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凝清脆的声音在姜明耳边响起，将他从那种不真实的眩晕感中拉了回来。


    “没事。”


    姜明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梦幻的苦笑。


    “就是……突然之间从赤贫跳到了巨富，感觉跟做梦一样，有点不真实。”


    这话说得，凡尔赛气息十足。


    程北河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小。


    “德行！”


    “习惯了就好。”


    说完，他努了努嘴，指向池子里那密密麻麻，漂浮在水面上，已经彻底凉透了的七百多只乌龟。


    “说正事，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明看了一眼。


    这些乌龟为他的时间大业贡献了自己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也算死得其所。


    “这些啊……”


    姜明想了想，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北河，你要是觉得能卖钱就拿去卖，处理起来不麻烦的话。”


    “要是嫌麻烦，就干脆找个山头挖个大坑埋了，给这华山的森林增加点肥料，也算是物尽其用。”


    李清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这个小团体，确实谁也不缺钱花，没必要为了这点小钱去折腾。


    程北河摸了摸下巴，寻思了片刻。


    卖？


    他一个隐居在华山的死宅，每天逗猫画画，养几只鸡，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要那么多钱干嘛？


    难道还真扛着几百只死乌龟下山去叫卖？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行吧，埋了省事。”


    北河很快做出了决定。


    说干就干。


    就在三人准备动手，把这些“功臣龟”捞起来，找个风水宝地集体安葬时。


    姜明的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像是有个灯泡被点亮了。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异想天开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等等！”


    姜明猛地抬手，叫停了正准备下水的两人。


    “北河，师姐，你们先把这些死去的乌龟处理一下。”


    “我突然有个绝妙的想法，需要立刻去我的灵质空间里验证一下！”


    李清凝看着小师弟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


    “去吧，小师弟，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子。


    而一旁的程北河，则是一脸的黑线，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吐槽。


    “喂喂喂！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找借口偷懒不干活吧！”


    这可是七百只乌龟啊！


    一只只捞上来，再挖坑埋了，这工作量可不小！


    “放心！”


    姜明火急火燎地打开了通往自己灵质空间的门，在进去前，他回头冲着北河挤了挤眼，大声承诺道：


    “等我回来，做一顿大餐补偿你们！”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光门之后。


    “切……”


    程北河嘴上不屑，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吃点什么了。


    李清凝见状，莞尔一笑，走过去拍了拍北河的胳膊，柔声安慰道：


    “好啦好啦，北河，小师弟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这点活，就交给我们吧。”


    她眨了眨眼，俏皮地补充了一句。


    “等会儿，咱们就让他多做几道拿手好菜！”


    说着，少女毫不做作地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和裤脚，露出白皙的手臂和小腿。


    直接“噗通”一声下到了不是很深的乌龟池子里，开始捞那些死去的乌龟。


    她的动作麻利又认真，没有丝毫娇气。


    北河看着这一幕，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磨蹭了。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唉！干活！真是劳碌命！”


    随即，他也跟着跳进了池子里，开始了自己的“捞龟”大业。


    池边，那只被程北河养得油光水滑的大橙猫，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舔了舔爪子，“喵”了一声，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悠闲地注视着自己那个正在苦哈哈干活的铲屎官。


    ……


    另一边。


    姜明一步踏入自己的灵质空间。


    这里是一片纯白的领域，是他力量的源泉。


    随着姜明心念一动。


    笼罩在天空之上，那层如同画布般的纯白缓缓褪去。


    刹那间，一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壮丽与浩瀚的时间长河，横贯了整个灵质空间的天空。


    那是过去、现在、未来的集合体，是万事万物运行的终极规律。


    姜明仰望着这条属于自己的“私有财产”，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发清晰和炽热。


    他想起了之前对静一解释时，那个半开玩笑的比喻。


    把天地规则，当做一个线上交易平台。


    那么，时间长河又是否也可以这样当成一个交易平台。


    既然是平台，那是不是……可以进行交易？


    是不是可以从这条长河里，从“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把已经存在过的东西，用“时间”作为货币，“买”出来？


    比如，他之前炼制好的“时轮”。


    比如，师父老君给师姐的那个空间法宝“蓝玉盘”。


    如果……如果这个想法真的可以实现……


    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是在时间长河里留下过痕迹的法宝，只要他“支付”得起价格，他就能无限复制？！


    姜明越想越激动，越想心跳越快。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开始行动。


    将自己的意识开始链接向天空中的时间长河。


    “搜索……时轮。”


    姜明的意思传递出去。


    时间长河立刻给出了回应。


    无数的画面碎片在时间长河中闪烁，最终，两个清晰的画面被抓取了出来，如同两块高清屏幕，悬浮在他的面前。


    一个画面里，是那枚被他加装了“操作系统”的定制版时轮。


    另一个画面里，则是那枚他使用的时轮。


    就是它们！


    姜明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时间长河传递出自己的意思。


    “购买。”


    时间长河也在瞬间给出了反应。


    只见那两幅画面上，一道道由时间之力构成的蓝色符文凭空浮现，凝聚成了两行清晰的“标价”。


    【时轮·定制版（凝练一次）- 售价：一万年】


    【时轮（凝练六次）- 售价：六万年】


    姜明看着这两个价格，瞳孔微微一缩。


    好家伙！


    一个定制版就要一万年，凝练六次的更是要六万年！


    这价格，可真不便宜。


    不过，以他现在一万六千多年的余额，买一个定制版倒是绰绰有余。


    姜明强忍着立刻“下单”的冲动，决定再试一个。


    “搜索……蓝玉盘。”


    画面再次切换。


    李清凝使用蓝玉盘进行传送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购买。”


    姜明的意思再次发出。


    下一秒。


    【空间法宝·蓝玉盘- 售价：两百万年】


    “……”


    “……”


    “……”


    姜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二”后面跟着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


    两百万！


    姜明彻底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刚刚暴涨到一万六千多年的“巨款”，再抬头看了看那两百万年的天价。


    一股巨大的落差感，瞬间将他之前那点“一夜暴富”的喜悦，冲刷得干干净净。


    敢情忙活了半天，他还是个穷鬼。


    这一刻，姜明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