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枕月山遇袭心生隙

作品:《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锦缎被褥陷出个人形,两辈子头回睡这么舒服的床,难怪说“富贵软人骨,温柔乡是英雄冢”。


    她闭眼嗅着熏香,浑身都放松下来,真想睡一场酣畅淋漓的午觉。


    一炷香时间不到,南星已换上天外天内门弟子的门服。


    昌荣色短衫配蒲紫襦裙,腰间系带上挂着从未离身团花储物锦囊,宝髻用水华朱色发带松松挽就,未妆铅华。


    那发带上,隐约闪动着金色的法纹。


    倒是与此前身着短打劲装时的样子大为不同,眉眼间那点子江湖逸气却始终未改,华服加身也掩不住骨子里的不驯。


    这午觉到底还是没睡成,南星推开门抬头便撞上等在外面正盯着她的谢澄。


    南星指着谢澄身上皱巴巴的私服,不明白这人怎么专爱当门神:“你怎么还不去更衣,是打算把这身行头穿到地老天荒?”


    谢澄看着那红色发带像簇火苗在她发间迎风招摇,心底有点隐秘的欢喜。


    他没有告诉南星那发带并非弟子门服中的一部分,而是他昨儿个不慎落在桌上的家传法宝。


    只是将错就错,任由她当作个普通物件绑在头上。


    谢澄忽然觉得唇齿发涩。


    他长睫微垂道:“家主带了不少卷宗让我批阅,此刻正在芝兰坊。”


    南星了然,这是跑她这里躲清闲来了,难怪守在门边不肯走。


    她将原本心头滋生的一丝奇异的想法抛诸脑后。


    谢澄素来讲究,前世就没见过他一身衣服穿两次,总不能是因为太关心她才改了习性。


    提及卷宗,南星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卷宗……你有见过渔州琼花村案的卷宗吗?”


    这个问题上辈子南星也问过谢澄,虽说她和谢澄交恶,但她相信谢澄的为人,况且她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


    谢澄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知。


    如今的少年谢澄同她算有些诞生于交易的微薄交情,他年纪轻轻,恐怕还不了解个中缘由,南星只是想起来随口一问。


    “我见过。”


    谢澄话音落得极轻,却似惊雷炸在南星耳畔。少年眼底映着残阳,竟显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凛冽。


    南星蓦地睁大眼,她平复呼吸:“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谢澄以为南星喜欢打探消息,是为着到舌楼卖钱,思索片刻道:“小叔两年前从拘仙署带回来一沓卷宗,我当时溜进书房去偷被他收走的一本书,悄悄瞥了几眼,死因很是蹊跷,绝非妖兽所为。”


    “你说什么?”南星露出几分急切。


    前世她奔走探查,所有人和消息都告诉她——琼花村村民死于妖兽暴乱。


    她拼命修习,赌上一切,不惜伤害伽蓝也要进入驭妖司,就是为了揪出杀害林婶林叔的妖兽。无论北境还是南海,她穷尽此生也要为家人报仇。


    查来查去,不知辗转多远,几经生死,居然查到了王氏家主王玄腾头上。


    她此前被仇恨冲昏了头,捋清来龙去脉,才知道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什么妖兽暴动,什么苍天无眼,分明就是王玄腾以此增税,派人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子屠戮,他再嫁祸于妖,让百姓因恐惧妖兽袭击,心无怨怼地接受增税。


    有了钱,就能壮大家族,强化势力。一族家主,居然为了这么点私利,杀了一村的无辜百姓。


    前世的南星只觉荒唐,久久未敢信。


    也许在王玄腾看来,琼花村的人,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人命。


    结果谢澄现在告诉自己,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不是妖兽所为。


    前世的谢澄身为谢氏家主,率领稽查仙士的拘仙署,明明知道渔州琼花村的秘密,可他却按而不发,甚至欺骗于她。任凭真相被掩埋,而凶手逍遥自在。


    谢澄骗得她好苦!


    南星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心潮,声音冷得吓人:“卷宗上面还写了哪些东西?”


    谢澄思忖片刻,认真道:“这个我不能说。”


    “你真是个混蛋。”


    南星终于酣畅淋漓地补上前世被一剑穿心时没力气骂出的那句脏话。她秉指快速地在谢澄气海、章门处点了两下,被骂懵了的谢澄倒也不躲,就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你这时候又不说“不能”了!


