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身临
作品:《皇位非我不可吗》 第21章身临
【不容分说。】
既然要吐血,就不能只吐血,要伸出苍白的手指,摇摇欲坠地吐;要无声的控诉,捂住胸口地吐,要欲语血先流,声音轻得像叹息地吐。
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
“大人!”
陶勇根据容倦暗示拿着钱袋子去补贴商户,陶文则是冲上前,扶住他:“快,叫车,回相府。”
相府?
韩奎的雷达瞬间响了。
在被偷家了几次后,右相暗示过他几句。
韩奎以巡逻之名跟着容倦,原因之一便是防范对方故技重施,当即就要去阻止。
陶文据理力争:“阻碍朝廷命官去寻大夫医治,你意欲何为?”
韩奎抱臂冷笑:“哪只眼睛看到我阻止了?”
他虽然没阻止,但手下依旧去放了狠话,根本没有车夫敢来接单。
有一个拉推车的小贩见状怒从心底起,立刻就要推车过来,容倦却在这时摆了摆手,最终是陶文扶着他步行。
陶文心里其实也没底,低声再三确认是否真的不用叫大夫,容倦摇头:“不碍事。”
韩奎阻拦叫马车的得意还没持续两秒,视线扫过周围,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周围百姓义愤填膺,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也是满脸担忧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韩奎当然不在意蝼蚁们的心思。皇城脚下的百姓都在他的管辖范畴,手下人日常没少收受钱财,他本就名声不佳。
但不远处,明显还有几道不一样的身影。气质凛冽,腰背挺拔,大约是督办司的人。
“该死。”
督办司说不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毁容恒崧名誉的事情彻底泡汤,一通宣扬下,名声说不定更旺。
谁能想到有人说吐血就吐血,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奎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不知在想什么眼神阴暗,快步跟上容倦。
相府外,站了一排日常负责守护京畿地区的禁军。
管家走出来,看到容倦张大了嘴,不多时,郑婉急匆匆出现。
这一次,她连慈母不演了,脸色铁青道:“你怎么又来了?”
容倦柔柔弱弱的:“母亲何出此问?我回自己家。”
郑婉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后面韩奎突然发话了:“近日京中多流民,夫人放心,末将守在此,无人敢在相府造次。”
有人撑腰,
郑婉脸色这才好了些,冷笑着注视容倦。
她倒要看看对方敢不敢在禁军眼皮底下,干些出格的事情。
容倦走进府邸:“嚯。”
地面重新铺砌过,再过些时日就是秋季,相府已经提前换了些造景。
他每看向一处,府里人就紧张一分。
连容倦看假山,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
容倦:“……”
倒也不必如此。
真当他力拔山兮气盖世,把假山都带走吗?
显然容倦的征信已经在相府用完了,现在想在府里坐个车都不行。
从珍贵药材到珍贵人才,对方每次来都要带走点什么。府中如今基本都是郑婉心腹,打定主意一根草他也别想带走!
容倦这时嘴皮子动了动,陶文立刻扬声道:“受顾问先生所请,我们大人专门来取他的东西。”
“竖……”郑婉险些不小心骂出了脏话。
直到容恒燧赶过来,她才像是重新找了主心骨。
容恒燧的定性因为接连失利丧失,眼瞧着容倦要大摇大摆往门客居住的地方走,胸口的伤险些被气得裂开。
他走过去,警告道:“你强行掳走顾先生,竟还妄想来窃取他的财物。”
“那你去报官啊。”
“……”失主不在,怎么报?
容倦声音很轻,有理有据道:“顾先生已经决定留在将军府,除了日常衣物,那些素日最珍爱的书籍,自然都要带走。”
悠悠大放厥词时,容倦注意着府中动向。
有点意思。
便宜爹这个时候应该在府里,却没有出现制止。
同样关注这一点的还有容恒燧,他强行冷静下来,拦住要说话的郑婉,低声提醒说:“他毕竟也是父亲的孩子,如果直接赶人出府,肯定有御史会参父亲。”
容恒燧的脑子比起容承林和容倦差远了,但比郑婉还是强上不少。
他很确定顾问没有向容倦投诚,来这里闹一趟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
对面容倦态度似乎更嚣张了,扬起下巴:“顾先生说了,他和大哥的相交缘分正如《昭集》所著,春梦秋云,散如凫雁。”
“都已经散了,大哥还执拗什么呢?”
