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世代家奴

作品:《98%辛德瑞拉

    仗着个芝麻官职耀武扬威,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顾泉河看不惯,但想到后边的事儿,到底是咽下满肚子腹诽,开始张罗:“今天我跟我老伴儿一看见你们,就觉得特别合眼缘,所以才冒昧请你们过来吃顿便饭,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上桌吧。”


    “上桌?”辛姬垂眸,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咀嚼,疑惑发问,“这又是什么行贿新名词?”


    ……人怎么能满脑子都是这个!


    顾泉河捂着嘴连咳嗽带喘了一阵儿,压低声音解释:“不是那个事儿……就只是普通的上桌吃饭而已。”


    辛姬顿时发出遗憾的叹息,举步就朝餐厅走,没走几步,却听一阵沙哑响亮的咳嗽声从某处传来。


    顾泉河似乎想起什么,赶紧侧身一让,露出身后坐在沙发上一个穿着道袍精神抖擞的老太太。


    “不好意思,忘了介绍了,这位是任大师,在我们圈子里非常有名,占卜算卦测风水都……”


    顾泉河话还没说完,辛姬上下朝着任大师一打量,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新华夏以后还整这些?真是太封建、太迷信了!”


    “我是个无神论者,这辈子相信的只有科学和人民的力量,其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儿,可不要拿到我面前说!”


    辛姬抨击完,还从鼻间发出重重的嗤气声,昂着脖子大刀阔斧往餐厅走,辛德无脑拥护跟着走。


    站到一半惨遭无视的任大师,以及顾氏老两口:“……”


    唯有郑清心一愣,受到了启迪,双手攥拳,只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心灵深处涌出,不断构建着他的三观。


    是啊,科学的力量,人民的力量!连辛姬这样的千年僵尸都能被感化,他又怎能不拥护这股力量、去构建和谐美好世界?!


    这么想着,郑清心心中唯有坚定,大步跟上。


    眼看那三人走得比谁都快都稳,顾泉河心力交瘁,赶紧张罗:“咳咳咳,老伴儿,任大师,一起,一起上桌。”


    几人一块走进餐厅,仆人刚把餐桌主位的座位给拉开,辛姬一个箭步冲上前坐了下去。


    顾泉河慢了一步,站在主位旁巴巴看着辛姬,辛姬坦然抬头看着顾泉河,没有丝毫让位的意思,顾泉河只好一转身坐在了主陪的位置。


    众人先后落座,顾泉河轻咳了一声,正想以主人家的身份说几句,忽然看见辛德身姿挺拔站在辛姬身侧,他话头一顿,疑惑开口:“这位……”


    辛德低眉顺眼:“小的叫辛德。”


    顾泉河:“辛德小姐,你怎么不坐?”


    辛德眉目一凛,连连摆手:“哎!我怎么有资格在市长面前落座?”


    顾泉河:“……”


    不儿、一个二个还真把自己当市长了?!


    郑清心还从没参加过饭局呢,闻言赶紧局促地站了起来:“那、那我也站着吃吧……”


    顾泉河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


    此情此景,还得是辛姬出面——只见她坦然摆手,大度开口:“坐,都坐!”


    郑清心倒是坐下了,辛德却还是死犟着不肯,辛姬当即露出慈爱的目光,谆谆教导。


    “现在是新华夏了,不兴什么主啊仆啊这套,你,坐下。”


    “哎!”


    伴随着命令式语气,辛德感恩戴德地坐下了——更像旧时代的奴隶了。


    顾泉河心里咯噔一下。


    他年纪虽大,却也不是什么老古董,当然知道什么主啊仆啊艾斯艾慕……可他没想到,他都五十多了,还得当人家play的一环。


    辛姬却十分满意,一扭头见顾泉河神色复杂,亲民地主动解释:“她家世世代代都是我家的家奴,从小养成的习惯,没办法。”


    这一套说辞轻描淡写,顾泉河却不由得心下一沉。


    世代家奴?这种显赫的身份,京市也没有几个,可他之前托人调查辛姬的身份,分明说这小姑娘无父无母、还是外乡逃荒来的孤儿……


    等等,逃荒?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时代老词了,怎么会出现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身世背景里?


    太不寻常了。


    顾泉河一时间如坐针毡,连带着看到辛姬那副亲民和蔼的笑容也变了味。


    他查到的那些资料,到底是他查到的,还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但事已至此,顾泉河心知无法回头,只期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件事儿给解决掉。


    仆人接连将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顾泉河疑神疑鬼的同时忘了缓和气氛,氛围霎时有些尴尬。


    任大师先是被辛姬无视,这会儿又被冷落,原本沉稳的心不免浮躁起来,迫不及待想找回场子,她不动声色看了一圈周围,忽然朝着辛姬开口:“市长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如此高位,未来必将大有作为,我任冬3岁学卜卦8岁摆风水,几十年来也算阅人无数,不如你把八字告诉我,我来帮你看看你的仕途?”


    辛姬被头两句奉承夸得飘飘欲仙,顿时忘了刚刚的轻视,抬手就要摸兜:“八字?我不记得了,你等我看看身份证。”


    顾泉河刚回神,听见这话,险些没绷住。


    记性这么差,就别当市长了吧?!


