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晚安
作品:《皇位非我不可吗》 月明星稀,礐渊子举动离奇。
系统:【小容,他又是哪个床上的人?】
容倦闭了闭眼,回头他一定,一定要送系统去上学!好好享受一下文化的熏陶。
树高风急,一缕乱发落在脸颊。
发丝的阴影遮蔽表情,被现场抓包的礐渊子回道:“放风……”
大概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敷衍,于是他轻飘飘加了一个字:“筝。”
容倦从趴在墙头,改为坐在墙头,他瞄了眼下方的自制熏香仪。
呦,放的还是小香风呢。
带他上来的谢晏昼表情也有些古怪。
自己做的时候不觉得,从三方角度来看……整个放香举动,冥顽不灵,愚钝难以言说。
余光留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容倦歪偏了下头:“我的大将军,现在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么离谱了吧。”
调侃的话,谢晏昼只听进去了前五个字,一时都忘了和礐渊子这个神经病计较。内劲险些不小心从掌心泄了几分,严丝合缝的外墙都松动了两分。
清瘦的身子骨靠近肌肉紧实的身躯,乍一看像是牵牛花在缠绕生长。
树上,礐渊子脑海中顿时想到近十个探索范畴。
《人鬼情未了》、《采补阳气,汲取生元》、《双修秘经》…
容倦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也有点怪了?”
谢晏昼冷冷望着这道士。
**香间接说明了礐渊子也没把容恒崧当人看。
如果是要打着什么降妖除魔旗号的妖道,谢晏昼会直接秘密杀了他。但礐渊子随风潜入夜,在这里搞‘供奉’。
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不好处理。
礐渊子轻松一跃下树,轻飘飘收线。
他看了下容倦,语气听着倒是礼貌:“原本明日要去礼部亲自拜访,相逢不如偶遇,小道想与大人商量一下,将论道日定于初一开始。”
容倦在高墙上坐着,懒得询问原因。
“可以。”他应得清脆,想也不想道:“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铜制熏香仪被巧妙拆解成几部分,收入袖中,礐渊子抬眼望去,安静等待着对方提条件。
夜色遮掩住秘语,礐渊子整理袖袍的动作一缓。
他想了想,只觉得这无相之人愈发有趣,也没有询问原因,准备留着慢慢求索。
“小事。”礐渊子答应的如清风拂过般轻松。
容倦轻轻拍了下谢晏昼的胳膊,让他带自己回到了墙那边。
目睹他消失在砖墙,礐渊子也不再多留。
从这里到整个街道口,几乎都是将军府的地方,直至砖瓦尽头,小道童牵鹿等在那里,他正好奇仰头,先前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礐渊子过来后道:“做了场小交易。
当听到容倦的交换条件时,小道童纳闷:“好古怪的要求。
师兄居然还顺着应下了。
礐渊子手稍稍安抚地拍了下不断朝他蹭过来的鹿,雪夜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神圣感。
“师父整日将大兴道门挂在心上,此举恰也能增强我们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皇帝信神神鬼鬼愈深,意志便越好牵动,兴道是迟早的事情。想到此处,礐渊子半敛神色,一挥袖迈步往前,先前的神态收敛得一干二净,一如往日自带道家超脱。
·
临近月底,多地暴雪。地方上灾民还在为一口吃食卖儿卖女时,京都内正烧着最好的炭,煮泡最好的茶饼,探讨着即将到来的一场盛会。
初一,皇家寺院内设坛辩论。
当世颇有名望的十三名僧人和道士为主辩,其余参与者共计数百员。
各位皇子,朝廷内的重要官员均到场作为见证者。
皇帝高坐主位,威严道:“朕准尔等自由论辩,由礼部记录,切记辩论以礼当先,须以理服人。
一连强调‘礼’和‘理’,彰显着他对辩论秩序的看重。
礼部今日连低级官吏都出列在册,随时准备动笔。面色恭敬起身应是,实际内心一个个都快要崩溃。
整场记录下来,会累**的!!
礼部官员**的地方,容倦衣襟整齐地坐在一边,眉宇间竟不见丝毫不耐。他已经先一步执笔等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周围了解其为人的同僚都觉得他已经被气疯了。
不过容倦的好心情也没持续多久,他看见一道有段时间没瞧见的身影,目露困惑。
只见皇帝近侧,容承林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病态拔高的骨相让他外表显得更加阴鸷。
“怪了。
这种辩论少则数个时辰,多则几天,纵观历史,辩论十天半个月的都有。旁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场,对身体也是种极大的消耗,容承林却坚持带病出席。
便宜爹一向不干人事,也不知今天要发的是什么癫。
容承林只是瞥了容倦一眼随手端起茶盏殿门未关寒风让氤氲的热气遮住了表情。
这种反常立刻让容倦提起了几分戒心。
不止他一个人注意到这种异常大督办同样端起茶杯他望着这位身体虚弱整个人却更加琢磨不透的政敌。
“右相认为今日辩论哪一教会取胜?”
