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突然发现，自己最厌恶的，就是在沈昭身上，看到这种为了私人感情，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对她的改观，源于她在事业上展露出来的才华天赋和运筹帷幄。


    就像刚才的她——


    自信，有决断，狡黠灵动，不惧失败，哪怕知道不一定有胜算，但还是拥有着一往无前地和他谈判的底气。


    可是，他不过简简单单两句提到周淮序的话，她的冷静，竟如此轻而易举化为乌有。


    “虽然我刚才答应了你。


    周烈心烦地解开领口处的衬衣纽扣，声音冷沉。


    “但你现在这副，一提到周淮序，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表现，除了坏事，没别的任何作用。


    “到时候去了华清，再和周淮序打交道，可不仅仅只是像今天这样，参加个聚会，见见面的情况。你再像这样，我凭什么再用你？


    他话落，沈昭抬眸看向他。


    “你说得对。


    令他不满的负面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冷静的她。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你可以随时不用我，把我踢出华清。


    周烈凝看了她一会儿。


    脸上阴冷渐渐缓和，逐渐戴上那副温润和煦的面具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勾起虚假的笑说。


    不远处花坛边。


    梁野看着花园绿荫里的单独在一起的沈昭和周烈。


    日光落在两人发梢肩头，镀上浅浅的柔和的金色，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在他这种旁观者眼中，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梁野如是想着。


    但却没法说出口。


    因为身旁的周淮序，在如此热烈的光线里，气息仍是冰凉的。


    收回视线，余光扫过男人手上的戒指，梁野憋不住好奇地说道：“老周，你那位念念不忘的前女友，该不会，是昭昭吧？


    两个人都自称单身，又都戴着同款戒指。


    要发生在别人身上，说是巧合，梁野还能信一信。


    但在周淮序这里，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更何况，刚才走廊里，两人之间即使没有任何正面交流，但那种旁人半分都插不进去的


    氛围，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周淮序神色淡淡，“前女友而已，谈不上念念不忘。


    梁野：“……


    真要忘了，你把戒指扔了啊。


    看破不说破，梁野只问道：“你们那时候，为什么分手啊？


    周淮序唇角抬起很浅的弧度，带了几分嘲弄，“为什么分手，我也想知道。


    或者准确点说，连分手两个字，他都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一句正面答复。


    没有任何解释的离开。


    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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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周总，把和他之间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她果然是好样的。


    要在平时，梁野也就点到即止，不会失了分寸地过问太多。


    但是——


    先撩者贱。


    谁让周淮序今天先拿他和陈元那些陈年旧事来数落他，梁野有仇必报地说：


    “会不会就是很简单的，突然不爱了。断崖式分手这种事，其实，也是很常见的。


    话落，对上周淮序深邃如海的黑眸。


    像黑洞，看不透任何。


    没有想象中的动怒和失态，周淮序一如既往的平静道：“或许吧。


    这反应，倒是让梁野怔愣，下意识追问：“那你呢？


    周淮序淡声反问：“你认为我会浪费时间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


    梁野只觉得他在嘴硬，轻哼，“可你那枚戒指，我看着，倒是戴得挺爱不释手的。


    周淮序垂眸看了戒指一眼。


    再抬眸时，目光似落在别的方向。


    不太在意地说：“不过是想提醒自己，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


    梁野看着周淮序眼睛，迟钝发现，对方视线并未在他身上。


    他顺着他目光看去。


    沈昭就站在几步远处，距离很近，要听清他们的话，轻而易举。


    更何况，周淮序一脸的毫不避讳，显然是更早就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