    南星这才想起来谢澄已经到锻体境上层,寻常的点穴对他可无用。登时便想运气再攻,谁料谢澄立即反手封住她的气海。


    惊愕之余,南星听谢澄淡定说:“你心脉受损,仙医说你这几日不能调用灵力,就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


    还不等谢澄说完,南星已经后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随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在灵力被封的情况下,用最基础的身法迅速消失在门口。


    谢澄赶忙去追,却未看清她离去的方向。


    南星藏形匿影,穿梭在天外天的琪树仙殿之中,为了躲过身后紧追而来的谢澄,一头扎入天外天边缘处的枕月山。


    山林幽岟,川泽回缭。


    天外天乃神明遗址,对仙士而言,处处皆适宜修行。枕月山间灵草丛生,向来是弟子采药修心的清净地,不会有何危险。


    总归气海被封,不多时便会自行冲开,南星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索性来摘些草药打发时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山雾渐浓时,她还在寻那味“不知藤”,此草能暂封五感,最宜镇痛。


    无奈越走越深,待惊觉林深影重,四顾已不见来时泥土小径。


    终于,远远看到崖壁缝隙间,一丛苍青色藤蔓正随风轻颤,正是不知藤。


    南星屏息凝神,削了段竹子作刀刃,轻轻截取最肥嫩的几段。藤茎断裂处渗出乳白浆液,很快她便收获一大丛,心满意足地将其塞入储物锦囊中。


    时间流逝,崖壁上还剩几株未采的灵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似在挽留。橙光暮色已浸透层林,她按了按依旧沉寂的气海。为保安全,南星有些遗憾地收手。


    她踩着崖边凸起的嶙峋山石,矫健地从峭壁上轻盈跳回地面。


    铮——


    还未来得及看清扑过来的是何物,南星已凭本能反应抄起竹节挡下这致命一击,竹节瞬间断裂,将她震出数步之外。


    灵力调用受阻,此时的南星除了功夫好些,与寻常百姓无异。


    储物袋中只有空白的黄符,她根本还没来得及画!


    僵持之时,南星迎着撕空的厉风终于看清了袭击她的东西。


    狮首龙角,雪色鳞鬃,这分明是一只——白泽!


    身为妖界王族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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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不在南海待着,怎敢闯进天外天?


    腥甜涌上喉头,来不及思虑各中缘由,南星借力错身,白泽的利爪擦着鬓角划过。她错开白泽攻势后顺势滚入草丛,不及抹去脸上血痕便发足狂奔。


    纵使身法再快,失去灵力加持的凡人,又怎么能跑过万妖之王?


    白泽族并非妖兽中最强大的一类生物,但它们达万物之情,有王者之德,被妖界奉为妖王。


    自己两辈子是怎么招惹它们家了?亲朋好友全找上门来。


    眼见逃不掉,南星蹬树之后杀了个回马枪,借力回身竟跃上白泽颈背,忍痛叩住兽角,任那妖兽如何翻腾也不松手。


    白泽怒啸之下周身腾起白色火焰,热浪灼肤,南星终是脱力坠地,被拍飞而出撞断一颗柏树。


    她趴在地上牙关紧咬,鲜血从七窍溢出,五脏六腑都搅得生疼。


    南星只觉这下心脉应当是碎成渣了,难道两辈子都要因为谢澄和白泽而死,这是哪门子孽缘?自己又不欠他们的。


    那白泽朝她冲刺而来,生死关头,一只菟首耳鼠挡在了她面前。


    “吱吱——”


    天可怜见,这耳鼠虽然身形极小,声音却十分大,生生逼停了白泽。


    “吱吱——”


    南星听不懂妖兽之间的交谈,她盯着白泽兽金色的瞳孔,此时才发现它似乎有些不对劲。


    它眼中红色的血丝蔓延,分明是狂化之后的状态。


    耳鼠伏在巨兽耳边细声啾鸣,约莫在说些求情之类的话。


    白泽眼中血丝逐渐褪去,似乎恢复了理智,瞪着眼端详南星许久,最后背着那只耳鼠跳上山崖,消失不见。


    “咳咳,你别走啊。”南星自然不是在喊那只差点杀了她的白泽,而是希望耳鼠帮她找点止血的草药来。


    自己现在寸步难行,等有人寻到此处,她估计已经躺在这里失血过多而死,化作山野间的呜呼亡魂了。


    才苏醒没多久的南星,又快要晕过去,半梦半醒间,有人托起她的后颈。


    一株被切成小片的壶芽灵芝被送入她口中,求生欲促使着南星和着血将其尽数咽下,总算是保住一条小命。


    壶芽灵芝珍贵至极,传说可生死人肉白骨。


    枕月山上,会有这般宝物?


    “多……谢。”南星勉力掀开眼帘,艰难地望着眼前冷白如玉的少年,这人下唇正中有一道浅浅的竖纹,抿紧时无端透出几分隐忍的委屈。


    “你是那只耳鼠变得吗?”


    南星说罢便又闭起眼,感受体内澎湃的灵力涌动。她忙着调息,所以没有看到那少年面色僵了一瞬。


    不怪南星胡思乱想,这人长得跟那只耳鼠差不多白啊。


    气海忽如春江破冰,澎湃灵力奔涌周身。生死之际爆发的道心,佐以壶芽灵芝的圣效,竟助她冲破桎梏,直抵新境。


    灵力运转周天后,那少年却已温柔地将她背起,他报上姓名道:“我叫燕决明,是悬壶宗弟子,送你去药斋那边吧。”


    南星伏在他清瘦的背上轻声应下,悬壶宗新弟子中许多都从杂活做起,比如采药晾晒、编修典籍等,出现在此处倒也合情合理。


    他们相谈还算契合,闲聊着还未走出多远,忽见天边一人御剑而至,惊起满山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