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才与疯子

作品:《beta,每天一个黑化修罗场

    祝炎被拖走了。


    被拖走前他清醒又恍惚地笑了笑,和之前一样是爽朗又有些轻慢的笑意,他朝何枝挥手,表示他们之后可以用更隐秘的方式私聊。


    ……更隐秘的方式。


    何枝看到那些推着祝炎出去的医生表情都有些不对,目光不住地在她和祝炎中间打转。


    而祝炎趁医生们被他的话吸引都望向她时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往空中抛了下,接住亮光,又和手一道塞回衣兜里。


    祝炎咧嘴,虎牙明显地笑了笑。


    何枝怔了会儿。


    ……


    那是她放的窃听器。


    **


    祝炎走了,何枝也没必要装病了。只是没想到她前脚刚办理住院。


    后脚就在医院后门遇到了不速之客。


    “……是专门趁祝炎不在来堵我吗?”


    棕发青年挡在何枝身前,清俊的身形总是佝着,给人一点怯生生的感觉。


    说出的话却并不怯生生。


    “怎么,阿枝这次又要换一个人依附了吗?”


    棕发青年抬起苍白的脸笑了笑,侧发落开,一道露出他脸颊上的淡淡雀斑和牙齿。


    “这次又是谁呢?陈以师?”


    何枝看了芬恩一眼,没生气也没多说什么,她绕道径直走开。芬恩却突然伸出一个文件拦住了她。


    何枝低头。这是她和芬恩组队参加的那个竞赛的项目书。按照竞赛的时间线,最近应该就是最终答辩的时间了。


    只是何枝和芬恩闹掰后就退出了这个项目。而芬恩是这个项目的队长——毕竟资源、赞助……这些东西都是芬恩拉来的。


    何枝看了看项目书上的落款。看起来芬恩还没有把她除名。


    那这是要做什么呢?


    以此威胁她吗?还是用这个奖项和她交换什么?


    何枝冷淡拂开芬恩拦在她身前的手。


    “啪——!!”


    她的手和文件都一下清脆地出现了芬恩的脸上。


    “……”


    “……?!!”


    有一瞬间何枝以为是自己力大砖飞,只是挥挥手都能给人抡一巴掌。


    何枝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芬恩抓着她的手腕扇向自己的。


    “对不起阿枝,我有时总管不住我的嘴。你不要因为我的话坏了心情。”棕发青年低着头,他脑袋刚刚一下别过去,现在又转了回来。


    一直过分苍白的脸侧浮现出红印。看着有生气了些,不过更可怖了……


    “……不用把我那些话放在心上。”


    何枝忍不住退后两步。“……那这句话也不用放心上吗?”


    **


    芬恩的确是来找何枝参加竞赛答辩的,何枝与芬恩把项目前期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基本可以说只要参加答辩就一定能拿奖了。


    这是国家性的一个比赛——虽然基本被星城的贵族垄断在手中。但是不可否认,这对何枝是很好的机会。届时答辩现场,王室也会派出代表,帝国研究所也会有高级研究员参会,各类名流。


    更重要的是……


    “如果阿枝你想走军工方向,远离这里。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咖啡店。何枝要了个冰袋给芬恩敷脸,让她松了口气的是她伸手把冰袋递过去时青年没有硬抓住她的手敷冰袋。冰袋的水渍沾着芬恩的刘海有些麻烦,他就借了个发卡把额发全部夹了上去。


    灰眸平静又安定地望向何枝。“研究所离星城很远。”


    “……”


    “我一点也不想为这个**帝国效力啊。”


    “什么?”


    “我是说军工研究所我人生地不熟,难保不会陷入像现在一样的境地。”


    芬恩像是真的很迷惑。他眉眼不动,歪了下头。“什么境地。”


    “……不能扇人自由的境地。”


    “……”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芬恩低头,看起来居然是在认真思考。


    如果不谈芬恩想画她R18图的怪癖,以及偶尔吐些酸话刺人的口癖,芬恩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


    一起参加比赛会努力跑赞助跑投资,干活还不抢名,何枝中途退出也给她挂着名。


    上课会帮何枝签到,何枝没到会先帮何枝打卡签到,然后被教授抓包替人打卡,被教授骂了才知道何枝是专门请假躲他了。


    之前一直不知道何枝不想跟他一个宿舍,在何枝搬进来前自己深度除菌大扫除干了三天活,然后得知何枝申请自己一个人宿舍。


    芬恩比何枝导师更操心何枝论文,何枝每一次大作业、论文,被交到助教和教授手里前,都会被芬恩用特权拦下来,芬恩会自己批注修改一遍再交上去。


    何枝一直不知道多出来的那部分详细批注是芬恩写的,她只以为学院里每个教授都这样鸡毛蒜皮吹毛求疵。


    而芬恩也确实,是真心在操心何枝的就业未来。


    这点也让何枝感到很惊异。她感觉芬恩像机器人一样,好像可以同时处理“正在和何枝绝交中”和“为何枝规划就业未来”两件事。


    芬恩给何枝提了另一个方向。


    何枝最近和陈家走得近,但是真的跟着陈以师,未来帮陈家办事,成为一个斡旋在贵族中的情报员,也未尝不会受到陈家的桎梏。


    陈以师现在因为莫名的责任感和愧疚待她公正,未来不一定还会保持这样。


    不过如果何枝擅长情报方向……


    “最近议院好像有提案。”


