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反馈的礼物无法提现的问题，我们已经记录在案核实后向您反馈……”


    几家平台像商量好了一样，众口一词，说了跟没说一样。


    “TMD你们要核实多久？老子等了一上午了！”


    奎哥摔了酒瓶，所有人噤若寒蝉。


    温澜尤其瑟瑟发抖，将头埋得极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都TMD看着我干什么？去干自己的活！”


    小弟小妹们四散开来，温澜也夹在人群里迅速逃离，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写晚上的直播脚本。


    闻见奎哥身上特有的孜然味道混着的烟味由远及近，温澜越发将头埋得极低，手中的笔一刻都不敢停。


    奎哥站在温澜身后看了半晌，一言不发，温澜的心越发提到了嗓子眼。


    一只粗粝的大手在后背游移，“好好写，抓住这波流量！”


    “是是是。”温澜不迭点头，脚本写得更用心了。


    观众才不会管是真瓜假瓜，只需要炸裂吸睛的剧情就会捧场。


    只要能赚到钱，她就能免受皮肉之苦。


    临近8点，温澜在奎哥和一众小弟的注视下，化好妆坐在直播台前，反复背诵着准备好的台本。


    负责后台客服的小弟问道，“奎哥，之前温澜卖出去的那些劣质化妆品平台承诺24小时发货，现在快到时间了，超时不发货是要扣保证金的，怎么办？”


    奎哥眼中闪出一抹凶光，终究是念在直播快开始了才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温澜这几个直播间流量倒是不小，但却一分钱都没能变现。


    礼物无法提现，货款也要先垫付，待买家确认收货才能收到。


    他干的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现在却反倒让他从自己兜里垫钱！


    “先点发货，后台做个假的物流信息，等礼物的钱提现了再发货。”


    8点钟直播间准时开启直播，温澜将背得早已滚瓜烂熟的台本内容讲出来。


    “有人好奇，姐姐是怎么跟星娱的董事长搭上的。


    “实际上星娱董事长男女不拘的，姐姐为了快速出头，带着儿子一起……”


    一讲到瓜，直播间人数直线上涨，评论区刷得飞快。


    “哇，简直炸裂……”


    “上流社会玩得就是下流。”


    “完了，我家哥哥也是星娱旗下的艺人，他长那么帅岂不是危险了？”


    “你以前也在星娱，是不是也参与了？”


    直播结束后，小弟拿着后台数据兴致勃勃地向奎哥道喜。


    “奎哥，今天的成交额两个亿！”


    “奎哥，后台粉丝开始催发货了，假的物流信息顶不了两天就会被发现，虚假发货还是会被平台扣保证金！”


    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接连到来，奎哥焦头烂额，思索半晌，最终还是看在两个亿的成交额的份上咬牙道。


    “先把货款垫上，等第一批货款回来，咱们手头就宽裕了。”


    说完，又恶狠狠地警告温澜。


    “老子可是实打实的给你垫了3000万出去，你要是敢让老子血本无归，你知道后果的！”


    温澜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怎么会呢？奎哥，以后只会越赚越多。”


    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天放出一个炸裂的瓜，直播间的热度至少能维持半个月。


    一个月后这波热度过去，她的流量也就稳定了，以后靠直播带货也能赚到钱。


    一直盯着温澜直播间的路景翔已经气炸，站在一边跳脚。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告她，马上联系集团法务告她！这种劣迹艺人必须封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昭意笑出了鹅叫。


    被造黄谣绝对是路景翔两辈子里绝无仅有的体验。


    “我还以为你要说杖毙、灭族呢。”


    路景翔胸膛一起一伏，“朕倒是想，只是这天下已经不姓景了……”


    “姓景也没用，人家在国外，你能奈她何？”


    路景翔脸上阴云密布，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放在桌边的电话响起，看到来电备注是何晋，温昭意直接接起。


    “老板，我妈在你那还好吧？她没上网吧？”


    心里一股暖流划过，到底还是儿子贴心。


    温昭意缓缓开口，“我还好，我没事，只是你受委屈了……”


    这几天她没接触网络，看不到那些污言秽语。


    但何晋身为公众人物，个人账号摆在那里，就像是立了一个靶子，任人嘲讽。


    听见妈妈的声音，对面何晋突然哭成了烧水壶。


    温昭意慌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路景翔瞬间红了眼眶，抓着温昭意的衣角，一副你敢走出这扇门我就敢哭给你看的架势。


    左右为难的温昭意一边在手机里哄烧水壶，一边在现实里哄委屈小狗，忙得不可开交。


    接连两天，温澜都是这个路子，先放出一个大瓜，接着带货。


    只是评论区开始出现讨要说法的粉丝了……


    “下单已经两天了怎么还不发货？”


    “东西不要了，点了退货，为什么货款迟迟不退回来？”


    “什么破玩意儿，根本就是骗钱的，我不要了给我退货退款！”


    温澜只能强撑笑意回答，“关于货品问题大家请去找客服解决，要在直播间刷屏耽误大家吃瓜！”


    “你那客服是死人，根本没有回应！”


    “垃圾！”


    “赶紧退款，不然举报你直播间。”


    眼看局势控制不住，奎哥让小弟设置了关键词屏蔽，把那些刷屏讨要说法的粉丝都踢了出去。


    “直播间开始踢人了。”


    “这是捂嘴了吗？真是刚火就飘。”


    当晚，温澜直播间销售额惨淡，即便她再卖力吆喝，在评论区一片片的避雷下，成交量寥寥无几。


    温澜偷偷看了一眼奎哥那铁青的脸色，迟迟不愿意下播。


    因为她知道，一旦离开了直播镜头，她就完了。


    温澜还在卖力带货时，直播间突然接连被封。


    温澜愣了一瞬，尚在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违禁词汇，就被抓着衣领提起来，脸上也挨了一巴掌。


    温澜捂着脸被打倒在地，口中不住哀求，“奎哥，别打脸，脸肿了没办法直播了……”


    一旦没了价值，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奎哥到底还是保留了些理智，没再对温澜这张能赚钱的脸动手，只是对着肚子狠狠踹了几脚泄愤。


    “没用的东西，今天才买了几单，就把老子直播间给封了？”


    温澜不敢吭声，只是死死护着头。


    一个小网红忽然惊叫道，“奎哥，不好了，你看国内的热搜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