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作品:《玻璃蝴蝶

    秦叔在车内,远远看见郁则珩跟……郁则珩扛着乔殊出来,他惊愕之余,下车打开车门。


    郁则珩将乔殊塞进车内,他嘭一声关上车门,车内乔殊降下车窗,他早已转身往回走,平时每一根发丝弧度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此刻乱糟糟,几根发丝黏在脸上,她随手拨开,紧皱的眉头下,眸光里有火在烧。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打过,更别提被人揍了屁股。


    他郁则珩怎么敢的?


    羞耻,愤怒,怨怼,各种情绪交织,乔殊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狠狠咬他几口出气。


    秦叔鲜少看见乔殊这样生气,问发生什么事。


    乔殊脚上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拖鞋遗失在客厅,光着的脚踩上另一只脚背,神情别扭:“没事,秦叔你快开车。”


    秦叔看见再次走回来的郁则珩,说好,但上了车,并不急着开车。


    郁则珩走近,手里拿着她的闪亮高跟鞋,打开车门给她,自己再绕去另一边上车。


    乔殊抿着唇,绷着张脸,她脱掉一只拖鞋,再踩进高跟鞋里,她像是拿回属于自己的武器,气势跟杀伤力都成倍增加,碍于秦叔在场,她一言不发,连一个眼风都不曾施舍给他。


    压制的怒气在下车遇风即燃,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郁则珩,你混蛋无耻,你竟然打我。”


    郁则珩眉头轻皱,他只是拍了她屁股,就算她称之为打,打她屁股不代表打了她,他在床上也拍过,她大概没反应过来,但他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跟她辩论,这辩题未免过于幼稚。


    “你也咬了我。”


    乔殊冷笑:“那能一样吗?”


    “如果你不解气,随时可以打回来。”郁则珩脱下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不痛不痒道。


    乔殊咬唇,回瞪他一眼,再咽下这口气:“你做梦呢。”


    这种互呛互怼在他们之间太常见,都是好胜的性格,谁也不愿意对方压自己一头,有机会不刺对方两句简直是一种资源浪费。


    还有十五天。


    乔殊数着老爷子寿诞倒计时,她还要再忍耐郁则珩整整十五天。


    两天后,宋悦带来一则好消息。她前段时间,在乔殊安排下帮乔开宇助理拿到演唱会门票,作为回报,对方请她吃饭,聊天间,对方无意中说漏嘴,说老板最近心情不好,一笔投资赔得血本无归,他们员工提心吊胆,生怕成为撒气炮灰。


    乔开宇前三个月经朋友介绍投资新项目,朋友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现在市场需求大,对标现有的咖啡品牌,他们在同等的价格优势下,保证原料高品质,主打三、四线小城市,不出几个月打响名声,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乔开宇听着心动,且手头上恰好有笔闲钱,在做了简单的财务和法务的尽调后,在A轮融资果断投资三千万。


    事实上,在大笔资金涌入后,创始团队实际运营跟扩张能力都出现严重问题。不到三个月,项目的价格战跟广告宣发成本如烧钱,A轮融资来的资金不足以支撑下一个季度正常运行成本。


    如果项目资金链断裂,项目破产,在清偿掉员工薪资跟债务后,乔开宇那三千万将亏得一分不剩。


    乔开宇心有不甘,游说身边的朋友投钱,也不是无人响应,只是金额远远不够,他思来想去,找到前不久回来的妹夫。


    且不谈他家就是做金融,他年轻时候玩赛车后来自己当车队老板,手底下唐宫几个高端娱乐会所,南湾几千万的房子他随手买来当婚房,乔开宇摸不清他家底有多丰厚,但千万的投资对他来说是笔小钱。


    “喝茶。”


    今日天气不错,郁则珩将谈话的地点安排在室外,不远处开着他叫不出名字的花,乔殊上午去拍卖行,家里异常安静。


    乔开宇无心赏花,灌下大半杯茶,兴致勃勃地跟郁则珩说他手里有个赚钱的项目,他认为前景不错投三千万,他将当日朋友游说他的话,添油加醋说给郁则珩听,并拿出美化过的营业报告,前一个季度,项目跑得远超预期。


    郁则珩接过报告,翻了几页,数据很漂亮,营业额可观,看似是不错的投资项目。


    乔开宇喝着茶,留心着他的表情,等郁则珩看完放下报告,他放下茶杯:“妹夫,你认为怎么样?”


    郁则珩慢条斯理地给他添茶,没直接说行或者不行。


    “妹夫,摆在你眼前的就是一颗金蛋,市场瞬息万变,做哥的会坑自己家里人吗?你要做尽调,我有现成的资料给你,你可以看看。”乔开宇交握着双手撑在桌面上,他挤出笑,眼里闪烁着热切期盼。


    郁则珩长腿交叠,拉开两人的距离,长睫下目光平静冷淡,他叫了声大哥。


    “说实话,我对投资没什么兴趣,这两年的重心都在车队,其他的事我暂时不会考虑。”


    乔开宇言辞激动:“只需要你投钱,项目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还会有人不想躺着赚钱吗?”