容恒燧没有再阻拦容倦拾掇顾问的东西。
在后者的喋喋不休中,容恒燧反复琢磨那句话。
顾先生应该是故意引这混蛋来的,肯定是要借这句话传递什么信息。
他要
赶紧去翻一翻《昭集》。
……
前院闹腾到了极致丝毫不影响代舍这边。
绿竹苍劲庭院内摆放的不是普通石桌表面通透温润像是玉一样柔滑。
容承林的绯色官衣和桌子颜色形成鲜明反差对面明明有人他却是一个人在下棋。
今日来时桌上摆了一局极难的残局。
最后一子落下容承林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穿薄衫的男子。
门客多长袖善舞宋明知例外他不喜和人打交道但又极好奢华享乐。如这院中光是仆从就有十来位有端茶送水还有扇风诵读的宋明知懒散时还会让人念书给他听。
目睹右相解了残局宋明知并无意外“外面闹腾的这么厉害?相爷不去瞧瞧?”
容承林:“燧儿能处理好。”
听他特意点出容恒燧
先是瞄了眼黑白分明的棋盘他才再道:“都云棋如人生。有时候分得再明白黑白棋本质也不过为棋子恰如文臣武将全部是陛下的臣子。”
容倦跑来闹腾容承林都没有什么反应这会儿神情却是有些明显的意动:“先生的意思是……”
宋明知笑而不语。
容承林静思片刻也笑了。
这是在暗示容恒燧可以走武将的路途。
如今党争严重这种安排很反常理细想倒未必是不行。军中谢晏昼独大主战陛下私心偏和自然希望有人能辖制住他。
“燧儿没有军功又毫无建树他若真在军中恐怕人微言轻。”
宋明知淡淡道:“兵部。”
陛下因五皇子私下偷偷向督办司求救已经起了疑心正是对他们不悦的时候。
容承林想到这里眼角的细纹一点点展开。
若在此时提一嘴平定叛乱时挨了一刀的功绩燧儿随便封个兵部小官应是不难。即便没有获封先给陛下留下一个印象明年参加科举后也能有一个好去处。
“先生大才。”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他现在的一桩麻烦事。
容承林满意后问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先生觉得你的师弟我这位好门生会当墙头草吗?”
天象一事乃是顾问献策一旦督办司撬开他的口会有很多麻烦。
“同门之谊罢了了解未必有多深。”宋明知半阖着眼已经有些送客的意思“只知道师弟喜欢惠州。”
容承
林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态度不快,和颜悦色离开。
惠州不大,当地官员又是他们的人,找到顾问的家人不难。
宋明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更别提目送丞相。
他摇了摇头,暗忖能找到就有鬼了。
一名奴仆不久**内,汇报前院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容倦专门跑一趟,说是为顾问取东西后,宋明知睁开眼,淡淡道:“你去顾问的院落跑一趟,留点神,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奴仆一头雾水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十分惊讶说:“真的有!那里有一本书!
宋明知翻开书。
“您怎么知道……
“收拾行李这种事情,犯不着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亲自做。
容恒崧专门去顾问的房间停留许久,多半另有蹊跷。
不过发现对方只留了本书,有些在宋明知意料之外。
一本以三国为名的书籍,宋明知博览群书,确定并未看过。
其中一张被折了起来,他翻开的瞬间,目光上下扫了几下,便浏览完文章内容。
章节名为《三顾茅庐》。
听说一名谋士颇有才能,主人公想要请他辅佐自己前往隆中。连续去了三次,直到第三次才见到谋士,谋士为他的诚意所打动,终于出山。
末尾处,用笔墨潦草加批注:一顾。
这是自信第三次来拜访时,定能说服自己?
