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克亲的祸根

作品:《寡妇想招面首?皇帝竟然自送上门

    丰年珏完全没听出苏见欢的深意,只是对母亲表示了感谢。


    丰付瑜将手中温热的茶盏放下,沉吟道:“母亲,今年的除夕宫宴,儿子想带着二弟一同去。”


    往年的宫宴,都是他一人代表伯爵府。


    今年他已成家,按理该携妻子陆氏同往,只是现在妻子怀孕,他觉得还是万分小心才是。


    “你媳妇如今身子重,仔细养着才是正经,万万去不得。”苏见欢先断了这念头,随即又道,“我一向不爱去那人多眼杂的地方凑热闹。”


    丰付瑜点了点头,这都在他意料之中:“我也是如此想的。”


    他转而看向一旁正捧着茶盏的丰年珏:“所以,我想让二弟跟我去。”


    丰年珏闻言有些迟疑:“哥,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官身,去了只怕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丰付瑜语气平稳,“过了年便是春闱,你此番若是顺利,将来总要踏入仕途。如今先去宫里见见世面,认一认日后同朝为官的诸位大人,没有坏处。”


    虽然将来就算考上进士也不一定能够留在京城,但是他找人运作一番,还是可以有很大机会的。


    他顿了顿,又道:“也算……提前适应一下。”


    他知道丰年珏其实很不爱和人打交道,又因为读书读久了,文人的风骨倒是有不少。


    丰年珏依旧有些犹豫。


    他向来只喜与书本为伴,对那等觥筹交错又机锋暗藏的场合,实无半分兴趣。


    苏见欢看着小儿子那副不情愿的模样,心里暗自一叹。


    那官场是何等地方?是吃人的名利场,是无声的修罗地。


    她只盼着自己的孩子能一世安稳,离那风暴的中心越远越好。


    可她也明白,大儿子说得对,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许多人读书,就是为了做官,为了权势。


    既然丰年珏走了这条路,那就需要好好磨练一番。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道:“珏哥儿,你兄长说得有理,去见识一番也好。”


    有了母亲发话,丰年珏不好再推辞。


    他只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娘,您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去参加宫宴呢?”


    苏见欢手上的动作一滞,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一向不爱折腾,宫里的规矩又多又烦,还不如在家里自在。”


    以前是因为她是个寡妇,就算被封了诰命,特殊情况,也可以不去宫宴。


    事实上,别看参加宫宴像是有无限光荣,但是是真的受罪,她向来散漫惯了,是真的去不来皇宫那样的地方。


    丰年珏见母亲不愿多谈,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几上:“好,我跟大哥去。”


    *


    锦绣宫内,碎瓷遍地。


    锦妃烦躁地来回踱步,裙摆扫过一地狼藉,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她将一根手指咬在唇间,几乎要尝出血腥味来。


    父兄,侯府,皇上的冷脸,一桩桩一件件,像无形的巨石压在她心口。


    她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殿内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再触了主子的霉头。


    正在这死寂之中,一道娇柔又带了三分刻薄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哟,本宫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打碎了东西呢,结果是姐姐这么大的火气。姐姐这是何苦,仔细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宝蓝色宫装的身影已然跨了进来。


    那人珠翠满头,一支赤金点翠的凤凰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生姿,张扬至极。


    来人是宁妃。


    她掩唇轻笑,话里却藏着针:“本宫方才在外头听了个新鲜事,说是永宁侯府好大的手笔,竟瞒天过海,将个庶子认作嫡子。”


    锦妃的动作猛地一滞,一双凤目直刺刺的看向宁妃。


    宁妃却像是没瞧见她的僵硬,自顾自地往下说,语调越发阴阳怪气:“都说那孩子命硬,瞧瞧,刚办完洗三礼,嫡母就撒手人寰。


    如今又连累侯府惹得龙颜大怒,姐姐说,这莫不是府上的风水出了岔子?还是说……那孩子当真是个克亲的祸根?”


    “你闭嘴!”锦妃猛地转身,厉声喝道。


    宁妃的话等于是把她的脸皮往下踩,更是隐隐刺破了她心中所想,自然让她恼羞成怒。


    她现在就恨不得抓烂这个贱女人的脸,将她嘴撕烂,让她嘴叭叭的能说!


    宁妃最爱看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笑意更深:“怎么?本宫说错了?”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锦妃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地骂道,“不过是个商户之女,仗着有几个臭钱,爬上了龙床,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也配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


    这话精准地踩中了宁妃的痛处,她最恨旁人提她的出身。


    “你敢骂我!”宁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尖叫一声,不顾仪态地便朝着锦妃扑了过去。


    锦妃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让,两人瞬间厮打在一起。


    “啊——”


    殿内的宫人全都吓傻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等回过神来,两个主子已经扯着头发,撕着衣衫,在地上滚作一团,哪还有半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妃嫔模样。


    “娘娘!使不得啊!”


    “快拉开!快把两位娘娘拉开!”


    太监宫女们一拥而上,可那两人打红了眼,根本不辨敌我,手脚并用地乱抓乱挠。


    想去拉架的宫女被锦妃一肘子撞在心口,疼得弯下了腰;一个老成的太监想去抱住宁妃,反被她尖利的指甲在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金钗玉簪落了一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宫人们的惊呼,整个锦绣宫乱成了一锅粥。


    “啪”的一声脆响。


    是宁妃腕上那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碎了。


    那清脆的碎裂声,像一道惊雷,在混乱的殿内炸响。


    宁妃的尖叫猛地一顿。


    她低头,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再看到地上那几块惨绿的玉片,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她第一次侍寝后,皇上赐给她的,是她入宫以来最珍视的东西。


    “我的镯子……”她喃喃着,随即爆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尖叫,“你这个贱人!你敢摔了皇上赏我的东西!”


    那点仅存的理智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