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人犯的女儿,也配谈祭拜
作品:《绑架夜我生死不明,丈夫和新欢直播激吻》 “你好,我想见陆总。”
前台上下打量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有些嫌弃地问,“你叫什么?”
乔宁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当初父亲撞人的事被媒体大肆报道,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她的名字、照片一度在社交软件上滚动播放。
很多人光是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叫什么?”
前台有些不耐烦。
“乔宁。”
也许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前台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总裁不见。”
乔宁毫不意外,“那这份文件给他送过去,可以吗?”
“不好意思,总裁说了,无论什么东西都不收。”
“但这是……”
前台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她,“都说不收了。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打秋风了。”
乔宁脸色一白,有些难堪地退到一旁。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乔大小姐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乔宁回头,见林笑和顾清瑶笑意吟吟地从电梯里出来。
“颂哥刚喝完清瑶送的汤,你来这干什么?”
乔宁的视线移到顾清瑶手上提着的保温盒,呼吸有些不畅。
“手里拿着什么?”林笑瞥了她一眼,忽然一拍脑袋,“我忘了你进不去了,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
乔宁警惕地看着她,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
有人拉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顾清瑶。
“能跟我谈谈吗?我没有恶意。”
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要不是她吃过亏,或许就信了顾清瑶的鬼话。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宁蹙眉,将衣角抽走,离开了陆氏。
“清瑶,你看她什么态度嘛。”
林笑不满。
“没事,她嚣张不了几天。”
顾清瑶看着她的背影,敛起了笑容
离开陆氏后,乔宁先拐去花店订了一束花,才回到云景湾。
“下次再让他签字吧。”
她攥着手里的协议书,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
次日。
“铃铃铃。”
尖厉的闹铃声划破寂静的空气,乔宁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才五点,卧室早已天光大作,夏天的天总是亮得很快。
她匆匆收拾好自己,捧着花店送来的花束,掐着点上了网约车。
一个小时后到了凤凰山。
司机把车开到半山腰就停下了,乔宁下车时,触摸到空气中飘来的丝丝细雨。
她熟练地躲在大树下,看着公路上一辆接一辆的黑色劳斯莱斯依次上山。
心像放在火上烤,片刻不得安宁。
今天是陆承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乔宁都会偷偷过来,等陆家人祭拜结束,才上前。
车辆行至半山腰便停下,保镖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
陆淮颂修长的腿迈出车外,一身纯黑手工西装,他微微抬头,冷峻的面容显得愈发深邃。
周身气压却低得吓人。
跟在他身后的是陆筝,陆淮颂的亲妹妹。
哪怕掩饰得很好,还是能看到她红肿的双眼。
小雨在这时候变成中雨。
陆家人到齐后自发在墓前站成一排,周遭是沉默的,偶尔能听到雨珠砸到地上的“噼啪”声。
“爸,我来看你了。”
陆筝抱着鲜花,哭腔很明显。
乔宁忍不住瑟缩一下。
“哥,你在那边好好的,这边都有我照顾。”
陆二伯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轻声叹气。
一个小时后,雨势忽然变大。
“要不回去了吧,我看这雨,短时间停不了啊。”
三婶用手护着头,脚步一刻未停。
“走吧,都走吧。”
陆家人陆陆续续离开了,除了陆淮颂。
“哥,你怎么还不走?”
“你先回去,我等下回。”
陆筝走后,墓前只剩一个人。
密集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到乔宁脸上。
倚在树下的花束被雨浇透,可怜巴巴地垂下头。
滂沱大雨里,陆淮颂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墓前,深色的衣料早被打透,宽肩微垂,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下雨了还不走?
密不透风的雨幕中,乔宁几乎看不清他的背影,却奇异般地感受到他的痛苦。
心像被无数蚂蚁啃噬,她不自觉地扣着树皮,指尖缓慢渗出血,企图让身体上的痛盖住心里上的痛。
脑子一片混沌,乔宁忽然想到六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雨。
当时她和陆淮颂还是异国恋,那年冬天第一份草莓蛋糕的梗特别火,钟灵一大早发了男友送的草莓蛋糕的照片给她。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乔宁忽然觉得特别委屈,打电话冲陆淮颂没头没尾地哭诉了一通,挂断电话才察觉自己的无理取闹。
整整一万千米的距离,哪里是说来就能来的。
凌晨一点,她接到陆淮颂的电话,叫她去阳台。
那晚下了很大的雨,她走到阳台,却看到陆淮颂左手拿着草莓花束,右手提着亲手做的草莓蛋糕,冲她得意扬扬地挑眉。
他连伞都来不及撑,就那样站在雨里。
那一刻,乔宁以为他们会相爱一辈子。
……
乔宁近几年已经很少想起过去的事了,那没有意义。
她和陆淮颂之间,隔着人命,隔着生死。
早就回不去了。
思绪回笼,她突然听到许言的声音。
“陆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也不撑伞?”
许言赶紧把伞移向老板。
“走吧。”
陆淮颂声音沙哑。
乔宁看着他走远,向前一步,却忘了山路泥泞,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更加湿滑,不留神滑到地上。
尾椎骨生疼。
“嘶。”
她倒吸一口气,手撑着树干,刚想站起来,一抬头,陆淮颂撑伞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乔宁瞳孔一缩,暗道不好。
“你怎么在这?”
陆淮颂抬步走来,垂眸,眼底一片冷色。
乔宁咬牙站起来,后退一步,背紧紧贴着树干。
“你来这干什么?”
“我…”乔宁舔了舔湿润的唇,强装镇定,“我来爬山,然后…不小心走到这了。”
陆淮颂瞥了一旁被雨毁得面目全非的菊花,没说话。
周遭只剩激烈的雨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宁有些呼吸不畅。
“你…”
她微微抬头,却被陆淮颂骇人的神色吓到了。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他轻轻开口,“你说你来爬山。”
“谁他妈信!”
乔宁被吓得一抖,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沉重而冰冷。
陆淮颂早就将她视为杀父仇人,在这种场合遇到她,愤怒是一瞬间的事。
“怎么?人死了你们乔家还不肯放过?”
“要掘坟还是开棺?”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乔宁看着他眉宇间藏也藏不住的戾气,心底涌起巨大的无力感。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她不断重复,试图平息陆淮颂的怒火
我只是想来祭拜……”
“祭拜?”
陆淮颂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手将伞丢弃,紧紧握住乔宁的肩膀,猛地提高音量。
“杀人凶手的女儿,也配谈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