    郁则珩投资向来不看表面数据跟背后故事,他道:“这不在我的投资领域,在一级市场需要一定的专业度,我既不懂咖啡,也没有深入了解过市场,无法判断项目的优劣,对我而言风险过高。”


    乔开宇愣住。


    他一直以为郁则珩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纨绔子弟,追求刺激学人玩赛车游戏人生的公子哥,懂什么投资赚钱,他互吹一顿就能哄他乖乖投钱。


    乔开宇不死心,拉低姿态,再更详尽地介绍项目。


    没想到郁则珩油盐不进,听他说完,仍然是一样的态度,乔开宇聊得口干舌燥,火冒三丈。


    郁则珩看腕表时间,再温声问:“大哥今天留下来吃饭吧,小殊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乔开宇黑着张脸说不必,起身走了。


    “大哥慢走。”郁则珩起身,抬步上楼,他算着时间,乔殊也该回来了,她不在家,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乔殊人在拍卖行,已经收到楚姨的消息,楚姨说乔开宇跟郁则珩在外面聊天,看样子,是在谈生意。最后离开时又说乔开宇走时脸色不好,走得很急。


    她料想大哥没能忽悠郁则珩跟他一块做冤大头,去接他的烂摊子。


    “我大哥是拿郁则珩当傻子呢,没承想别人拿他当傻子看。”


    乔殊靠着办公椅,伸了伸腰,她没骨头似的趴在办公桌,翻出几位常联系的太太号码。


    电话接通,她迅速进入状态,声音听起来焦急又不知所措,向姐姐们说起自己现在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跟亲哥一样的堂哥,一边又是自己的老公,现在乔开宇投资项目资金链断裂,想让自己叫郁则珩帮忙投资,夫妻俩为此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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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殊带着柔弱哭腔,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帮忙吧,无疑是让自己老公的钱打水漂,不帮忙,堂哥会指责她见死不救,她似哭似泣中,将乔开宇投资项目说的一文不值,圈子就那么大,一传十十传百,作为自家人都不肯投,其他人自然不会傻到上当。


    兜兜转转,乔开宇没能拉到一分钱,项目彻底告吹,他赔得血本无归,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


    家里鸡飞狗跳,老爷子被气得血压飙升,在乔开宇狡辩时狠狠掌掴了一记,这事是黎妈告诉她的,她错愕惊呼:“怎么那么严重,爷爷怎么还动了手。”


    黎妈叹气道:“也是大少爷这次错得太离谱,三千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有时间我会回去劝劝爷爷。”她乖巧又孝顺的样子,“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马上就是他生日,得开心一点。”


    “全家也就小小姐你还关心老爷子了。”


    “应该的。”


    挂过电话,乔殊在跟厨师学做生日蛋糕,她难得进一次厨房,装备齐全地佩戴上白底红色格子围裙跟白色厨师帽,长发用鲨鱼夹随意夹起,耳边是贴着面颊小幅度卷起的碎发。


    烘焙甜品不算难,只要控制好克数跟时间,基本不会翻车。


    蛋糕坯已经烤制好,她跟着厨师挤上奶油,然后是抹平,她动作生疏,奶油涂抹并不均匀,她很努力地拯救,但似乎更灾难。


    “没关系,可以用水果这些来掩盖。”厨师撑着岛台,建议道。


    乔殊拿过洗净的樱桃草莓,以及切好的芒果粒,花团锦簇地堆放上去,再撒上椰蓉片,她拉开距离仔细审视一番,总算有那么点蛋糕的样子。


    郁则珩在厨房找到她时,她正举着手机跟蛋糕合影,偏着头,一只手指着蛋糕,她皱着鼻尖,垂着眼,表情又丧又难过。


    他想到刚才接到乔开宇的电话,乔开宇说这次项目的事,他们俩都被乔殊利用,他意味深长地道:“我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比较重,女人嘛,这样就有些不可爱了。”


    郁则珩当时困惑反问:“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可爱?”


    乔开宇闷声挂断电话。


    现在,郁则珩想的则是,乔殊其实有那么点可爱。


    事关结婚组建家庭,郁则珩不可能没对乔殊做过背调,她六岁母亲去世后,被爷爷接回老宅亲自抚养,父亲沉迷声色犬马生活,形同虚设,因此她早慧也早熟。


    她在老爷子身边学会察言观色,被大伯一家所忌惮防备,被送上名利场笑脸相迎,被推出来联姻,不过是因为她只有她一个人。


    郁则珩早知道她口蜜腹剑,表面是照耀万物的小太阳,内心是精致利己的坏女人,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傲娇又挑剔,一身难伺候的公主病,他清楚她选择嫁给他,目的并不单纯,每一句如糖似蜜的老公背后,都有她噼里啪啦作响的小算盘。


    既然他们结了婚,作为她的丈夫,如果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那他未免太过失败。


    她利用他,她肯在他身上花心思花精力,他不介意她利用他,藉由他达到目的。


    郁则珩突然出现,乔殊稍愣片刻,她收起手机,扶正厨师帽,笑意盈盈,眼睛里干干净净,她轻声询问:“老公,要吃一块吗?我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