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原书女主叶隼恪,逾越

作品:《炮灰他找人攻略凶残反派夫人

    晓色破雾,石板路润,露珠闪烁,蜿蜒入幽林深处。


    宿远封本来想的挺好,但刚一转醒,一动弹。


    臀上那如火烧般的剧痛便瞬间袭来,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身子也再度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他豪情壮志被浇了个透心凉。


    只能落寞地蜷缩在这一方绣着繁复花纹的锦衾之中。


    眼神空洞地望着床帏顶,像要把这层薄薄的布料望穿。


    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


    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时光像停滞了,他每天只能干巴巴地在床上躺着,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快被磨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


    只觉那疼痛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


    可这事儿说到底是自己闯的祸,就算心里委屈,也不敢埋怨别人。


    所幸,他的亲信消息灵通,探听而来的消息,详尽非常。


    听闻山寨与姚濯平配合无间,一路势如破竹,连战连捷,把官府那帮人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鼠窜。


    此番官府围剿历时十五日,以山寨胜利落下帷幕。


    初时,山寨2200人,新招奴兵300人并持续增加,官府军35000。


    战后,山寨,阵亡620人,无人被俘,新增奴兵1000人。官兵,阵亡18000人,2000人被俘。


    激战过后,战果惊世。


    此役,裴明辞以少胜多,声名大震。


    虽百姓多有不问战事者,却不妨碍其名越晖州,向周边席卷而去,传至他方之地。


    正值天下大乱之势初显,这一战,无疑给本就动荡的时局添了一把火,令各方势力侧目。


    一时间,裴明辞三字出现在各方密谈,商榷中,成为瞩目的变数。


    此前她颁布的召令,权贵初始嗤之以鼻,战后见其才能、麾下战力与壮大之势,纵有歹意,忆及此战结果与裴氏谋略,亦只能按下心思,三思而后行。


    投奔者更是纷至沓来,聚其麾下。


    日轮渐沉,余晖将天边染得一片橙红,恰似一幅绮丽的织锦。


    宿远封正百无聊赖,亲信带来消息说是裴明辞与姚濯平已然去赴庆功宴了。


    宿远封本恹恹地歪在榻上,听闻此讯。


    他一个挺身就要下床,全然不顾臀上的伤痛扯得他嘴角一抽。


    刚起身,便疼得“嘶”了一声,身子晃了晃,又跌回榻上。


    但这点挫折哪能打消他的念头。


    他稳了稳身形,朝着一旁的亲信道“我也要去凑凑热闹。”


    站在旁边的亲信身形高挑消瘦,一袭黑色的利落劲装衬得身姿挺拔,腰上挎着的长刀。


    他陈述事实“你身上有伤,还在关禁闭。”


    这护卫可是裴明辞专门派来的,定是身手不凡。


    而且既为裴明辞的人,肯定不把杨映篁那些规矩放在眼里。


    于是,宿远封试探着开口“要是我铁了心要出去,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护卫斜眼瞟了瞟宿远封,过了会儿,声音低沉却很有底气地说“行。”


    宿远封一听,阴霾一扫而空,赶忙催着护卫带他动身。


    一路上,宿远封强忍着伤痛,一瘸一拐地走着。每一步落下,臀上便传来钻心的疼,可他咬着牙,硬是不肯停歇。


    待走到举办庆功宴的地方,入眼便是满桌的珍馐美馔,酒坛林立,酒香四溢。


    屋内坐满了人,众人谈笑风生,眉眼间尽是胜利的喜悦,意气风发。


    裴明辞端坐上位,在这喧闹的氛围中,唯有她一脸平静。


    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让旁人都不自觉地与她保持几分敬重的距离。


    宿远封目光扫动,忽地发现杨映篁今日竟未着以往那身以竹子为饰的衣衫,而是换了身黑色衣衫。


    仔细瞧去,杨映篁身形比以往消瘦了许多,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尤为惹眼的是,他眼下带着青黑,若被浓重的阴气浸染,


    平日里那种一丝不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反倒因这消瘦与青黑,再配上一身黑色衣裳,散发出一种森冷的气质。


