悄悄递眼色:“谢澄?这可不是那小子的行事风格。”


    吴涯不着痕迹地接过话茬:“人总有逆鳞,事关南星,情理之中。”


    沈去浊将手中的棋子投回盅内,拧眉道:“南星?她和兆光感情很好么?我竟不知。”


    皇甫肃想起适才自己意外看到的画面,嘴角抽搐。


    岂止是感情好,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谢恕马上就能抱重孙了。


    但他轻咳两声道:“天赐良缘呐。”


    沈去浊抚摸着棋盘,叹了口气,“兆光这孩子重情重义,我本想撮合他与棠儿的。罢了,姻缘天定,不好强求。”


    吴涯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等吴涯回禀完事情离去,沈去浊这才无奈摇头,“肃伯,您也太偏心吴涯了。”


    皇甫肃心里清楚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沈去浊,便摆出副老顽童的无理架势,横眉说:“小乌鸦是你的亲传,是天外天首徒,论样貌论天资不比兆光差。这么多年他对棠儿的情意你我都看在眼里,怎么就不能成全呢?”


    “差就差在心性和家世上。”沈去浊插科打诨,到了也不肯点头。


    皇甫肃急眼了:“生老病死,仙人亦不可免俗,你这位子迟早是要交到吴涯手里的。既成仙首,寒门贫户又何妨?我偏心小乌鸦不假,可棠儿还管我叫爷爷呢,我只盼着她好。”


    沈去浊微微摇头。


    皇甫肃突然一顿,继而万分震惊地问道:“你该不会……你不支持吴涯做仙首!为何啊?”


    “我曾经支持吴涯,是因为没得选。仙首非绝世天才不可胜任,我又有替棠儿筹谋的私心。因而张乘风、倪清露、卜黎都不合适,兆光若不姓谢,我一定属意他。”


    沈去浊叹了口气,复而笑道:“可蜀州之战后,我有了钟意的人选。天赋堪称当世第一,前途无量,又为了棠儿舍生忘死,简直是不二人选。”


    “南星。”皇甫肃欲言又止。他认可南星的出众,却为吴涯鸣不平。


    “不对不对,嘿我还是想不通,小乌鸦也满足这三点啊。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沈去浊自顾自下棋,神色凝重道:“当年我下凡历练,在中州鬼市看斗兽。那斗兽居然是五个奴隶男孩斗一匹狼。”


    “有个奴隶屏住呼吸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他吓傻了。直到狼咬破其它四人的气管,他才突然暴起将狼一击毙命。”


    皇甫肃变了脸色。


    “我买下他,问为什么不跟其他伙伴合作,这样也许能减轻伤亡。”沈去浊皱眉道:“你猜他答什么?他说若早早入场,胜算不足四成。而狼猎杀四人后力竭,胜算有九成。”


    皇甫肃端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男孩何其无情,何其冷漠。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人命完全不在他考虑问题的范畴内。


    因为胜算高,所以漠视同伴的死亡。


    皇甫肃已然知晓这男孩便是吴涯,他深呼吸道:“我不认可。他那时年幼,泡在腥风血雨里长大,不通情义再正常不过。如今的小乌鸦绝不会这样对身边任何人,尤其是棠儿。”


    沈去浊:“可我不敢赌。我见过他最不堪的样子,所以时常担心他会像用那四个男孩铺路般对待棠儿。”


    沈去浊深思熟虑,他能把自己的心肝托付给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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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的刀吗?


    不能。


    因为刀太危险,因为刀不配。


    ·


    次日清晨,天外天淅淅沥沥落起小雨。


    曾经的天外天十年如一日的晴朗明彻,沈留清很不喜欢。


    她自人间游历归来,便联合皇甫肃设下这道四时法则。自此天外天中也有阴晴雨雪,春秋冬夏。


    雨声催人好睡,南星迷迷糊糊间想翻身,却被人禁锢着动弹不得。


    熟悉的气味将她包裹,像雪山之巅的夜风,凛冽而干净。


    谢澄温热的呼吸吐在她颈间,密密麻麻的痒意令南星脑海中闪过细碎的记忆。


    似乎……似乎他们之间,有过更逾越的举动。


    她定定望着和谢澄十指紧握的手,陷入无边的沉默。


    呃,谢澄很喜欢猫?晚上睡觉还紧紧抱着么。


    南星并非生来便不饮酒,可她不光一杯倒,还是个喝酒忘事的酒蒙子。


    虽说醉酒后她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可一觉醒来就会把酒后的事忘个干净。


    她将手抽出,掐诀念咒想变成猫再溜回去,可金色的咒文刚飘出没几个字,南星的手就被人攥住。


    谢澄两只手臂从南星身后绕过将她环住,攥着她的手问:“去哪儿?”


    这幅紧张的情态,仿佛被骗心骗身后生怕人跑了。


    ?


    他知道猫是自己变的?


    南星疑惑偏头,撞进谢澄明亮的桃花眼里。两人不约而同视线下移,盯上彼此红肿的嘴唇。


    南星毫不留情地将谢澄推开,她垂眸,满脸复杂道:“师兄,你怎么没穿上衣?”


    谢澄愣住,沉下脸来。


    “昨晚的事,你忘了?”


    语罢,南星睁大眼睛,立马低头观察自己,见衣衫整端,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昨晚……我怎么了吗?”


    扯过床边的外袍披在身上,谢澄面色深沉,睫毛轻颤,他低声道:“没有,好的很。”


    “哦,我就是闷的无聊来看看你,溜出来太久会暴露的。”


    “那你走吧。”


    南星点点头,化成小猫蹿出窗外。


    谢澄沉默着目送师妹果决离开。


    她非但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涩,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谢澄复而躺倒在床上,回想起昨夜,犹如大梦荒唐。


    师妹居然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明明咒修都追求至情至性的心境,可她有心吗?


    有心才怪。


    许久,谢澄挪到书桌前,将满腹心事写就,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瀛洲。


    ·


    南星顺利溜到未央殿门口,远远的,她甚至能看到偏殿外鬼头鬼脑的沈酣棠。这丫头刚被训完时乖了几天,如今又忍不住来找她了。


    猫爪不由自主提速。


    结果!她再一次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吴涯拦截!


    “喵。”南星绝望地发出一声哀鸣。


    吴涯揪住猫后颈,半点儿怜惜也无,就像逮住了只作乱的小毛头畜生。他一步一步绕过廊柱,朝沈酣棠走去。


    “喵呜。”南星弱弱发声,希望能唤起这位大师兄的同情心,好歹放开她命运的后颈!


    等沈酣棠笑颜如花出现在眼前,南星又卖萌地叫了两声,试图吸引沈酣棠的注意力,早早把她从吴涯手里解救出来。


    沈酣棠看都没看她一眼,甜甜笑道:“大师兄,您怎么来啦?”


    南星蓦然愣住。


    沈酣棠向来喜欢可爱漂亮的东西,却没理她,难道她变得这只猫没有长在沈酣棠的审美点上?


    南星仰头瞥见未央殿门窗紧闭,就连她离开时用脑袋顶开的那扇窗也关着。挂在窗檐下的那串银沙编的金元宝形贝壳风铃,也杳无踪迹。


    熟悉的未央殿此刻疑点重重,南星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她只能剧烈挣扎起来,想提醒吴涯和沈酣棠。


    可这挣扎未引起吴涯半分注意,被忽视的感觉令南星更别扭了。她眼见着沈酣棠邀请吴涯去湖心亭里赏荷,这才松了口气。


    “赏荷就不必了。”


    在南星溜圆的猫眼中,吴涯剑指平举,逍遥剑捅穿了沈酣棠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