容承林冷冰冰回:“道。”
大督办及时注意到容承林回答的时候似乎瞄了眼一位道士手中的《道德经》。
双方斗了近二十载
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容承林被坑了这么多次本质都是输在这一点上。
今日大家关注的重点都在僧人和道士身上众目睽睽下或许还真的能做些什么。
大督办刚要派人提醒容倦小心些皇帝已经授意辩论开始。
各自放下杯盏场中僧人和道士蓄势待发。
礐渊子却忽而上前:“陛下。”
帝王面前他依旧是不卑不亢:“今日百官高僧齐聚实乃数百年一遇之盛事。小道望借众人之文气将气稍后理论间隙让丹炉运作如此丹成后效果更好。”
自从吃了几次丹药起效后皇帝现在已经热衷于此。
想到对方曾提到的长生丹目光火热:“**莫非是要炼增寿丸?”
礐渊子颔首并说道:“陛下乃紫薇大帝转世待丹成时或可遇神明托梦。”
“只是……”他话锋一转“这场上气息驳杂陛下又要主持辩论最好由某位皇子或是官吏守在炉前尝试入梦。”
皇子们自矜坐在原地实际闻言一个个变得眼热。
什么入梦不入梦只要这一层通神光环披在身上非同凡响。
僧人们则内心痛斥道士卖弄奇技淫巧。
皇帝:“任意皇子都行?”
礐渊子摇头“入梦传神谕者需是童子身。”
气氛凝固住了。
其余皇子的脸色冷了下来。所有皇子中只有年纪尚幼的五皇子符合。
皇帝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山中预言一事后他对五皇子总犯着层膈应不知道哪位臣子忽然来了一句:“谢将军好像也未曾娶妻婚配。”
有几名右相一派的大臣险些也跟着点头男人最容易在美色上栽跟头在座的一些没少想方设法给他塞美人刺客结果都失败了。
谢晏昼并
未否认。
皇帝心里膈应加倍。
卧榻之侧,好像有一只猛虎已经伸着爪子踩了过来。
在他内心的烦躁快要攀升到顶峰时,一道身影不疾不徐走了出来:“陛下,臣愿代劳。”
容倦施施然站在场地中央。
不少官员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好像被继母下毒,早早就不举了,上次便是靠这点翻案。
皇帝求证的目光也看向大督办。
督办司对这些臣子的私事,可是了如指掌。
大督办点了点头。
居然还有一个孤品。
皇帝此刻看容倦,可谓前所未有的顺眼,比起前两个人选,下面的这位臣子,那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他大手一挥,同意了茉莉花所请。
眼看容倦走向场中央,直接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这回轮到容承林费解。他握着杯盏的手一紧,不过很快,他又冷静地松开了。
“也好。”如此瞩目的位置,或许可以一箭双雕。
另一边礐渊子获首肯后,早有准备,道童领着宫人去抬丹炉。
他则对容倦道:“烦请大人先去沐浴焚香。”
容倦:“义不容辞。”
冬日里,容倦劳驾自己美美去暖屋泡了个澡,身心舒畅,最后偷塞了两口水果,补充一下维C。待他回来时,面色都红润了些。
场上丹炉已经开始运作,佛道双方更是辩论不停。
争执辩驳中,礐渊子抽空给他指定了位置。
这是双方在那晚雪夜达成的约定。
容倦同意让礼部将辩论时间定在初一,礐渊子则要配合他,在皇帝面前上演这么一出。
指定的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按照事前要求,容倦需要有丹炉做遮挡,不可太近,但又不能太远,相当于冬日蹭了一个免费地暖。
此刻他步履从容,衣冠楚楚朝着东南一角而去。
路过熟人,容倦面色沉静,腹部微抽,轻声腹语礼貌打着招呼。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汤姆布利伯。”
“大家晚安。”
大督办:“…”
赵靖渊:“……”
谢晏昼:“晚安。”
众目睽睽下,容倦洗洗睡了。
系统暂时封闭了听觉,今早被迫早早抵达皇家寺院的容倦,他很快便不省人事。
交易的本质是利己,容倦的目的很明确,他疯了才去当速记员!一场辩论写下来,手都要废了
,过后各自还要整理各自的记录,相互核对映照,进行总结提取。
咸鱼睡觉,工作量通通闪开!
