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慕行坐在诊疗床上,看安冬夏蹙眉落针。


    现在他只有这一个办法来见她。


    安冬夏的眼里此时眼里只有病患。


    “不可能疼得更厉害……”安冬夏怎么也想不明白。


    贺慕行清了清嗓子,手指不自在地转动袖扣。


    “所以我得多来几次……”


    林世旭轻笑两声,端起桌上的茶杯。


    “老师,要不您来瞧瞧?”安冬夏转过身询问老大夫。


    “哪用得着我来瞧~”林世旭专心看手上的报纸。


    贺慕行松了一口气。


    针灸到一半,陆续有人拿着单子来到针灸科。


    大多数都是年轻女人。


    林世旭接过单子,“找小安医生?”


    几人默默点头。


    安冬夏转过头,“林医生也是一样的。”


    站在前头的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们先在这排着。”林世旭把单子放在桌上,背着双手走出门去。


    几个女人见安冬夏弯腰飞针,诊疗床上坐着的贺慕行样貌气质出众,目光不免上下打量他。


    贺慕行冷漠的视线扫去,只吓得女人们视线转向别处,再不敢看。


    人长得怪好的,就是看人的眼神吓人。


    “我正有开医院的打算,想做一个高端私人医院,你的才能呆在这可惜了。”


    贺慕行瞧不上这里,他不介意开一家医院送给她。


    一开始他只想把她养成金丝雀,可明显安冬夏的注意力都在医院的这份工作上。


    安冬夏拿起一边的白窗单盖在他的腿上,“我谢谢你,但是我不去。”


    排队等待的女人们一听,更是激动。


    果然,挂她的号就对了。


    安冬夏一把拉上诊疗床的白帘子,走到办公桌边。


    “什么问题?”


    几个女人倒是商量好的一样。


    都是痛经,还有一个不孕。


    “大夫,我是工友介绍过来的,她说在你这扎了几次就不疼了,我这例假当姑娘的时候就开始疼,现在结婚几年都怀不上孩子……”


    安冬夏给把了一下脉,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舌象。


    “隔天针一次,到时候看下次例假来的情况。”


    女人欣喜点头,“大夫,只要让我怀上,就是天天来都行。”


    “那倒不用,先躺着去。”安冬夏笑着指着一边的空诊疗床。


    接诊到第三个,安冬夏起身钻进贺慕行的诊疗床拔针,“还是隔天来,按理应该减轻,我这次换了穴位,晚上你感觉一下。”


    贺慕行正等得无聊,看见她终于想起自己有些委屈。


    “夏……冬夏,我如果疼了就来找你就行。”


    安冬夏皱眉,“我建议你还是去做个X光,如果骨质病变尽早筛查。”


    贺慕行眸光明明灭灭,期许地看着她。


    “我有另外的病……”


    打下的江山都是为了送给安冬夏的病。


    前世今生又无从说起的病。


    安冬夏太难追的病。


    安冬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肢疾病是比较容易留下后遗症,但是你放心,等到以后医学发展,说不定都能治。”


    贺慕行听的眸子越来越黑,脸上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我很正常!我不是……”


    不等贺慕行解释完,安冬夏已经拉了帘子走出去。


    还在等待的几个女人捂嘴偷笑。


    再有好皮囊,再有钱有啥用。


    身患隐疾的男人,中看不中用。


    贺慕行真急了,他想要解释,可解释就是掩饰。


    安冬夏专心问诊,贺慕行黑着脸匆匆离开。


    本想着安冬夏追问一下,他回一句灵感乍现的甜言蜜语。


    “相思病。”


    结果安冬夏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等他匆匆上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的脸色不佳。


    “贺总,去哪?”


    贺慕行喘出一口粗气,“我问你,如果你追的女孩误会你那方面不行,该怎么扭转?”


    司机紧绷唇角,不敢露出一丝笑。


    “那个,贺总,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想去厕所。”


    贺慕行揉了揉太阳穴,“滚。”


    这回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安冬夏一天都在接诊,除了痛经就是肩袖损伤。


    大多都是厂里上班的工人。


    知名度打开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忙,虽然忙,但安冬夏觉得充实。


    林世旭也跟着沾光,两人的科室忙出了急诊科的热闹。


    刚到下班时间,裴济慈已经等在门口。


    “已经开好了诊断书。”


    “行,那我现在去。”


    裴济慈见到诊室里人满为患,想必安冬夏一天极为忙碌。


    “要不改天也行。”


    安冬夏抓起挎包,“没关系,能尽快就尽快处理。”


    冉素素的精神状况不能再继续拖。


    裴济慈骑着自行车,载着安冬夏直奔冉素素父亲的纺织厂。


    到了纺织厂的巷子口,安冬夏下车。


    裴济慈有些不放心,把钱递到她手上,“钱的话,还差点,我跟陆二哥再借点,谈不下来也没事。”


    安冬夏笑笑,“这么不看好我?”


    纺织厂办公室。


    副厂长老常皱眉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年轻女孩,把工作证推回给她,“你跟门卫说的是谈合作,现在跟我说什么职工家属就医?”


    安冬夏心想,不这么说你也不放我进来啊。


    “厂长,如您所见,我是市医院针灸科的医生安冬夏,贵厂职工冉勇的女儿冉素素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我院精神科诊断为应激性精神障碍,诊断书在这,上面明确建议立即入院治疗,已经出现伤人情况。”


    老常接过诊断书,随意翻了翻,“精神障碍?我倒是听说有这么回事,但是也没见他请过假,不应该这么严重。”


    “那是因为他们一直不重视,上周冉素素到医院就医伤人,我这也有伤情报告。”安冬夏把另一份报告推到他眼前。


    “啧!”老常拿起报告,多处软组织挫伤,脑震荡……


    这是安冬夏自己写的,为了引起重视,适当把自己被抓伤夸大了一些。


    “我本来联系好了疗养院,也愿意申请部分补助,可他们夫妻非要我拿出1000元才肯签字送孩子去。”


    老常推回诊断书,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千块钱?一年的工资,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也知道不合理,可素素的病等不起,我更担心的是后续,以后要是素素伤了人,冉勇哪拿得出钱赔偿,况且这事传出去,外人说红梅纺织厂职工拿孩子生病要挟别人,对咱们厂的名声也不好。”


    安冬夏说的客客气气,听得老常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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