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姜莱莱妈和徐母一起守在病房门外。


    前几周军区刚下达了一份文件，今年要举办第一届全军大比武，徐司令和姜父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就不在。


    “怎么不进去？”舒糖透过玻璃往屋里看了眼，医生在给姜莱莱做检查，大哥握着大嫂的手，半跪在病床另一侧。


    病床上，姜莱莱疼的没力气，眼睛都睁不开。


    “医生还在给莱莱做检查。”


    徐母心都跟着揪着，说：“莱莱上午就破水了，结果到医院一看，医生说宫口开的不够，要打催产针，这都检查几次了，说还要等。”


    徐母担心，“我就怕时间拖得太久，莱莱一会生的时候该没力气了，她这孩子身体本来就弱。”


    她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吉利，瞄了眼姜母：“哎呀，亲家，你看我这一时嘴快，莱莱肯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姜母也急的不行，反手握着徐母手拍了拍：“我知道，咱们都是担心。”


    舒糖等在两位老人身侧，帮不上什么忙。


    等了一会，医生出来了。


    后面跟着两个助产士，“田主任，产妇宫口条件够了，把备产包交给给护士吧，我们这就把她带去产房了。”


    “太好了太好了。”徐母一听能生了，大喜，在病房里转圈找备产包。


    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她都没看见，舒糖拿起来递过去，徐母反应过来，“看我这高兴的。”


    徐西庭一把抱起姜莱莱。


    本来是要产妇自己走进去的，姜莱莱疼得没力气，这会闭着眼睛。


    “大哥你等下。”舒糖把人喊住。


    拿出水杯，递到姜莱莱嘴边：“嫂子，喝口水，不然到里面没力气。”


    说完，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五六块巧克力。


    “这……”姜莱莱犹豫。


    “放心，让吃，没劲的时候就含一块。”舒糖拍了拍她手心，示意道：“加油！”


    另一头，徐母高兴的同时，也不忘嘱咐医生：“辛苦你们了，帮忙照顾好大人啊，麻烦了。”


    “田主任客气了，应该的。”


    军区医院，又是司令家属，从医生到护士，上下每个人都对姜莱莱格外关照。


    徐西庭把姜莱莱抱到产房门口，就不能进去了。


    姜莱莱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产房门“嘭”的一声在众人面前关上。


    大家再着急也只能等在走廊里。


    窗外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


    最后一缕落日余晖散尽的时候，舒糖抬手，看了眼时间。


    七点二十。


    她四点半到的医院，姜莱莱在产房里已经待了四个小时了。


    护士每个小时出来汇报一下产妇情况。


    见时间太晚，说：“田主任你们去吃口饭吧，产妇疼得没精神，让她睡一会，可能要后半夜才生了。”


    从发动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谁疼这么久都不可能有精神，况且姜莱莱本身就是个不耐疼的。徐西庭心疼得面色紧绷，当即决定：“医生，麻烦你，我们不遭这个罪了，现在剖吧。”


    徐母忙跟着点头，问：“对，现在能剖吗？”


    “能是能。”护士说：“但我建议是再等几个小时，最疼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现在顺转剖，产妇可就要遭二茬罪了。”


    情况就卡在这，大家面色两难，最后决定听取专业医生的意见，等到下半夜再决定。


    舒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两位长辈：“阿姨，妈，你们别着急，咱们听医生的，先吃东西，我去买。”


    在场，徐西庭，徐母，姜母，只有她去买饭合适。


    都没胃口，徐母说：“我先不吃，糖糖，你去吃口东西，不用在这跟大家一起熬着，老张在楼下，让她送你。”


    顺产后两个小时就可以进食，护士的意思，姜莱莱可能要生在凌晨了。


    医院里凌晨肯定没有饭，舒糖没在医院附近买，而是让张叔送她回家。


    一进门，玄关上就摆着一个布袋，里面是赵嫂早就预备好了大家的晚饭，和两个保温桶。


    “生了吗？”听见有人回来，她从屋里跑出来。


    舒糖说：“还没，估计要后半夜。”


    赵嫂听后哎呦一声，忙把袋子塞到舒糖手里：“保温桶里是蔬菜粥和红糖水，你拿去医院给莱莱。饭盒里是给大家的晚饭，包子和小菜，拿着吃方便。对了糖糖，我还做了菜，你进来吃口再走。”


    “不了。我去医院跟大家一起。”


    舒糖没多留。


    这年头生孩子来医院的人家不多，走廊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徐家一家。


    徐母和姜母站了七八个小时，腿都抖了，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便又继续往病房里看。


    十点二十三。


    产房门哗啦一声推开，比预计早很多。


    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小红被，走出来，“恭喜家属，男孩，六斤七两。”


    “莱莱呢？”


    “我闺女呢？”


    “我爱人如何？”


    三人堵在护士面前异口同声地问。


    给护士都看笑了，“大人没事，你们谁先把孩子接过去啊。”


    她话没说完，身后，移动病床从产房里被推出来。


    姜莱莱躺在病床上，眉宇间非常疲惫，嘴唇干裂，在家编的麻花辫早就散开了，散在枕头上，朝着徐西庭笑了下，抱抱孩子呀。”


    徐西庭转过头，发现孩子还躺在护士怀里呢。徐母和姜母两人在一旁彼此谦让，都要让对方先抱。


    “不管他，先管你。”徐西庭松了口气道。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在深夜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


    医院晚上不能留这么多人陪夜。张叔先送姜母回家，才又送的舒糖和徐母。


    徐司令还没到家，张叔把人放下又去部队里接人。


    家里新添了一个小家伙，徐母高兴的一时半会睡不着，也想等徐司令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便拉着舒糖在沙发上说话。


    “高兴。”


    “真是辛苦莱莱了，为了生这臭小子遭了这么大罪。”


    听徐母这么说，舒糖心里暖暖的。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她嫁过来的时候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今天看见徐母对嫂子的真心实意的关心，她恍然觉得，当初自己一步路都没有走错。


    丈夫好，婆家好。没什么比她现在的日子还幸福的了。


    舒糖笑了笑，说：“男孩好，嫂子说了，喜欢哥哥妹妹的组合。”


    “我喜欢香香软软的小丫头，”徐母开玩笑的语气，心满意足地点头：“不过我没有闺女命。男孩也行，好养活。”


    “是呢妈。”舒糖也跟着笑。


    她笑起来好看，又坐在灯的正下面，嘴角翘起的弧度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行了，累了一天，你也快上去休息，明天早上咱们再一起去医院看……”


    舒母话没说完，瞳孔猛地一颤，挑开舒糖的衣领，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屋里热，舒糖进门后脱掉外套，没注意到脖子上的伤露出来了。


    她“啊”了一声，“没事，就是学校遇见了点麻烦。”


    张叔去找她的时候正好离公示栏不远，舒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