今日辩论才是重中之重,面对突然就寝的少年人,大臣们有什么想法只能内心念叨两句,视线也不好多加投入,防止被皇帝认为是在走神。
辩论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
一位年近七十的僧人痛斥道家无君无父,礐渊子:“你们寺院塌了。”
僧人提出道与空的本质区别,礐渊子:“你们寺院塌了。”
从《道德经》到《玄妙内篇》,期间礐渊子不乏大量引经据典,只是落脚点全部停留在一处——
最近大量寺庙坍塌就是上天给的预警,继续纵容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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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侵占良田,恐怕还会有更多天罚。
几个来回后,一些经验老道的僧人开始察觉不对劲。
三番四次提到天罚,所谓何故?若是没有其他论点支撑,道门辩论必输无疑。
官员们可就没有这个警觉性了。
现在距离辩论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快坐不住的大有人在,加上大家都是天未亮就朝这边出发,越听越困。
除了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武将,还有吃了丹药精力格外充沛的皇帝,没几个能扛住的。
礼部的官员最痛苦,恨不得手脚并用来做记录。
长期保持同一姿势,容承林腿负担就更重了,肌肉微微痉挛,整个下肢像是僵掉了一样。
但他面上没有流露出多少异色,仿佛意志永远是第一位,甚至能主宰躯体。
看到外面天色反常的有些昏沉时,方才满意。
“呼~~”就在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支撑时,容倦早已从盘膝到卧倒,大家还得夸他睡的好。
不知道梦见什么,期间容倦还小小砸吧了一下嘴。
“……”
一个人入梦时的香甜状态是装不出来的,僧人和道士论的论的都快打起来了,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下如此快的入眠,中途还一直没醒过,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还真遇到神仙入梦。
文武百官彻底听不下去和尚和道士都在说什么,偷偷朝容倦投去羡慕的目光。
“就差给他一觉睡到天黑了。”
正暗戳戳地想着,天地光亮骤然减弱。
一语成谶,光亮进一步遭到极速抽取,不少负责记录的官员手一抖,整张纸都毁了。
众人纷纷朝外看去,仅仅数息之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顷刻间抹除太阳的光亮
。那瞬间的黑惊得人险些原地站了起来,有官员下意识惶恐道:“天狗、是天狗吞日……”
话音未落,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唯一零星的火光,是从丹炉的特殊火门中乍现,可惜根本不足以照亮视野范畴。
有人惶恐,更多人试图寻找光源,容承林面无表情坐着。
日蚀。
太史局那位果然有些本事,推断准了日子。不然若是有误差,还得另外想办法将辩论拖延几日。
他立时屈指敲了三下杯盏,一名僧人接收到信号,悄无声息离开自己的位置。
京中有见识的官员不少,很快也有人反应过来:“莫慌!是日蚀,阴侵阳。”
“太史局是吃闲饭的吗?事前居然没有测验出来。”
原因被道明,却丝毫无法减缓在场者的慌张,自古日蚀多是不祥之兆。
加之礐渊子先前不断强调天罚,潜意识里被种下的恐惧种子开始破土发芽。
皇帝本就贪生怕死到极致,稍微一点状况就紧张得不行,再次厉声呵斥宫人去点灯。
混乱的脚步声中,先前那僧人原本是朝丹炉而去,却意外撞到了人。
他连忙调整了方向,结果又撞到人。
丹炉附近的东南西北,像是已经饱和了。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本欲一石二鸟的僧人改朝另外一处走去。
同一时间,靠着低吼削弱恐惧感,皇帝神经刚刚得以缓和,下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惊恐的惨叫!
正如燃到极致的烛芯,瞬间啪得一下点燃漆黑世界中的焦灼。
扭曲痛苦的喘息中,周遭宫人们腿软地险些摔倒。
腥燥的鲜血味散得很快,大家不断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宫人们只得手忙脚乱寻找火烛。
日蚀持续的时间有限,早在烛火明亮前,高空中已经先一步云驱雾散。
在这光明突兀降临的几个呼吸前,四皇子喝了口茶压惊,七窍流血而亡。
位于高座上的皇帝听到惨叫声后,几次高呼:“护驾!”
他表情狰狞畏惧,身前空无一人。
下一刻,皇帝瞥见什么,叫喊的话语戛然而止。
丹炉一角,礐渊子,谢晏昼,还有一个似乎为寻找火烛恰好经过的小太监,容倦周遭被围得水泄不通。
连大督办的位置都不知何时靠近了容倦三分。
唯一被容倦在意识模糊间,及时推出去的赵靖渊,持刀相护的方向还没调整过来。
刚冲进来的禁军,没看到刺客,见状下意识也跟着先守在丹炉周围。
混乱之中,刚刚屏蔽听力的容倦被堵在丹炉附近,其实还未从睡梦中彻底清醒。
面前人影晃晃,护得太紧,挡得他差点被烟气呛晕过去。
“咳,咳咳……通风!快通风!”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容倦一身被动技。
周围人都要害他时,危险率约等于零。
全世界吻上来时,容倦危险率:百分百。
小剧场2:
辩论赛每个人都很忙。
容倦:忙着睡觉。
右相:忙忙碌碌暗害皇子,准备让假龙预言进一步烧起来。
礐渊子:全都是天罚!继续在右相搭建的舞台上默默摘桃子。
注:日蚀通日食,本文部分参考唐宋背景,日蚀预测技术提升,已经有成功验算出的例子,且误差不大。不得不说,老祖宗们还是很厉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