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就是嫉妒

作品:《操劳半生,重生我创死渣男嫁他舅

    江渺又惊又喜,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坐在小矮凳上学纫针,抓起针就往针眼里穿,指尖却不听使唤。


    萧煜就蹲在旁边帮她理线,把缠成一团的棉纱耐着性子,指尖捻着线头,慢慢解开。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贴得近近的,像幅安静的画作。


    突然窗外一阵风刮过,桌上的人民日报“哗啦”一下被吹得飞起来。


    萧煜伸手去抓,指尖不小心碰到江渺的手背,像被火星子烫了下,两人同时缩回手。


    报纸“啪嗒”掉在了地上,盖住了那双有着五角星图案的布鞋上。


    “我去打水。”


    萧煜站起身就往外走,差点撞到门框。


    江渺看着他那故作镇定的样子,突然笑了。


    她拿出兜里的橘子糖,剥开一颗放在缝纫机上,刚想拿起针线继续研究时。


    “嘎吱”一声病房门被推开,江心美拎着个布包走进来,看见缝纫机时眼睛一亮,音量立马提高了不少。


    “哟,这是哪来的宝贝?”


    “该不会是萧煜送给你的吧?”


    江心美往缝纫机凑了凑,鞋底磨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可听说这玩意儿老贵了,你江渺拿什么买?”


    江渺把糖往兜里揣,拳头在身体两侧攥得发紧,语气冷了下来。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江心美伸手就想往缝纫机身上摸。


    “你要是进了纺织厂,每月得把工钱分我一半。”


    “你做梦。”


    江渺站起身挡在缝纫机前,直挺挺地站在机身前,袖口撸到胳膊肘上。


    俩眼瞪得圆圆的,像护着鸡崽的鸡妈妈。


    “有本事自己考去,少惦记别人的东西。”


    “还有,大街你扫完了吗?自己干活都不利索,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自己欠下的债都还完了吗?”


    江心美被怼得后退半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仍嘴硬。


    “你以为萧煜真能看上你?他不过是可怜你。”


    “等他哪天见了城里来的姑娘,还会记得你这土里土气的乡下丫头?”


    “我跟谁好,轮得着你插嘴?”


    俩人争吵的声音越吵越响,跟炸开的鞭炮似的,引得隔壁床的大爷探出头来。


    大爷床头柜的收音机还播放着评书。


    “前阵子就是你在大街上乱造谣,当我们都忘啦?”


    “再在这里嚷嚷,我就去报警去,看警察信你这游手好闲的家伙,还是信我!”


    江心美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拎着布包灰溜溜地走了。


    萧煜端着水壶回来时,正好撞见江心美摔门而去,他没多问,只是把水壶往床头柜上放。


    “针纫好了?”


    “嗯。”


    江渺低头纫针,针线顽皮地却怎么也穿不进针眼,指尖的颤抖出卖了她的慌乱。


    萧煜蹲到她身边,接过针线,捻了捻线头,轻轻一穿就进去了。


    “别跟她置气,”


    他把针线递回江渺的手上,声音很轻。


    “你小姑就是嫉妒你,跟她置气不值得。”


    江渺抬头看着萧煜,阳光刚好铺在他脸上,眼睫毛的影子在眼下煽动着,像一只飞舞的蝴蝶。


    她拿出兜里的橘子糖,剥开一颗往他嘴里塞。


    “萧叔叔,给你。”


    萧煜没躲,含住糖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耳根红得被热水烫过似的。


    橘子的甜香在两人之间漫开来,缝纫机的齿轮轻轻转动,像在替他们数着没说出口的话。


    傍晚萧煜要走时,江渺往他帆布包里塞了一袋白面馒头和中午特地去食堂多打的一份红烧肉。


    “我自己做的,掺了点儿玉米面。”


    她的声音很轻,“你晚上饿得时候可以垫垫肚子。”


    萧煜的手在布包里摸了摸,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颗用红绳系着的铃铛。


    “这是……”


    “我今儿没事瞎做的。”


    江渺转身往病房跑,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


    “你先替我挂在帆布包上,等我学会了再给我。”


    江渺跑回病房时,看向窗户瞅见萧煜还站在原地捏着铃铛,风吹得铃铛叮当作响,像演奏着一首欢快的曲子。


    她没再仔细看,回过身来,心里却猜想着。


    萧煜会不会嫌这铃铛太小家子气了?


    萧煜指尖在铃铛上磨了磨,才将铃铛小心翼翼的放入帆布包内。


    他低头看了看帆布包里的白面馒头和一份满满当当的红烧肉,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街上的路灯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萧煜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铃声,响亮,踏实,还带着点说不出的甜味。


    江渺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埋进江大友的米饭里时,窗外的路灯刚好亮了。


    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缝纫机上投下模糊的影。


    “二叔,萧叔叔说这机器是老物件了,比我岁数都大。”


    江大友扒着饭,含糊不清地回应着江渺。


    “老物件经用,你抓紧练,等你进了厂挣了钱,咱也能吃上好东西了。”


    “嗯!咱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江渺边回应着江大友,边踩着缝纫机的踏板试了试。


    “嗒嗒”的机声比下午刚用时顺溜了些,齿轮转动的声音轻了很多,脚蹬子踩起来也变得越发顺畅,像是有人往轴里悄悄加了点润滑机油。


    江渺低头瞅着缝隙,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机油味。


    不像是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倒像萧煜帮忙修车时手上沾的那种机油味道。


    “嗒嗒”的机声在病房里响起来,像在敲什么轻快的调子。


    江渺突然想起萧煜上午蹲在地上理线的样子,蓝布衫的后颈沾着片槐树叶,绿莹莹的一小片,当时没好意思告诉他。


    半夜起夜时,她借着月光摸了摸缝纫机的台板,上面还留着萧煜擦过的痕迹,连螺丝缝隙里的棉絮都被掏干净了。


    想来那时候,他准是蹲在那儿,一点一点地擦洗着,才会变得如此干净。


    第二天一早,江渺就兴致勃勃地来到洗衣池旁的石桌上练接线头,隐约听见身后有阵阵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没发现人,只瞥见门外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悄悄看着她,不敢上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