    没等辛姬摸出身份证,辛德已经流利报出准确的数字。


    任大师掐指之前谨慎发问:“具体出生在什么时候呢?”


    这都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辛姬脑子又不好使,她哪儿能记得?!


    “啪!”


    “我记得,”辛德一拍桌子,双眸看向虚空喃喃开口,显然陷入了回忆之中:“公主诞生在子时……”


    “哦,半夜十二点啊?”


    任大师掐指正要算,却听辛德语速陡然变快:


    “那天天门大开、漫天祥瑞,连年干旱的土地降下甘霖,举国上下百花齐放!北域冰川融化,南疆清风徐来!”


    顾泉河正要笑:“这么多奇观?”


    辛德瞥了他一眼,压低嗓音,话头一转,她青色的面孔上自带一股瘆人鬼气,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令人心头发毛:


    “公主一啼哭,天边十个太阳升起,金龙环绕,御花园中锦鲤口吐人言,说道——‘祥瑞’‘祥瑞’!佛像流泪,墓园诈尸,甚至阴兵借道、万鬼哭嚎……”


    辛德长舒了一口气,总结道:“我们公主,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人,市长之位,舍她其谁?!”


    整个顾家落针可闻,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除了志得意满的辛姬,所有人都齐齐看着辛德。


    ……看看这说得像话吗?前半段还勉强算是上是祥瑞降世,后半段又是万鬼哭嚎又是阴兵闹事的,这像是生了个人吗?


    大家闭口不言,尴尬氛围弥漫,唯有任大师闭着眼睛摇头晃头,手指头掐得跟搓钞票一样。


    “凶!”万籁寂静中,任大师掐着指头忽而瞪大了双眼,“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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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泉河沉默了。


    要不是他儿子的鬼魂儿现在就在二楼拐角蹲着,他真要以为这个神婆是骗子了……刚才那段话,光听都听出来凶兆了,还用得着算?


    正好,仆人将最后一道发菜汤放到桌子正中央,利落地给每人都盛了一碗,顾泉河如释重负般抬手招呼:“别说有的没的了,大家吃饭,吃饭!”


    顾泉河率先端起汤,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柔软如黑线的发菜之间有几根明显比较粗短——一赫然是亲儿子顾珂的发茬。


    任大师说了,想要救小珂,唯有通过此种方法——只要小珂的头发融入这二人的血骨,任大师立刻就能做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斩断这俩暴力狂和小珂的亲缘关系。


    为了儿子,拼了!


    顾泉河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即举起碗一饮而尽。


    短发茬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顾泉河憋着气狠狠咽了几下,一张口,跟吸了氦气一样嗓音尖锐,还带着点颤音儿:“鲜,这汤真鲜!大家快都喝点吧!”


    什么死动静儿,跟忠义似的。


    辛姬瞥了顾泉河一眼,没动弹。


    郑清心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端起了碗,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黑漆漆的细密玩意儿,但又不好意思推拒……


    碗越凑越近之际,郑清心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皮貅曾教导过的推酒小妙招,他眼疾手快拽过旁边擦手的白毛巾塞在领口,随即豪情万丈一点头:“我干了,大家随意!”


    “哗啦!”


    一碗发菜汤看似流向了郑清心的嘴巴子,实际上全泼到了他胸口那块白毛巾上,郑清心嘴闭得紧紧的,把毛巾往地上一甩,毛巾顿时像块湿透的海绵,“啪”地一下在地上印出了水痕,发茬混着发菜撒了一地。


    你不想喝可以……别浪费东西啊!


    发茬刺得喉头隐隐作痛,顾泉河眼中似有泪花闪烁,只能将矛头转向辛姬:“辛市长,你也尝尝吧。”


    辛姬低头一看,顿时拧眉推开汤碗:“这黑咕隆咚什么东西?我不喝。”


    “喝喝看吧,可鲜了,发菜的营养价值高着呢。”


    不光顾泉河,安庆兰也开始劝,这时辛德忽然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带着市长近臣的骄傲:“市长从小就不喝有颜色的汤,我来给市长盛汤吧。”


    说着,她将汤勺缓缓沉入发菜汤中。


    辛德手纹丝不动,唯有手肘绕圈搅拌,仿佛顺着特定的轨迹运行,随着她胳膊的转动,发菜汤竟形成一股强有力的漩涡,所有发菜排列整齐顺汤流动,而漩涡中央,竟有一股清泉汩汩涌出!


    “唰!”


    辛德眼疾手快拿勺一舀,随即拉茶一样高高举起汤勺,将所有澄清汤水尽数倒在一个空碗里。


    顾氏老两口连带着任大师都大张嘴巴,眼睁睁看着那汤固液分离。


    “还好,以前的手艺没有丢,”辛德松了一口气,将澄清汤水推到辛姬面前,“市长,您尝尝?”


    众目睽睽之下,辛姬矜贵垂眸,舀了一勺汤凑到嘴边,随即却一拧眉,又将勺子扔了回去。


    “一股腥气,我不喝。”


    眼见辛姬不配合,安庆兰脸色一沉。


    今天他们都这么大费周章了,绝不能无功而返!


    随着安庆兰倏然起身,辛姬冷眼瞧着,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惜她已经不是娇滴滴的公主。


    她如今,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