    让人忍不住心底发怵。


    靠近裴明辞的皆是些地位颇高之人,显然是至关重要的角色。


    其中有两个男子令他格外留意。


    一位身形偏瘦,双肩略显单薄,五官线条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透着股英气。


    窄袖束腰,虽显瘦却不显瘦弱,反而给人以灵动矫健之感。


    他注意力似乎全在裴明辞身上。


    目光时不时便飘向裴明辞,眼神中透着些看不懂的情绪,复杂难明。


    另有一位陌生男子,他身姿伟岸,面庞线条硬朗。


    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透着坚毅与正气,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一看便是在沙场上历经磨炼之人。


    屋内还有不少宿远封眼熟的文景堂之人。


    此外,更有一群身着崭新甲胄的,陌生军士,年龄性别各异,却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坚毅,想来是战斗力不凡。


    宿远封心下猜测,这些许就是裴明辞新组建的军队。


    他的视线继续游走,忽地定在一个座位靠前的人身上,那人正是5号擂台的胜者。


    只见他个头虽小却昂首挺胸,坐姿端正。


    因这座位的远近彰显着地位,他能坐得离裴明辞如此之近,想必是在近日的战事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宿远封刚一踏入宴厅,刹那间,原本的喧闹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


    尤其是杨映篁,那眼神像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冷得刺骨。


    宿远封一顿,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瞬间遍布全身。


    看他身形僵住,亲信低声与他介绍。“身形偏瘦的是叶隼恪,身姿伟岸的是姚濯平。”


    叶隼恪便是原书女主。这一身打扮,怪不得能女扮男装这么久,他压根儿没看出来是女子。


    那裴明辞身旁便是姚濯平。


    宿远封庆幸,正好为了方便他今日这行动。


    当下,他强装镇定,缓缓向裴明辞那边挪动,一边道。


    “各位兄弟,前些日子我不慎染病,卧床不起,这场大战都没帮上忙,实在愧疚。多亏各位奋力拼。”


    “还有姚都尉仗义出手,咱们才能大获全胜,辛苦大家了!”言罢,他还特意朝着姚濯平拱了拱手,以示敬意,礼数周全。


    可姚濯平仿若未闻,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端着酒杯,自顾自地畅饮。


    宿远封表示他很理解。


    毕竟这原主杀了人家兄弟,人家不找自己的麻烦已是万幸,这般冷遇倒也在情理之中。


    接着,他又眼神中透着一丝讨好朝裴明辞笑说,“夫人,这场仗您劳心费力,辛苦了。”


    裴明辞却也像没看见他一般,神色淡然,未予回应。


    仿佛宿远封根本不存在,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接连两次冷遇,宿远封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


    好在他脸皮够厚。


    且他心里也清楚,书中写裴明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性格阴晴不定。


    如今对他这般,比平时对他温柔的时候来的真实,自在。


    短暂的窘迫之后,他迅速调整心态,扭头对旁边的侍从小声说“给我搬个凳子。”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自然。


    侍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犹豫之色,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裴明辞,像在等待裴明辞的指示。


    可裴明辞没有任何反应,既不点头应允,也不摇头拒绝。


    侍从便没动。


    一时间,宴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宿远封本就身负重伤,这一番折腾下来,体力早已透支,双腿想灌了铅一般沉重,脚下一个不稳,身形微微晃动。


    疼得他额头上冷汗直冒,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若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盈盈欲坠。


    但即便如此,他仍咬着着,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更让人怜惜。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主越来越有威望了。这么多场胜仗打下来,这山寨毅然已经成为她的一言堂了吧。


    也不对他装的温柔了。


    连理都不想理了。


    恐怕这寨中的人本来就对大当家不满,从前是有管家压着,他还能维持大当家的体面。现如今管家第一次对他使了这么重的惩罚,卧病在床却没有一人去看他。


    他这混的也忒惨了。


    姚濯平瞧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嘲讽,又似在幸灾乐祸。


    这几日下来,这山寨之中,上到关乎生死存亡的战略布局,下至物资调配,桩桩件件,裴明辞指挥若定,麾下众人对她无不心悦诚服。


    暂别数日,山寨已然是她的一言堂了。


    这般能耐,实在是令他折服。


    叶隼恪瞧见宿远封这狼狈样,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片刻后,杨映篁微微皱眉,似不耐地开口“给他搬个凳子。”


