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进村请吃猪

作品:《盲人在逃生世界成为副本执行人

    明泠忽然笑了,不是男人那样的大笑,她只是浅浅的笑着,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如果不细看,甚至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这点弧度,甚至连在坟堆里面对马砂装模作样的笑容都比不上。


    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悚然,让人感受到她完完全全不加掩饰的异样愉悦。


    卓义南没有出声打扰,他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像是在看一个优美的画卷。


    他细细欣赏,观览这位意想不到的同类。


    本来偶然进到这个低级副本里时,他还烦躁得不行,但现在看,却是有意思极了。


    一个瞎子同类,有意思......将她也抓进组织里好了,反正组织里不正常的人又不嫌多,隗木楚养得起。


    卓义南想的正美,一道渗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应该感谢你”,女孩话语温和,像是真的在诚心感谢,“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以为我都忘了。”


    以为自己忘的差不多,可只是经他人一提,那份痛苦的记忆,窒息的感受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也永远不能忘。


    -


    其实明泠有想过,如果那一天不是她的生日,那一天录取通知书没有寄来,会不会爸妈就不会兴奋到,明明他们下班回到家已经很累了,却还是高兴的带着她穿过拥挤的街道,驶过一个个红绿灯......


    最终,在那个黑暗的十字路口,在7月27日的晚上,一起车祸发生了。


    一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撞向一辆小轿车。


    撞击声、尖叫声、警铃声......


    还有,医院心电图的滴滴声。


    明泠有时会想,他们一家三个人,既然已经带走了两个,为什么不带走她?为什么独独留下她?又为什么完全夺走了她的视力?!


    医生说,在这场车祸里,明泠是幸运的,在最后关头,她的母亲护住了她,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眼神经受到损伤坏死,失去了视力。


    明泠再也看不见了。


    明泠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医生说的那般幸运,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她还要准备父母的丧葬。


    葬礼上,明泠眼里流着泪,她跪在那,一个一个磕下头,一声比一声响。


    或许真的是幸运的吧,明泠没有太多失去双眼的痛苦,她记忆中剩下的,那些时候,那些时间里,只有父母永远的离她而去了。


    明泠的高考成绩在省里面排名第24,高校同意她休学一年的申请。


    明泠想,一年应该足够她调理好自己了。


    这一年里她大多时间待在家,偶尔才出门,出门也只是在小区里走走,邻里街坊都认识,也常常帮助明泠。


    又是一个7月27日,明泠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听着声音,她身前的桌子上,一个精美的小蛋糕静静放着。


    7月27日,是明泠的生日,更是她父母的忌日。


    下午阿姝才带她去给父母扫了墓。


    阿姝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在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她们相约去同一个大学,阿姝的排名在27,她们做到了,考上了一个大学。


    阿姝已经过了大学一年,她总是跟明泠联系,说等明泠来,自己可就是明泠的师姐了。


    阿姝带她给父母扫了墓,回来时,又买了一个小蛋糕。


    她说,给叔叔阿姨祭拜,也不能忘了生日,叔叔阿姨也会想明泠好好渡过自己的18岁生日的。


    阿姝本来要陪她一起过生日,但家里突然有事,不得不回去。


    她走前还叮嘱明泠一定要好好吃掉蛋糕,吃完了要给她拍照检查。


    明泠答应了。


    明泠摸索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她没有点火,因为阿姝不允许。


    她拿起手机拍照,发给阿姝。


    她拿起叉子正要吃下第一口,却忽然听到风声,帘子被吹打在一起,啪啪作响。


    明泠起身想要去关窗,可下一秒,脑后突然传来剧痛。


    她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她的嘴里塞了毛巾,她的双手也被捆住。


    明泠闻到了一阵灰尘的味道,这不是客厅,更不是她的房间,是她父母的房间!


    可她明明已经将父母的房间锁住!


    钥匙敲击的声音!把手转动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


    来人大咧咧地进了门,她听到凳子在地面上拖动的声音,那人坐在她的面前。


    他嘴里在吃着什么,口齿不清。


    等他吞下去吃完了,明泠才听清他说的话。


    他说,这什么狗屁蛋糕,看着精致,结果这么难吃。


    他说,吃个蛋糕还要拍照,还要查岗,女人就是矫情。


    他说,这么一个大房子就给一个瞎子住,一群傻逼就知道浪费资源。


    他说,哟,这么快就醒了,欸,我听说瞎子不是分那什么半盲还是全盲,你是哪个?我离你这么近你看的见我吗?


    他说,不是那说什么盲人没了视力,其他感官就会比正常人灵敏,那你感受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他恶劣地笑着,恶心的视线在明泠身上上下滑动。


    刀。


    一柄锋利的刀。


    男人拿着刀抵着明泠的脖子。


    明泠说不了话,男人根本没有拿下塞住她嘴的毛巾。


    时间久了,男人无趣地丢开刀,他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明泠闻到一阵浓郁的酒味。


    他开始辱骂,骂明泠,骂父母,骂朋友,骂领导,骂世界。


    酒气在整个屋子里蔓延,熏得明泠想呕。


    男人看见了,他气的骂出声,他摔碎酒瓶,抓起明泠的头发,就往墙上砸。


    一下、两下......


