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怎么会这样?

作品:《寡妇想招面首?皇帝竟然自送上门

    丰付瑜自沉睡中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熟悉的檀香气味萦绕鼻尖,驱散了连日奔波的疲惫。他


    撑起身,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窗边的人影上。


    陆氏正倚着软榻,低头穿针引线。


    烛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圆滚滚的,瞧着有些笨拙,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灵巧。


    那是一件尚未成形的小衣,料子是顶顶柔软的细棉,颜色是极嫩的鹅黄。


    丰付瑜心中一软,多日未归的空落感,在这一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榻,缓步走过去。


    “夫君?”陆氏听到了动静,惊喜地抬起头,手里的针线活都忘了放下。


    丰付瑜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将那根细针小心地抽了出来,放在一旁:“怎么不多睡会儿?”


    中午休息是两人一起睡的,他倒是睡过了头。


    “睡醒了,闲着也是闲着。”陆氏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这一走就是这么久,信也少。”


    他心里生出几分愧疚,将她揽得更近了些,手掌覆上她温热的腹部,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


    “是我的不是。”丰付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事情一了,我就立刻赶回来了。”


    陆氏靠在他肩上,满足地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夫妻之间,有些事不必刨根问底,更何况,她知道夫君这次是去公务,相信时间也很紧迫。


    二人静静依偎了片刻,丰付瑜才又开口:“我先去给母亲请个安。”


    他回来实在太累,就先回了自己院子,清洗之后,就直接睡了,还没来得及给母亲请安。


    他说着便要起身,却被陆氏一把拉住了袖子:“夫君,母亲不在府中。”


    丰付瑜的动作顿住了,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在?母亲能去哪儿?”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不在府中?


    陆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前些时日,母亲动身去了丰城。”


    “丰城?”丰付瑜愈发不解,“去那里做什么?”


    “母亲说,是丰城那边有位表外祖母,近来身子不大爽利,想让她过去陪着住些时日。”陆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嫁过来时日尚短,夫家这些远亲,还认不大全呢。”


    丰付瑜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茫然。


    表外祖母?丰城?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丰家在丰城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从心底浮起。


    他不再多问,只是安抚地拍了拍陆氏的手背。


    “我知道了。”丰付瑜干脆地起了身,“我去找二弟问问。”


    丰年珏刚踏进书房,就见到了窗边肃立的兄长。


    他脚步一顿,随即快步上前,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与放松:“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丰付瑜回过身,看着还穿着官服的弟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辛苦。”丰年珏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你这一走就是几月,我心里总悬着。嫂嫂月份大了,我又初到户部,诸事生疏,生怕家里有什么事我顾不上。”


    他将兄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安然无恙,那份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了地。


    “家里都好,你嫂嫂也很好。”丰付瑜的声音温和下来,但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凝重,“我正要问你,母亲去丰城是怎么回事?”


    “说是去探望一位表外祖母。大哥,咱们家在丰城……有这么一门亲戚吗?”丰年珏也是一头雾水。


    他从未听过。


    丰家的人丁算不上兴旺,几代单传,旁支更是稀少,真要有这么一位长辈,逢年过节,总该有所耳闻才是。


    丰付瑜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清晰。


    “我问过母亲。”丰年珏见兄长沉默,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母亲只说,因不在一处,隔得远了,便不常来往,所以一直没跟咱们说起。”


    这个说辞,太过轻飘飘了。


    丰付瑜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母亲不是个热络性子,更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远亲,在儿媳临盆之际远行。


    “母亲离家后,可有书信回来?”


    “有,来过一封。”丰年珏点头,“不过信是才出京不久,在半道上寄回来的,只说了路途平安。”


    丰付瑜立刻道:“信呢?拿来我看看。”


    “好,大哥稍等,我这就去取。”


    丰年珏应声而去,脚步匆匆。


    不过片刻,他又疾步返回,手中捏着一封薄薄的信笺。


    信笺入手,质地微糙。


    丰付瑜并未急着拆开,指腹摩挲过封口,目光却凝在了信封一角那枚朱红色的驿站戳印上。


    印记有些模糊,但上方的两个字,他认得。


    云州。


    丰付瑜的心猛地一沉。


    他记得清楚,丰城在京师之北,千里之遥。


    而云州……却在正南。


    “大哥,可是有发现什么问题?”丰年珏见他迟迟不动,神情又格外肃穆,不由得探过头来。


    这信件他看过,没什么问题啊,只是母亲报平安的信件。


    丰付瑜不答,将信封往他面前一递,指着那枚戳印。


    他转身大步走向墙边,取下挂着的一卷舆图,在书案上猛地一抖,铺陈开来。


    陈旧的纸张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山川河流,尽在眼前。


    这舆图还是父亲留下来的,之前行兵打仗的时候绘制的。


    “你自己过来看看。”丰付瑜的声音冷下来,他修长的手指先是点在了京师的位置,随即一路向南,重重地落在一个点上。


    “戳印是云州驿的。”而后,他的手指又猛然划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在舆图的北端停下,“母亲要去的丰城,在这里。”


    一南一北,南辕北辙。


    丰年珏怔住了,他看看舆图上相隔万里的两个地名,又看看兄长递过来的信封,一股寒意从背脊蹿升。


    “这……这怎么会?”他喃喃自语,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母亲不是去了丰城……那她,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