    侍从听了,看裴明辞默许,便赶忙去搬来一张雕花梨木凳。


    因为宿远封就站在裴明辞旁边,侍从将凳子放到他旁边,宿远封这才缓缓坐下。


    他长舒了一口气。


    场面总算没那么难堪了。


    还是管家好啊,他太对不起管家了。


    厅中,一张长方形的乌木桌光可鉴人,裴明辞独自坐在一端,气场仿若实质。


    宿远封就坐在裴明辞旁边的拐角处,位置倒是颇为“亲近”。


    而他旁边是姚濯平,杨映篁则坐在姚濯平的对面。


    宿远封刚一坐下,脸色因疼痛瞬间扭曲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思绪飘飞,暗自琢磨。


    今天裴明辞看到他没有摸他的手,看来上次与杨映篁牵线挺有效果。


    可惜杨映篁不愿意。


    此时,众人的交谈声再度响起。


    将领们分享着战场上的英勇事迹。


    另一拨谋士文人人则互相吹捧,用词极尽华丽。


    裴明辞与姚濯平时而轻声交谈几句,裴明辞眼神专注地倾听着,偶尔微微点头。


    叶隼恪偶尔搭话,裴明辞亦是嘴角含笑。


    宿远封坐在一旁瞧着,发觉叶隼恪看向裴明辞的眼神透着别样的光亮。


    可他心中一直惦记着“东洲之行”一事。


    他们一直不提,是已经商议过吗。


    可瞧这情形,又全然不像。


    犹豫再三,他终是按捺不住,清了清嗓子,朝姚濯平开口问道“姚都尉,听闻你们那边战局吃紧,不知何时启程?”


    姚濯平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


    心中恨意瞬间翻涌,当下便冷了脸色,不愿与他多言。


    宿远封碰了一鼻子灰,顿感尴尬。


    正当宿远封窘迫之时,杨映篁在一旁出声道“他们明日便出发。”


    宿远封下意识看向裴明辞,不禁惊愕出声“你们怎么这么快?”


    他怎么知道她也要去。裴明辞轻轻挑眉,神色未露分毫。


    她微微仰头,轻抿一口酒。目光扫向站在宿远封身后的亲信,那亲信微微摇了摇头。


    裴明辞薄唇轻启“你想去?”


    宿远封简直受宠若惊,原本他还以为裴明辞不会再搭理自己。


    满心欢喜,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切与雀跃,连忙说道“想去,想去。”


    杨映篁却立刻出言阻拦,神色冷峻“不能去!”


    宿远封此前杀了姚濯平那么多兄弟,此去姚濯平的地盘,无异于羊入虎口,必是凶多吉少。


    宿远封却铁了心,挺直腰背,朗声道“不用担心我,此去一路,有夫人在,料也无妨。”


    言罢,眼神中透着几分期许望向裴明辞。


    杨映篁仍皱着眉头,欲再阻止。


    裴明辞却微微抬手,打断了杨映篁未出口的话“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


    杨映篁眼神复杂。


    终是道“……既然如此,那一路便劳烦夫人费心了。”


    裴明辞微颔“我不在的时日,山寨中的诸事就交予杨先生了。”


    “定不辜负夫人的托付。”


    此时,文景堂内众人看似在热络聊天,实则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来。


    心中纳罕,这二人怎的突然没了先前的不对劲。


    瞧着这般平和正常。


    裴明辞还是那般平静。


    杨映篁除却开始身着黑衣,言行举止也无异样。与裴明辞交流再没了那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紧绷氛围。


    宿远封心思转得飞快,开口问道“咱们此番如何前往?”


    裴明辞手把玩着酒杯“与军队分开,乔装便衣而行,一路上还得劳烦叶大人护送。”


    叶隼恪起身拱手“能护裴小姐周全,乃我之荣幸,不足挂齿。”


    宿远封看向姚濯平,笑容和善,试图降低一下他的敌意,“姚都尉去不去?”