    明泠的意识开始不清,她的手在地上摩擦。


    她摸到了刀,划出了血,她摸到了自己的血!


    男人将明泠丢下,骂了一声晦气,踹了明泠一脚,又开始喝起了酒。


    明泠躺在地板上,她记得这天明明是夏天,可她却感觉好冷好冷。


    男人喝多了,又朝明泠走来。


    可明泠太冷了,她不想再躺在地上,不想再被打,她握住了刀。


    明泠不懂,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会遭受这一切。


    她不懂,为什么在她快要接受这一切的变化时,这个人闯入她的家中,吃了她的蛋糕,把她锁在父母的房间里,殴打她!


    又为什么,她明明遭受着这一切一切的痛苦,却连这个男人的面容都看不清!


    她看不见。


    她真的看不见!


    她为什么看不见!


    她的世界为什么全是灰黑色的!


    ......


    明泠跌坐在地上,手上是液体在流动,温热的、浓稠的,是她的血,是那个男人的血。


    要出去。


    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房间。


    明泠想。


    明泠站起来,她扶着墙壁,扶着桌子凳子,终于,她找到了门!


    明泠转动把手,门没有开。


    明泠拼命扭动,单手不行就双手,可是,门还是没有开。


    明泠呆呆地站在原地。


    钥匙,对,有钥匙。


    明泠又回到男人身边,将男人浑身上下每一个口袋都翻了个遍。


    没有钥匙。


    男人要出去,钥匙肯定在房间里。


    可是,它在哪?它在房间的哪里?!


    明泠呆愣在原地,头发沾了血,黏成一簇,明泠睁开了眼,一片灰黑色的世界。


    流动的液体触碰到她的膝盖,一点冰凉一点温热,酒气与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刺入明泠的鼻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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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泠更想吐了。


    可她还要出去,她得找钥匙,她得用双手找到钥匙!


    明泠踉跄着站起来,双脚踩到碎玻璃片,好疼好疼。


    可,她要找钥匙。


    ......


    明泠不知道房间的灯有没有开,不过对于她来说开不开灯都没有变化。


    她窝在房门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她没有找到钥匙。


    她找不到钥匙。


    7月27日,这是个夏天,这一年天气异常的高温。


    房间里很闷很闷,明泠热的出汗,酒气、血腥气、尸臭混合在一起。


    明泠想吐,她呕出了胃中还未消化完的食物。


    可她还想吐,于是她只能干呕,不停地干呕。


    明泠感到胃在痛,它在说它不舒服,它在警告明泠要进食。


    还有舌头,舌头好干好干,它想要喝水。


    还有喉咙,叫哑了叫干了,它说它发不出声。


    手也在说话,它说刀割得它好疼。


    脚也在说话,它说玻璃扎得它好难受。


    明泠靠着门,她听到门外传来音乐,是手机的铃声。


    她不再拍打门。


    是了,她跟爸爸妈妈分别了整整一年,该去找他们了。


    明泠闭着眼,合上嘴,意识也沉了下去。


    等再醒来时,明泠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听到了还有心电图的滴滴声。


    阿姝在哭,握着她的手,她骂自己,不该离开不该让她一个人。


    可明泠想,幸好阿姝走了,不然阿姝也要受伤。


    明泠想安慰她,可张开口却发现没有声音。


    原来,她失声了。


    只是这次,医生说,是受到刺激,暂时性的。


    她受到刺激,暂时失了声。


    她受到刺激,恐惧跟陌生人待在一个房间。


    她受到刺激,害怕跟人接触。


    失明、失声、无法接触陌生人的靠近,无法跟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阿姝说,她退宿跟明泠一起租房。


    可是阿姝,我的身体无法允许你之外的人靠近。


    明泠退了学。


    阿姝休学了半年,她照顾了明泠半年,她待着明泠去外面走、去各种地方玩,直到明泠可以说话,可以接触她以外人,可以不再恐惧跟人待在一个房间。


    明泠在家里,阿姝又回去上学了,但每天她都会给明泠打电话,要是明泠一直没接电话,她就会把阿姨叫来看。


    时间过去了三年,明泠待在家里,阿姝越来越忙,忙着毕业论文,忙着找工作。


    工作找到了,在外地,每天叨着要找回明泠附近的工作。


    可工作不好找,阿姝又总是要出差。


    又是一年过去,明泠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除了失明的双眼,她的精神仿佛都回到了7月27日之前。


    阿姝的工作也稳定在外地,出差频繁。


    阿姝不在时,屋子里总是很静很静。


    明泠就会开着电视,听新闻,听刑事案件。


    这一年的7月27日又到了,阿姝特意请了假陪她去祭拜父母,陪她过完22岁生日。


    凌晨一点,阿姝要赶回去,早上还要上班。


    阿姝叮嘱明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记得跟她打电话。


    明泠一一应下。


    秋天到了,这个季节,叶子应该是金黄色的了,一切成熟的季节。


    明泠挂了电话,花洒放着水,浴室氤氲着雾气,地面铺满水。


    明泠将盲杖放在外面,合上门,关上花洒,拿起一瓶洗发水。


    她的头发湿了。


    她的手摸到温热的液体。


    她的鼻子闻到血的气味。


    她闭着眼,合上嘴。


    她的世界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