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脑子

作品:《借种生子三年后

    奚琪硬着头皮解释:“那个,感情也不骗。”


    他真没想骗感情来着,谁想到俞景然那么认真。


    每次想起这件事,都有种他欺骗了纯情处男的少男心错觉。


    这样说搞得好像他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但其实他也是第一次。


    只是他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向来看得很开,合则聚不合则分,不会有执念。


    至于俞景然么……


    奚琪觉得,初恋也许就像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每次说到的时候都是美好纯洁又无暇,但因为现实原因分手,充满遗憾。


    可是也许真的挽回后并没有回忆中那么好,很多人只是爱上回忆初恋的感觉。


    对奚琪的话俞景然连冷笑都懒得给,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奚琪咽了咽喉咙,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紧张。


    时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可以让当初青涩的少年变成如今坐在他对面,看起来比他还成熟有气场的俊美青年。


    其实他才是年长者,比俞景然大三岁。


    说起来他是怎么被俞景然找到的,恰好么?


    ……等等。


    俞景然刚才叫他什么来着?


    好像是一个照面就叫他奚琪。


    “你怎么叫我奚琪?”奚琪皱眉问:“应该叫我……”


    叫他什么?


    奚琪忽然卡壳,他想不起来三年多前起的名字了,出现特定性脑雾,越是去思考就越是大脑一片空白。


    俞景然面露嘲讽:“是不是连你从前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我没编名字。”


    奚琪下意识反驳,他是奉公守法的好青年,不会伪造身份,当初顶多去改了个名字而已。


    短暂地改变几个月,很快就改回来。


    符合国家规定。


    他清清嗓子,终于想起曾用名:“我那个时候的确叫章岐。”


    俞景然靠在他对面位置的沙发上,一脸冷漠沉静地看着他,表情大约是在说:我就看你怎么编。


    奚琪受不了这样的表情:“喂,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你解释清楚为什么知道叫我奚琪?”


    俞景然垂下眼皮,淡漠道:“我有脑子。”


    “我也有。”


    “恐怕不多。”


    奚琪当即进行有理有据的反驳:“不多的话怎么能骗到你?还是说你比我更加没脑子?”


    俞景然:“……”


    奚琪:“……”


    “不是……”奚琪硬着头皮试图补救:“我刚刚嘴快了,真没骗你来着,我们就是正常谈恋爱,然后分手。”


    “正常谈恋爱,然后分手?”俞景然表情玩味地把这句话重复一遍,随后声音沉缓地问:“哪个好人谈恋爱分手后还改名字,注销所有手机号和联系方式,房子退租,生怕被认识的人找到?”


    奚琪:“……”


    他干脆破罐破摔:“我为人谨慎不行吗,怕你太疯狂找我麻烦。”


    俞景然双手抱胸,又变回那个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的姿势。


    奚琪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带走思路,又努力把问题扯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奚琪……”


    他话说到一半,终于想起今天来悦城商场的目的。


    他若有所悟,缓缓问道:“所以西莜餐厅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没有什么变-态的区域经理,只有变-态的俞景然。


    俞景然淡漠点头:“你还不算笨。”


    奚琪蹙眉:“西莜餐厅为什么会把我的资料给你?”


    俞景然没有再瞒下去,直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他原本也没想在这件事上瞒着奚琪。


    “你那天在悦城商场撞到顾哲,后面被看到进了西莜餐厅,我就去找西莜餐厅的经理调取资料,打电话叫你来这。”


    “哦,对了还有,悦城商场是我家开的,可以合法调取你的所有资料。”


    奚琪:“……?”


    他一脸呆滞和茫然:“你不是贫穷学霸的人设吗,怎么家里还开商场?”


    “谁告诉你我是贫穷学霸?”俞景然说着,压低眉眼,用深究的目光看着奚琪,“当初你在追求之前,是不是早就听其他人说过我?”


    奚琪心头一跳。


    靠,这也太敏锐了吧,立刻就察觉到。


    当初他能瞒过俞景然,是不是全靠对方恋爱脑,在他面前智商被爱情吃掉?