    棕发青年的回眸微微失焦,回忆着。


    帝国的议院分为内议院和外议院。


    外议院主要由四大家族把控。而内议院是皇室的附庸。


    一些重大帝国战略决策基本由外议院决定。而内议院可以自行敲定一些小事。芬恩母亲家族本来就算皇室外戚,自己也在国家研究所实习工作,了解一些内部情报。


    “之后会成立一个监察内审局。这个会由皇室那边牵头搭建,所以是独立于各个家族的。”


    芬恩灰眸聚焦,“那也是阿枝你期望的吧。”


    何枝放在桌上的手指抽动了下。


    芬恩注意到了,目光和眉峰都动了动。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芬恩继承了父亲的棕发和雀斑,也继承了母亲那边的淡漠灰眸…和基因病。


    洛夫莱斯那一脉似乎都有着隐性的基因病。如果是女方诞子,孩子就会遗传到那特殊的病症,发病情况各有不同。


    有的人会是生理性的,体现在腺体信息素,或者肢体上的缺陷。


    有的人会是精神上的,可能是情感缺失、注意力缺陷、偏执缺乏共情力……


    后者的缺陷更难以让人察觉。也是更少发病的类型。


    芬恩因为是医学生,他从小就是医学天才,所以很早——早在外公他们确诊他的病症前,他就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这只是精神缺陷,让他不能理解其他人,也缺乏共情力,可能还有别的毛病……但并不是大事。


    父亲母亲,以及他那个哥哥,都以为芬恩他是想治疗自己才学医的。


    芬恩也很无奈。他有时看家里人跟看傻子一样,他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芬恩学医的原因很简单。他做什么都天才。只是刚好帝国最缺这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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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才,倾斜给他的医学资源更多。


    给了人“他在学医”的错觉。


    但是芬恩其实没有刻意去学。他什么都会。


    这个精神基因病体现在他身上就像天才病一样。芬恩完全没有受此困扰,也并没有什么要诊治自己,治好这个病的想法。


    这个病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样,淡淡的新雪味,与他伴生。


    ……改变芬恩想法的是一个特殊的病人。


    那个人应该也算他的远亲。总之洛夫莱斯家一堆乱七八糟的远亲。那个家伙也是母族流着洛夫莱斯家血脉的人。


    也是有着那种基因病。而且罕见地、体现在精神上的人。


    ……


    那是个特殊的病人。


    上面的人和他说这个病人的案件需要被隐藏,所有事都需要隐秘进行——包括治疗。所以这个从楼上摔下,身上骨头都断了不少的家伙并没有被送去帝国医院。


    而是被托关系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他们这个和医院没什么关系的研究所。


    芬恩当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福尔马林和刚划拉过死人的手术刀。思考了一会儿。


    “能治。”


    “治死了怎么办?”


    芬恩又看了看自己手术刀上干涸的血迹,思考了会儿。“没事。”


    “死人我更擅长治。”


    ……


    病人是个黑发少年,左颊上有一颗小痣。芬恩给他输血时才发现这人算自己远亲。


    又是进一步术前检测时才发现……


    这个人还是他的同类。


    ……


    黑发少年制服内侧的内袋里夹着个手册,似乎是因为注意力缺陷会时常记一些随笔随记。


    除了日期写得很规整,其他记录语序都很混乱,像梦到哪句写哪句一样——这点也符合精神性注意力缺陷基因病症状。


    是和他完全相反的精神病表征啊。


    芬恩感慨着。他还注意到了另一点。


    那个像注意力涣散的精神病尽力记下的日记本里,除了日期,就只有另一个记录很清楚了。


    【小枝……】


    【小枝……】


    【小枝,小枝……】


    完全不知道是谁的昵称,被他反复地记着。


    不像是怕自己忘了,而是那种有着注意力缺陷的人,一旦抓住了手边的树枝,就会死死抓住,连“抓住了树枝”这件事都会忘记,就那样无意识地拧紧,死攥。


    芬恩冷静地翻着别人的日记本,没有什么窥探别人的隐私的愧疚。


    他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从精神病人混乱的记述中,他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故事。


    不过故事本身他并不在意。就像他并不在意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一样。


    总之被剖开了都是一样的一滩血肉。


    【小枝……如果活着的我会一直让你痛苦……】


    【那我……】


    “那你去死吧。”


    手术刀白光一掠,血线飞溅。棕发青年眼前的透明护目镜都溅上了一片血迹,又粘稠地下滑,顺着眼镜滴落。


    棕发青年拿开脸上的护目镜,灰色的眼眸微动,眼镜摘开时砸了一滴热血在他鼻梁上。


    在他一贯苍白的脸颊上,这滴暗红色的血珠像划破白纸的血色裂缝,落在芬恩颜色浅淡的薄唇上。


    日记本里那样浓烈的情感。


    像泼在白色画纸上的浓墨一样。


    很漂亮。


    “如果你不会作画的话。”


    “那让我来吧。”


    ……


    “至少我是。比你高级一点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