天下竟有如此大言不惭之人。
昔日容恒崧顽固不化的劣徒形象,和今日巧妙留下信息的样子交互出现。
宋明知合上书:“有趣。
·
回去时,韩奎没有阻拦容倦叫车,容倦反而不干了。
“去,给我去叫辆车,记得付钱。
颐指气使的作态,让韩奎气笑了,若不是对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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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阶在身,他早就会说上些难听的话。
容倦回头看了眼相府的牌坊:“没有车,我就紧急住这里过夜了。
“……
韩奎最后还是给他叫了三辆,按照容倦的要求,陶家兄弟各自还要坐一辆。
作为容家的好儿郎,容倦离开相府从不空手,这次给顾问‘抄家’,也成功装了小半车东西。
车子上路后,系统纳闷:【我们不是要去见顾问的师兄?】
容倦用帕子擦去嘴角血渍,挑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不紧不慢道:“宋明知还在避世。
草率登门,大概率
会闭门不见,反而打草惊蛇。
“春梦秋云,散如凫雁。明知山路久远,亦使溪风送归。
诗句自他口中念诵,不疾不徐,轻重缓急刚刚好。
“我让这谋士归心,心甘情愿给我做小。
系统:【??】
“小脑。专用脑机。
顾问先来的,让他做大。
【……】你咋不说做大做强,让天下归心呢。
顾问作为撬开丞相府缺陷的杠杆之一,多少双眼睛盯着,谢晏昼怎么可能允许顾问私下传递信息,还是通过自己的口。
但凡宋明知聪明点,就该明白自己此行另有目的。
容倦百无聊赖道:“我猜,我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舟车劳顿,终于抵达将军府时,容倦犯困着下车。
才刚掀开车帘,他顿时感觉到不太好。
说不上原因,大概可以称之为第六感,容倦强撑着眼皮,很快看到了站在府邸门口的谢晏昼。
咦,管家不是说他去校场了?
此刻谢晏昼的神情,有些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不同的是,那次是无视,这一次那双眼睛是直接注视着自己。
谢晏昼全程眼尾压得极低,薄唇直抿,容倦甚至能感觉到那平静下藏着的暗流。
薛韧也在,戴着羊皮手套,笑眯眯说:“可以啊,听说你都会给自己催吐了。
顺着薛韧的视线往下,衣襟上的斑斑血迹如同红梅花,容倦不禁生出一个有些离谱的猜想:谢晏昼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故意吐血,而阴着一张脸。
来不及等他进一步确认,这两人已经转身朝府里走,薛韧半路做出一个让容倦跟过去的手势。
容倦不明所以,跟走了一段路。
前路漫漫,有感近日运动步数超标了,他试图开口表达想要去睡觉的诉求。
“我……
风中飘过来一阵浓烈的药味,打断了说话。
尽头处门是半敞开的,只见毗邻池塘边的一间小屋中,放着一个很大的药桶,浓郁的药味源源不断从里面散发出来。
容倦莫名觉得不妙。
薛韧命人又往里面添了些热水,才说:“前两天我离京去找了师父一趟,他老人家亲自开的方子。
方子,治病用的吗?
现在都这么猖狂了,以前背地里下药,如今光天化日下就行动了?容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不用感动。薛韧摆摆手
:“要谢就谢将军,他强令我去的,有些特殊药材还动用了点人情换到。”
药桶里不知放了什么,光是闻着都觉得辛辣,仿佛肺在灼烧。
容倦腿已经软了。
“心,心领了。”
“光心领有什么用,要身领。”薛韧提醒他身临其境:“药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一次需要泡够半个时辰,期间会有些痛,需要留人防止晕厥溺毙。”
都要防晕了,那是一般的痛吗?!
容倦一步步小心后退,快到门槛处,转身就要逃跑,结果脸当场撞到了坚硬的肌肉。
受力点错误,鼻尖都有些撞红,看上去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哭鼻子感。
可惜在场者均是冷硬心肠。
吱哑——
随着谢晏昼胳膊一动,阳光被关上的屋门阻挡,屋内阴森森的,只剩下不知名的药桶在咕噜噜冒泡。
“进去。”谢晏昼看着容倦,语气不容分说。
抬头对视的瞬间,容倦想起做官前一日的噩梦,谢晏昼指挥两名亲卫押住他,再残忍地让人给自己灌补药。
梦里的细节至今很清楚。
噩梦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野史:帝勤,远赴他乡,为贤士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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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士:远离家乡,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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