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巴掌给他扇爽了
作品:《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瀑布为长带,浮云为高冠。
二人坐在悬崖之巅,看澄明的水流奔快,不顾一切地向崖下涌去。
南星竟不知天外天还有这样一处奇景。水本无色,可流下山崖却能折射出金黄色的温暖波光。
仔细观察才发现,崖壁上悬着许多水生藤条,皆硕果累累,分明是适才谢澄摘来的瑶果。
南星被撞击声吸引,仰头望见白色的仙鹤尾羽纷纷洒落,它们却固执地用喙想啄开屏障。
“仙禽被结界阻挡,为何还苦苦盘旋不愿离去?”
谢澄随手抛出一枚瑶果。
灵力的托举下,黄亮的圆果子被丢出结界,一只仙鹤叼住便振翅飞走,其余也追逐离去。
哄走这群吵闹的仙禽,谢澄回答说:“这里是坠星崖,因崖势聚湍流,即成瑶果瀑布。仙禽们最喜欢啄食瑶果,吃一口就丢掉,皇甫……长老被迫在此地加了阵法禁制。”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地方?挺一般的。”南星话虽难听,但山风拂过面庞,她还是笑了。
南星把刚收到的那颗瑶果塞到谢澄嘴里,堵上他欲说还休的后话。
“我要回去准备冬季考核,最近很忙,你别闹我了。”
谢澄咬了口瑶果,酸甜怡人。
但传言就是传言,他一点也不开心。
“师妹。”谢澄出口挽留,南星却不肯止步。
“那这样有趣吗?”
谢澄倒退几步,收起萦绕周身的灵力,掌心的剑印也消失不见。
南星耳朵耸动,她猛然回头,只看到谢澄两臂摊开,直直向后栽去,坠入万丈瀑布。
脑海中一根弦“蹦”的断开,尘封已久的记忆走马灯般回放。
身法太快,南星眨眼间便闪到悬崖边上,面朝金黄色的瑶果瀑布一跃而下,追向飞速坠落的谢澄。
谢澄依旧没有动用灵力,而是坦然闭眼。
咒律必须注视目标才能发动,可他们距离过远。
她拼命回想着适才谢澄御剑时的口诀,语速前所未有的快,模仿道:“浮云无主,身寄长风!”
在谢澄即将掉进瑶果瀑布时,一股风自地面升腾。
长生剑陡然出现在他脚下接住,将谢澄就近丢到块平坦潭石上。
有灵力护体缓冲,南星踏波而行,翻身卸力便落在谢澄面前。
南星长出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忽然一松,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大难不死的余惊混合,她甚至有些想吐。
险之又险,但凡她境界低一点,但凡她反应慢一点,但凡她真的没学会御剑。
无论哪个因素出错,刚刚都来不及救下谢澄。
这家伙差点就死在她面前了!
南星见谢澄半跪在地上面色煞白,四肢发软,嘴角还强撑着笑容,便知他真的没有给自己留后手。
“啪!”
她又急又气,一巴掌抡圆扇到谢澄脸上,那张金尊玉贵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指印清晰可见。
“你想寻死就滚远点,跑我面前发什么疯,赌命很好玩吗?”
看着谢澄骤然黯淡的眼神和微微抿起的唇角,南星又想起前世谢澄来给她搭秋千赔罪却遭她厌恶的神情。没有愤怒和屈辱,只有如水漫溢的委屈。
南星后悔了。
她是不是打太重了?
被人扇脸的屈辱何其大,遑论谢澄这等连句重话都没听过的天之骄子。
谢澄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脸颊,被人扇巴掌原来是这种感觉。他长睫轻颤,牵起南星的手揉揉了她的掌心,趁着南星失神,他状作不经意地去瞟,捕捉到了她的后悔与心疼。
这就够了。
师妹从未动怒过,也从未如此情绪外露,更别谈扇人脸,扇完还又悔又恼地心疼。
他谢澄都占了头一个。
师妹扇他,说明她在乎他。
谢澄忽而轻笑,牵着南星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南星罕见的乱了方寸,喊道:“你觉得你死了我会开心吗!”
此话一出,二人俱是一愣。
尤其是南星。
她眉头紧皱闭上眼,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脱离掌控,向着命运的别端一去不返。
谢澄的眼底闪过一丝极隐晦的暗芒。
“丙级卷宗,渔州琼花村屠村案。明明是妖兽杀人,卷宗却由拘仙署负责,是因为当年的凶手里有仙士,而且……位高权重,我猜到是谁了。”
他停顿良久,直视南星的目光续道:“王氏家主,王玄腾。”
南星抬眸。
“自从你提过这事后,我派了好几拨人去调查,除了案件部分,他们还查到不少你儿时的事情,我才知道你养父母……对不起。”
南星瞳孔收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抽回右手。
“告诉你也无妨。”
掌心还在火辣辣的疼,她道:“我生性顽劣,十岁起便出入鬼市赚些不义之财想贴补家用。那天刚在舌楼赚了笔钱,兴冲冲地跑回家。”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将市井茶楼里的故事转述。
“整个村被屠杀殆尽,连只黄犬都没幸存。看到林叔林婶尸体时,我理智全无,顺着脚印跟了上去。”
南星眸中寒芒闪过,她强调:“是人类的脚印。”
“可惜他们是修仙之人,还没靠近我就被发现了,领队勾勾手指,我就被小卒踹飞掉下悬崖。”
南星笑道:“居然没死。”
这件事让她后来养成了补刀的好习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澄了然:“所以你才恐高,不敢御剑?”