    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若是姚濯平同行,自己身边便多了两个“男嘉宾”,说不定还能撮合撮合。


    姚濯平没料到宿远封吃了冷遇,会再次提及自己。


    迎着他的笑容,神色一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去。”


    宿远封倒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依旧笑意盈盈。


    宴会开的时间已久,裴明辞不多做停留,起身告辞。


    叶隼恪见状,亦起身,“我也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姚濯平知晓她素日不爱多饮酒,便挥挥手,允她离去。


    宿远封见机行事,搬着凳子挪到姚濯平身旁,满脸堆笑,极为殷勤地为姚濯平斟满酒。


    姚濯平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他本就不是冲着这庆功宴而来,他与这些恶匪没什么好说的。


    来此是为了裴明辞的面子。


    宿远封觍着脸继续道“不知姚都尉可否婚配呀?”


    这话一出口,杨映篁眼神瞬间锐利如隼,似一道寒芒射向宿远封,满是警告。


    宿远封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了一下。


    姚濯平看着宿远封这般殷勤过头的模样,不禁冷哼一声。


    刚才宿远封说要一块儿去,不知道这个宿远封是不怕死,还是小觑了他。


    现在反应过来即将踏入他的地盘。


    这般上赶着讨好,又有何用?


    兄弟们的血海深仇,永远横亘在他心间,如何能轻易忘却。


    这般想着,姚濯平便不再搭理宿远封。


    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猛地拂袖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宿远封瞧着姚濯平远去的背影,


    心中两个字——完了。


    这仇结得实在太大了,可当下又没法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并非原身。


    正兀自出神,杨映篁声音仿若裹挟着冰碴,透着浓浓的警告之意“收起你的小心思。”


    宿远封现在对他又愧又怕,忙不迭点头应道“好,好。”


    徐步而出,柔风携初春风息拂面,惬意满怀。


    姚濯平行至半途,抬眼望去。


    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小径上。


    他心中一动,想再与裴明辞谈谈合作。


    沿着蜿蜒小道前行,不多时,便见裴明辞和叶隼恪正闲坐在亭中,时不时交谈。


    亭子周遭,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若绿色的幔帐,随风轻摆。


    草地初露绿意,嫩绿的小草挨挨挤挤。


    裴明辞微微后仰,靠在亭柱上,眼眸半阖,神情悠然自得。


    叶隼恪亦是难得地放松下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此刻柔和许多。


    目光随意地在周围景致上流转,尽显闲适惬意。


    这般悠然之态,连姚濯平都未曾见过。


    姚濯平走近,裴明辞敏锐抬眸“姚公子,既来了,可要一同在此醒醒酒?”


    姚濯平微颔首,撩袍入座。


    三人表面看只裴明辞一人为女子。


    但山寨中裴明辞说一不二,且裴明辞气势迫人,如今即使神情悠闲仍旧让人不敢冒犯。


    恐怕旁人看到三人也不会敢生出旖旎心思,不敢传什么闲话。


    他目光转向裴明辞,终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承蒙裴小姐救命之恩,这些时日合作下来,在下对裴小姐更是佩服有加。”


    “只是在下实在不解,裴小姐为何应允同我前往东洲?”


    裴明辞目光望向远处夜色“如今这朝堂,腐朽不堪,令人失望。”


    “听闻那东洲王倒似有几分雄才大略,我想去探个究竟,瞧瞧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姚濯平心中一动,裴明辞如此才能,若能与他们携手,无疑如虎添翼。


    忙道“裴小姐之才,在下钦佩不已,实不该与那些山野匪类有所纠葛,东洲才是裴小姐施展拳脚之地。”


    裴明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轻声道“但愿那东洲王不会让我失望。”


    姚濯平坐直身子,言辞恳切“裴小姐放心,东洲王是难得的豪杰,我素日里极为敬重。”


    “裴小姐如此人物,他定然赏识有加,在下也定会在密报中,多多为裴小姐美言,保准让东洲王对裴小姐青眼相看。”


    “况且,裴小姐所训练的军队,纪律严明,战力非凡,若能相助,大事何愁不成?”


    他似是难掩心中激动,起身拱手“事不宜迟,我这便告退,去将裴小姐心意书于密报之上。”


    说罢,转身看向叶隼恪“可要一同离去?”


