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雪夜独行

作品:《绑架夜我生死不明,丈夫和新欢直播激吻

    “近日,年仅十九岁的乔氏千金乔宁一举摘得摄影界荷赛金奖。”


    “据悉,该奖是世界上最大、最有威望的新闻摄影比赛,她也因此被称为——天才摄影师。”


    荷奖,是摄影界的殿堂。


    六年前,乔宁远赴荷兰,颁奖现场掌声雷动,少女高举奖杯,笑容灿烂。


    舞台上落在她身上的光远不如她本人的星光耀眼。


    国内在第一时间转播颁奖现场,无数主持人争相播报新闻。


    “据我所知,您的男友也来到了现场。”


    主持人将话筒对准她,乔宁有些羞涩地回答了是。


    “想听听他有什么话对您说吗?”


    “哇——”


    台下纷纷起哄,热烈的氛围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陆淮颂在人群中迎着追光而立,隔着欢呼声专注地同乔宁对视。


    薄唇开合间,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


    他说:“我清楚地看见你。”


    乔宁的心猛地一颤。


    脑子里响起了昨晚海风习习,陆淮颂在背后环抱着她,低沉温和的嗓音裹着风声,像一捧流经手掌的沙砾。


    “阿宁,你知道吗?”


    “哈萨克文化里,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爱情,是由于被看见,所以在哈萨克语中,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我的眼里只有你。”


    那时乔宁觉得她拥有一切,人生已经不能再圆满了。


    ……


    不过几年,天旋地转间,命运急转而下。


    三年前。


    “紧急通报,经核实,三年前荷赛金奖得主乔宁所呈作品为抄袭。”


    新闻支持人语速飞快地转播新闻,“主委会震怒,对自己的失察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同时表态,摄影界绝不允许有抄袭舞弊的事件发生。”


    “特此收回乔宁小姐的金奖,永久剥夺其参赛资格!”


    那天,乔宁站在商场大屏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热烈的颁奖现场由鲜活变成黑白,手机在包里狂震。


    质疑的信息、邮件像漫天大雪般向她涌来。


    将奖杯寄回主委会的那天,她看着窗外枝桠新长出来的翠绿,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嘲弄声。


    -


    乔宁吸了吸鼻子,忍住心底的酸涩,很快筛掉了一切有关摄影类的工作。


    为了能尽快找到工作,乔宁几乎把能看得过去的公司都投了简历。


    一切都完成后,她来到钟灵的卧室前,准备叫她吃饭。


    “爸,怎么了?”


    门内传来钟灵漫不经心的嗓音。


    “什么?你们要来海城?”


    由于她开的是免提,乔宁不费力地听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这不是你邻居陈阿姨生病了吗?家里人想着手术到海城来做,大城市医疗也有保障,就想去你那借住几天。”


    “但……”


    钟灵有些犹豫。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愿意了?陈阿姨从小到大帮助了咱家多少,你那不是有空房吗?让她住着。”


    “不是,爸,我这里有人……”


    钟灵连忙解释。


    “别废话,就这样,他们明天的高铁,直接到你家。”


    钟爸当机立断,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不是,都不带商量一下的。”


    钟灵气得把手机甩到一边,满脑门官司地打开门,发现乔宁就站在门口。


    登时很是尴尬,“宁宁,你都听见了?”


    “嗯。”


    乔宁点点头。


    钟灵挠了挠头,“没事,你想住就住,我让他们住酒店去,酒店环境多好。”


    乔宁故作轻松地摆了个哭脸,“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同居的日子了,那我只好回云景湾享受我的大别墅了。”


    “害!”钟灵噗呲笑了,“你小汁怪会享受的!”


    两人乐呵呵地去吃午饭。


    嘻嘻哈哈后,钟灵正经地问她,“宁宁,还没问你呢,你和那渣男怎么样了?婚离了吗?”


    闻言,乔宁笑容一僵,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离了,过几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那就好!普天同庆!”


    钟灵仪式感十足地鼓掌,却还是忍不住唏嘘,“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宁宁,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敢相信,陆淮颂怎么能变得那么狠?”


    钟灵皱眉,眼中尽是陷入往事的迷惘。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疫情,海城封城,雪积得有家门口的石墩子差不多高,”钟灵边说边比画,“连出门都得先清条道。”


    “当时你有点小感冒,家里药全用完了。不对,不止家里没药,当时整个海城都是一药难求,我就跟他提了一嘴。”


    钟灵夸张地比了个“1”的手势。


    “你们俩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隔了那么老远,他硬是不知从哪搞的药,冒着大雪跑到你家给你送药。”


    “隔天就发了高烧,40度,多危险哪。”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由于当时雪太厚了,车辆不让通行,所以他…”


    乔宁心里一颤,声音很轻,“所以什么?”


    “所以他是走过来的!”


    “整整五十公里啊,乔宁,雪那么大,他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才把药拿给我。”


    “整整一夜啊,人估计都冻傻了,难怪把药交给我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什么?


    乔宁定在原地,脸上有少见的茫然。


    “我从那时候就觉得,你俩能好一辈子。”


    “谁知道后来成了那样。”


    钟灵絮絮叨叨地表达,乔宁握着发烫的玻璃杯,怔怔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手都红了也忘了撒手。


    居然是这样的。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乔宁当然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当时她因为一件小事和陆淮颂生气,不想见他,所以钟灵把药送过来时她也就消气了。


    只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药是保镖送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知道了真相。


    为什么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但凡早几年呢?


    老天真是个捉弄人的好手。


    乔宁笑得悲凉。


    “你说你爸撞人那事,你也不知情啊,我觉得差不多发泄发泄得了,非把人往死里整。”


    钟灵越说越气,脸都红了。


    “不说了,烦都烦死了。”


    最终愤怒地把碗拿到水槽上洗,独留乔宁一人坐在原地发呆。


    过去太美好了,怨不得她始终不肯放手。


    乔宁吸了吸鼻子,也走到水槽帮忙。


    家务活结束后,钟灵又躺回床上呼呼大睡。


    乔宁抱着电脑来到书房,表情早就不复刚才的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