南星斜眼瞪了谢澄一眼,“那种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不能改变的无力感,我永生难忘。不是惧怕,是恶心。”
“可你刚御剑救了我。”谢澄站起来,他身高腿长,抬手便探入身旁的水帘摘了颗瑶果。
“所以呢?”南星盯着他手中的黄色果子。
谢澄正色道:“这说明现在的你早拥有掌控生死的力量,不会被人踹飞,从再高的地方跳下来也摔不死。你说你从来都身不由己,可时移事迁,你也会长大,会变强。”
南星怔愣,总算明白了谢澄的用意。
这家伙找死就是为了这个?
真是个疯子。
谢澄沉吟良久道:“我本不打算告知你真相,我怕你会孤注一掷地跑去报仇,可杀人泄愤实非良策。”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谢澄前世欺骗自己的理由。
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些仙门清规约束不了高高在上的家主。
谢澄又道:“对付那种人,他在乎子孙万代,就让他断子绝孙。他在乎名利地位,就让他遗臭万年,被踩进泥里。他都不在乎任何人的命,你和他玉石俱焚,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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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
一如前世所问。
谢澄替她不值。
王玄腾那种脏心烂肺的人,也配和南星玉石俱焚?
这种狠毒的话从光风霁月的谢澄嘴里说出来,南星心中五味杂陈。
她突然发现前世的谢澄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偏过头去,喃喃自语:“你这家伙,太自以为是了。”
她的仇上辈子亲手报过了,可哪怕把王玄腾千刀万剐,离开的人也回不来。
相比王玄腾的项上人头,混沌珠才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师妹,交给我吧。”谢澄平静道:“师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王谢两家交恶已久,让王家换个家主,是最立竿见影的法子。”
南星咬住下唇,把鼻尖泛起的酸涩憋了回去,终究是轻声说:“好。”
她的头发被瀑布飞溅起的水滴打湿,晶莹的水珠挂在耳垂上,悬而不落。
谢澄鬼使神差地抬手,为她撩起贴在脸上的湿发。拂过面庞的指尖有意擦过南星圆润的耳垂,痒得她耳朵一颤。
那滴水珠终于落下了。
谢澄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散去,双眼漆黑如墨,水光倒映在他瞳孔中凝成一点,如星斗坠落,搅碎静谧夜幕。
他耳尖也飞上霞红,再次递给南星一颗瑶果,浅笑着说:“刚那颗你没吃到。”
南星接过咬了一口,运气不太好,这颗酸的倒牙。
但她还是吃光了。
两人坐在瑶果瀑布的涧石上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竹林中驻足的一行人。
谢黄麟即将前往寒州边境坐镇战事,故来天外天和沈去浊商议。二人谈至此时,皇甫肃和吴涯奉命送谢黄麟离去。
三人刚路过坠星崖旁的竹林,就撞见南星扇了谢澄一巴掌。
后面他们虽然听不到两个年轻人的交谈,可横看竖看也是一副慕少艾的春心萌动样。
气氛凝滞的可怕,吴涯和皇甫肃都用余光偷瞄谢黄麟的反应。
可这位谢家主在目睹继承人受辱且笑得这么不值钱后,依旧波澜不惊。
皇甫肃尴尬暖场:“咳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沈仙首原本还有意撮合谢小公子与棠儿,现在看来,他差点乱点鸳鸯谱。”
恭敬守在二人身后的吴涯闻言抿起薄唇,扫了左下方的谢澄一眼。
谢黄麟终于开口:“不潜修大道,沉沦儿女情爱。吴涯你去传话,就说沈仙首找他。”
吴涯恭敬行礼应允。
皇甫肃捋着长须说:“谢小公子虽不大守规矩,却是个心地善良有担当的好孩子,晚辈的事情我们还是……”
谢黄麟眯起桃花眼,显露出几分不愉。
“那我就送谢家主至此,您自便吧。”皇甫肃轻叹,转身去复命了。
皇甫肃自知劝不动谢黄麟,谢黄麟也算他看着长大的,最最了解其秉性——
对喜欢的东西势在必得,有近乎偏执的好胜心。
初见南星,他便预料到今日局面。
南星长着那样一张神似故人的脸,还得长生剑认主,性子又倔强……
谁知道比他想的还糟糕,南星居然和谢澄搅在一起。
而谢黄麟也不复当年年少,是名副其实的仙门最强者,皇甫肃的劝告,他早就听不进去了。
随着谢澄不情不愿被吴涯带走,坠星崖附近,只剩谢黄麟与南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