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兰解开心结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明兰和祖母谈过之后,心里那团乱麻,却依旧没能完全解开。
夜里,长柏过来了。
他一挥手,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
“大哥。”明兰有些不安地站起身。
长柏示意她坐下,他自己却站着,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
“六妹,祖母不放心,让我过来一趟。我明白你心里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定下心来的力量。
“此人……确有经天纬地之才,翻云覆雨之能。”
他没再用“马场主家”来搪塞,而是直接承认了。
明兰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他把这些摆在咱们面前,不是炫耀,更不是要挟。”
长柏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
“这是他的诚意,也是他的软肋。”
明兰彻底愣住了。
“因为你,他才愿意把自己的底牌,交到我们盛家手里。”
“他是在告诉咱们,他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周全。也是在告诉咱们,他愿意为了你,把自己放到一个可以被我们‘拿捏’的境地。”
长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复杂的感慨。
“他给了盛家一把刀,可这把刀,同样也能伤到他自己。”
“他既然有这份诚意,我们盛家,自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看着自己这个聪慧却陷入迷局的妹妹,放缓了声音。
“明兰,他已经把心剖开给你看了。”
“现在,轮到你了。”
长柏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明兰一个人,在摇曳的烛火下,久久地出神。
长柏大哥的话,像一把快刀,斩断了她心中所有的乱麻。
是啊。
他给了她一把刀,可刀柄,也结结实实地交到了她的手里。
他不是要用那滔天的权势来压她,而是在用他所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向她袒露他的全部。
他将自己最强大的能力和最柔软的内心,一并捧到了她面前。
他是在告诉她,他愿意为她冒险,也愿意为她,被“拿捏”。
想通了这一点,明兰心里那份畏惧,渐渐被一种又酸又软的情绪所替代。
那个男人,看着无所不能,运筹帷幄。
可在感情这事上,却单纯得像个孩子,只会用他自己的法子,把所有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
她想起他在她面前泛红的耳根,想起他教自己用那些奇特机器时耐心的声音,想起他为她准备一整箱礼物时那副得意的神情。
那些画面,此刻都清晰了起来。
第二日,明兰看着空空的绣棚。
她想了想,换了一块新的月白色杭绸,绷在绣架上。
这一次,她没用那些繁复的图样。
她只是用最清淡的墨绿色丝线,在帕子的一角,细细地绣上了一丛挺拔的翠竹。
针脚细密,竹叶清逸,一如那个男人的风骨。
……
孟家大宅。
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孟怀瑾和付闻樱坐在长餐桌的两端,都默契地没说话,视线时不时地飘向坐在中间的儿子。
孟宴臣面前摆着一碗汤,已经半凉了,他却没察觉。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审批一份上亿的合同。
付闻樱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
“宴臣。”
孟宴臣“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有什么紧急公务,非要在饭桌上处理?”付闻樱的语气里全是好奇。
“没有。”孟宴臣回答得心不在焉。
付闻樱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她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儿子身后,探头看去。
屏幕上是一个短视频账号的后台,名字叫“盛时明月”。
最新的视频里,是一双素手在安静刺绣,画面清雅优美。
付闻樱又扫了一眼评论区,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文案……怎么回事?我仿佛在看我爹写的年终总结报告。”
“救命!这个助理是换了个风格吗?从老干部风变成了教科书风,仙女快把他辞了吧!”
付闻闻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一旁的孟怀瑾,递过去一个“你儿子出息了”的眼神。
孟怀瑾也走了过来,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忍俊不禁。
孟宴臣终于察觉到了来自父母的围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立刻将手机锁屏。
“这个‘盛时明月’,就是那位姑娘?”付闻樱坐回自己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问得直接。
孟宴臣的动作僵了一下,耳根又开始发热。
“嗯。”
“这姑娘倒是有趣,拍的东西很雅致。”孟怀瑾真心称赞,“就是现在请的这个助理……文采是有的,就是不太接人气。”
孟宴臣:“……”
他觉得,这顿饭他有点吃不下去了。
……
与此同时,肖亦骁的酒吧里。
叶姿南坐在吧台前,晃着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在刷手机。
“肖亦骁,你快来看这个!”她把手机推到肖亦骁面前,“这个‘盛时明月’,最近可太火了!”
肖亦骁凑过去看了一眼,当即就乐了。
“这不是那个被网友群嘲助理是AI的博主吗?”他指着评论区,“你看你看,又来了,‘遣词造句精准,对仗工整,就是一点人味儿都没有!’笑死我了,这助理是哪个中文系的老古板?”
叶姿南白了他一眼,把手机拿了回来。
“你懂什么,你只看得到这些。”她点开视频,看得一脸向往,“你看这仪态,这双手,还有这手艺,绝对是正经人家从小教养出来的,不是那些半吊子网红能比的。”
作为京圈里顶级的名媛,叶姿南的眼光毒辣。
她看得出,视频里那份从容和贵气,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演不出来。
“我可太好奇这是哪家的大小姐了。”叶姿南托着下巴,“不过这博主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肖亦骁摸着下巴,也陷入了沉思。
“你还真别说,我瞧着也眼熟……”
两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暮苍斋里,烛火安宁。
明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
那方月白色的杭绸上,一丛翠竹已经有了雏形。
她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却又觉得,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她想表现的,不只是他的风骨。
还有他藏在风骨之下,那份足以撼动一切的、锋利的力量。
她重新拿起针,换上了一根颜色更深、近乎墨黑的丝线。
她没有再绣竹叶,而是在那丛翠竹之下,用一种极其繁复刁钻的针法,绣上了一块嶙峋的岩石。
岩石的纹理,在烛火下看去,锋芒毕露,带着一种冷硬的质感,与上方清逸的翠竹,形成了一种奇特又和谐的对比。
风骨为表,力量为里。
君子如竹,亦可为刃。
这才是她眼中,完整的孟宴臣。
此时,她想明白了。
他递过来的刀,她接了。
而她,要做一个配得上这把刀的刀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