    叶隼恪摇头“我再待一会儿。”


    待姚濯平身影消失不见,叶隼恪才敛了笑容,神色略显忐忑。


    “裴小姐,我要不要直接跟他坦白,我早已投身您的麾下?这般欺瞒于他,我心中实难安。”


    裴明辞目光温润如水,轻声安抚


    “你既想说,便去说吧,莫要有心理负担。”


    “只是,你爷爷尚在东洲,你就不怕姚濯平知晓后,对你爷爷不利?亦或是东洲王借此拿捏于你?”


    叶隼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眼眶微红“谢裴小姐关心。姚濯平正直豪爽,多次帮我隐瞒女扮男装之事,绝非狭隘小人。况且主上既有与他们合作之意,料想他们也不会为难爷爷。”


    “主上,恳请允我护送您前往东洲。”


    两人本来的商量是庆功宴以后,叶隼恪便推辞了此次的护送,统领裴明辞1000人马,但是叶隼恪实在不放心。


    裴明辞这般信任她,她自是满心崇敬,唯愿护裴明辞周全。


    当下便想着他人暂代领兵之责。


    “我想嘱托江兄弟暂代领兵之责。”


    她说的是5号擂台胜者。


    裴明辞看着她“准了,你既有此心,便去做。”


    这类人,心怀壮志,又背负深仇,心中有亲人难以割舍,在别处难寻公平,唯在自己麾下能一展抱负。


    如此,倒也好掌控。


    况且瞧她如今这满眼崇拜之色,忠诚度自是毋庸置疑。


    两人分离。


    裴明辞回到屋内,继续埋首处理诸多事宜。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上晃荡。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悄然潜入。


    言谈中提及宿远封曾询问姚濯平婚配一事。


    小翠面露愠色“这宿远封到底想干什么?怎的一直把主上往外推?依我看,莫如将他除了,替换了他,省得心烦。”


    裴明辞手中笔不停,神色平静,缓缓开口“不必。”


    宿远封身上迷雾重重,种种作为,仿若能预知后事一般。


    行为举止又与往昔大相径庭,留着他,她有大用处。


    当第一缕晨曦轻柔地穿透云层,新的一天悄然拉开序幕。


    次日清晨,庭院中一片忙碌景象。


    众人齐聚,即将踏上东行之路。


    宿远封像即将出游的孩童,大包小包收拾了一通。


    行囊鼓鼓囊囊,各类物什塞得满满当当,从衣物细软到稀奇小玩意儿,应有尽有,瞧那模样,似是要把整个家当都带上。


    他时不时还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儿。


    一旁,宿远封的亲信身上也挂满了宿远封实在装不下的物件,大包小包层层叠叠。


    杨映篁身姿挺拔如竹,静静地站在一旁送行。


    裴明辞上前,道“杨先生,等我的好消息罢。”


    几日前,他们便已在长谈,对当下局势剖析入微。


    东洲王叛乱在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天下即将陷入混乱。


    待打赢征东军,便是这山寨起兵、逐鹿中原的绝佳时机。


    杨映篁神色凝重,“在下静候佳音,唯愿……诸事顺遂,平安归来。”


    裴明辞微微点头,神色淡然中透着自信,侧目看向一旁兴奋过头的宿远封,又转向杨映篁,承诺道“自然,我也会护好宿远封周全。”


    杨映篁眼中闪过晦涩。


    他知道裴明辞定是瞧不上宿远封的。


    恐怕上次牵宿远封的手是为了安抚众人,如今她的威信日益深重,连他都快比不上了。


    现在在他面前连装也不装了,直呼宿远封的大名。


    若不是为了合作,想必裴明辞理都不会理宿远封。


    他倒是不担心裴明辞对宿远封做什么,毕竟宿远封的身份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但……裴明辞也是重要的一环。


    他刚才是想让裴明辞自己保重。


    但以裴明辞的才智,是用不到他多嘱咐的。


    且由他来嘱咐太过逾越了。


    姚濯平站在一旁,神情复杂难明,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站在裴明辞身旁的叶隼恪。


    叶隼恪倒是神色坦然,波澜不惊,始终紧紧跟随着裴明辞。


    小翠亦步亦趋也站在裴明辞身旁,与叶隼恪一左一右。


    众人把行囊放入马车,向着东洲进发。


    一切一切隐没在晨光之中。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