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嫉妒的牙根痒痒。


    可新环境，她到底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自己。


    把目光投在屋里看着就没心眼的季晓菲，对她露出一道热情的笑意。


    “诶？季晓菲，咱俩居然是上下铺，那以后每天一起约着吃饭方便了。”


    一个寝室一起吃饭不是都很方便吗？季晓菲一头雾水，瞥了眼楚明珠，不理解杨春燕明明跟楚明珠认识，怎么反倒约起了自己吃饭。


    但新环境，能认识新朋友总归是好事。面对杨春燕的主动示好，她欣然点头，笑道：“好呀。”


    屋里热闹的气氛在杨春燕到来之后，莫名沉寂了下来。


    许胜男跟舒糖一起收拾到了快中午。


    中间，还出去打了一趟热水，回来后嘱咐舒糖：“嫂子，热水房在男女寝中间，离得不远。但是第一水龙头有点漏水，你打水时候注意点，别用那个，容易烫到。”


    相仿的年纪，许胜男照顾人的语气宛若一个长辈。


    舒糖逗她，捏了捏她的脸，“知道了，谢谢我们胜男。”


    还以为她刚才出去是去上厕所，要知道是打水，她怎么也会跟着一起。


    “走，别干活了，嫂子请你去食堂吃饭怎么样？”


    许胜男被捏得脸本来就红，被这么拉着，近到都能闻见舒糖身上的香气。心想，怪不得拿下西哥轻而易举，她一个那女生都喜欢。


    “不，不用嫂子，我只请了半天假，得赶紧回去。”


    “吃顿饭能多大功夫。”舒糖坚持。


    “真不用。”许胜男摆手，“嫂子，你第一顿饭跟室友一起吃吧。咱们周末回家再吃更方便。”


    她摆了摆手，往外走。


    踏出去两步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倒退了回来。


    “瞧我，差点给忘了！”


    她在舒糖手里塞了包糖，说：“西哥临走前让我给你的。”


    糖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许胜男脸上小表情神秘，在纸条上指了下，然后走了。


    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跟徐西临这人性子一样桀骜不驯：


    ——橘子糖，每天一颗。吃完的那天，回到我身边。


    舒糖看完，忍不住笑了。


    这纸条想也知道，是徐西临走之前给许胜男送过去的。


    那时，她还没把自己那张写着“围巾收起来那天，我就回到你身边”的字条给徐西临呢。


    所以，这是什么夫妻间的小默契。


    舒糖捧着字条坐在椅子上乐了一声。


    季晓菲坐在她对面，正好听见动静。


    就此打开话题。


    “那个，就我一个人之前跟你们不认识，我介绍下自己呗？。”


    她说：“我津市人，今年应届生，19，你们呢？”


    舒糖说：“我22，京市的，之前是医生。”


    季晓菲听后大喜，“那你算是专业对口，以后学习上多多关照我啊。”


    杨春燕冷冷看舒糖一眼，跟着说：“我云县人，24，之前在藏市下乡。”


    楚明珠最后：“连城人，23，之前藏市下乡。”


    季晓菲听罢反应过来：“原来你们是一个地方的知青啊！怪不得认识。”


    两个人听见这话均没反应。


    谁都不愿意搭理谁的表情就差直白地写在脸上了。


    这架势，季晓菲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


    舒糖跟楚明珠认识，是见过的认识。而下铺那两个人的认识，怕是有仇。


    她尴尬着呵呵笑了两声，于是转过头，只能又去跟舒糖聊。


    “对了舒糖，刚走的那个人是你小姑子吗？你结婚啦？”


    高考中断十年，她们这一届汇集了过往十三届的所有考生，什么年龄段的新生都有，结婚生孩子的一大把，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且许胜男一口一个嫂子喊了一上午。


    舒糖本就不打算瞒着，点头，“嗯，结婚了。”


    季晓菲听后哇了一声，感慨：“你结婚也太早了。”


    她说着话，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裹里拿出几张煎饼，给大家分。


    先递给下铺的两个：“这是我老家特产，自家做的，都尝尝。”


    最后递给舒糖，“……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季晓菲递东西时，眼神一眼眼地往她衣服上瞥。


    舒糖今天报到，特意没有穿很好的料子，可就算很普通的棉衣，穿在她身上也是不同的气质。


    ——家世很好的气质。


    季晓菲小心翼翼又带着微微讨好的眼神，舒糖看得出来。


    低头在煎饼上咬了一口，抬头评价道：“谢谢。很好吃。”


    见她还挺随和的，季晓菲松了口气，说话也放开了些：“不客气。”


    “不过，你小姑子人还怪好的嘞，帮你忙活了一上午都不喊累。诶？怎么是她送你来的呢？你爱人呢？也是咱们学校的吗？”


    “不是。”舒糖说：“他在外地。”


    “这样啊。”季晓菲点了点头。


    见舒糖没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也有眼力见地停下了话题。


    扫了眼墙上时间，提议：“午饭点了，不然咱们去食堂吃饭吧？下午还有新生入学讲座呢。”


    “好啊！正好饿了。”杨春燕闻言，噌地一下站起来。


    几乎是在季晓菲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就一把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把刚才说一起吃饭的话落实到行动上：“咱俩一起！”


    身后的舒糖跟楚明珠对视了一眼：“一起。”


    京大食堂的菜无论在哪个时期都很丰盛。


    食堂阿姨手不抖，每个人都给盛满满的一大勺。


    季晓菲打了两个肉菜，坐下后欣喜道：“大学就是好，这菜价比我们老家供销社里的猪肉卖的都便宜。”


    旁边的男生们也在大口大口的吃饭。


    桌椅碗筷背景音混在一起。


    季晓菲突然想起来：“你们猜，咱们老师严厉不严厉？”


    -


    同一时间。


    医学院院长办公室。


    范教授手里拿着一张新生名单，急匆匆进门。


    坐下后开门见山：“院长，咱们之前不是说定了，我们药学专业今年不招收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