    他连忙回答:“没有人跟我说过,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生活费都靠自己打工赚,平时花钱那么节省,寒暑假都不回家,很像无家可归的贫穷学霸。”


    俞景然:“呵。”


    也没说信不信。


    奚琪清清嗓子,觉得这个话题十分危险,连忙换一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三年多,大家各奔前程……”


    还来找他这个分手这么久的人做什么。


    他自认除了基因,不欠对方多少。


    他当初也是真的付出过感情,只是他们确实不合适。


    俞景然隔着一张桌子看坐在他对面的奚琪。


    奚琪那张漂亮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逃避和心虚,从前他身边肯定有很熟悉的人跟奚琪说过他的事情。


    到底是谁?


    奚琪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在追求,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但想得到什么?


    不仅如此,当初他跟奚琪分手后,那个人应该还在他身边,不然奚琪当年不会在分手并且彻底断联后又打那通电话。


    俞景然缓缓说道:“奚琪,我不喜欢被人骗,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分手,我也要清楚一切的前因后果。”


    “你为什么追我,又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不要再试图用性格和三观不合那一套来骗我。”


    奚琪:“……”


    他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个问题好像更不好回答。


    他苦着脸试图说:“……真的是三观不合。”


    俞景然面无表情地看他。


    奚琪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点点地垂下头,头越来越低,只露出白嫩的脖颈。


    俞景然闭了闭眼,拿出手机点开软件,将二维码推过去。


    “加好友。”俞景然看着奚琪说:“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没空一直耗在这里,我们的帐慢慢算。”


    “这次你别想再删号走人,我既然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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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琪。”


    奚琪心头一跳,苦着脸加好友。


    看到俞景然脸上冷漠又坚决的表情,他倒是真的不敢再做删号走人的事情,好怕对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他一个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青年人不仅怕事,还跑都不好跑,尤其是有了白白后更不敢做危险的事情。


    他的真名已经被对方知道,相信俞景然只要想找他就肯定能找到。


    愁人。


    俞景然怎么就找来了呢,他那天带白白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犯太岁了。


    奚琪漫无边际地想着,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加好友走一步看一步了。


    加完好友后,俞景然直接起身离开,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看得出来另有要事。


    奚琪独自留在咖啡厅坐着,从联系人列表里把表弟蒋思安找出来质问:俞景然回国了!


    奚琪:你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蒋思安很快就打电话来,声音听起来比他还懵:“什么,俞学长回国了?我完全不知道呀表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琪:“……我遇见他了。”


    “啊?!”蒋思安的叫声简直要突破天际,“天呐,表哥你现在还好吧,要不要我给你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倒也不必如此,他没动手。”


    除了最开始拉他,以及拽着他不让走以外,确实没动手,从前想过的暴-力流血事件压根没发生。


    这么看来俞景然还是个文明人。


    “还好还好。”蒋思安松一口气,“表哥,你等等啊,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消息。”


    奚琪提醒道:“你小心点,俞景然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初他身边有人是我的同谋,你打听消息的时候别露馅。”


    蒋思安心跳都漏一拍,“行我知道了,肯定会小心打听,不露出马脚。”


    奚琪挂上电话,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随后不纠结,打算回家继续打游戏。


    事已至此,还是先打游戏吧。


    他回家后开始打游戏缓解心情,饿了就叫外卖,到点就给白白做饭,随后去小区门口接坐校车回来的白白。


    白白开开心心地从校车下来,身上的衣服还有校车空调带来的凉意。


    他似乎还延续着上午转圈圈时的开心,对老父亲这一天里发生的惊心动魄毫无察觉。


    奚琪拉着白白走到路边台阶上,蹲下来问:“白白今天在幼儿园玩得开心吗?”


    “开心。”白白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嘻嘻”笑着看奚琪,“爸爸——”


    奚琪看这个表情就知道白白有话要说。


    “你想做什么?”


    白白用煞有介事的语气说道:“爸爸,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买奶茶。”


    奚琪:“……没做体适能,不买奶茶。”


    白白:“可是我想买呀。”


    奚琪心累,孩子爸还没解决,孩子又来搞事情不听话。


    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俞景然父子俩?


    “我看你长得像奶茶。”


    白白从声音到表情都十分无辜:“可是我长得不像呀。”


    他说完后又用小奶音补充:“我的头比较像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