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想抱抱她,让她不要难过

作品:《雄竞万人迷,团宠嫡女她杀疯了

    沈锦不是没怀疑过。


    从她刚穿越确定醉仙居的药是郑氏母女做的手脚之后,她就起了疑心。


    郑氏是人又不是机器。


    只是一次认亲,从未有过接触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抹杀掉十八年来的母女情分?


    她不止一次回顾过原身的过往,早就怀疑侯府那些所谓的纵容,是一种变相的捧杀。


    郑氏此刻失了智脱口而出的话,更印证了她的猜测,同时又让她感到费解。


    未施粉黛的小脸流露出纯真和疑惑。


    为那个死在母亲算计下的可怜姑娘,问:“既然你早已知晓真相,当年为何不说?这十多年来又为何要一再纵容我?沈惜珠回府前,我的衣食住行,你从未苛待过。”


    “大到衣物用料,饮食起居,小到款式花色,几乎竭尽所能给了我所有能给的,最好的。”


    包括过去赏赐给青荷青花的那些宝贝,都是侯府送于她的。


    “若非曾经得到过那样无底线的溺爱,我也不会再知道真相后如此不甘,拼了命想要讨好你,挽回昔日的疼爱。可为什么呢?”


    她看着面色煞白的郑氏。


    “我不是你的骨肉不是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却又从来不教导我,指点我走正路。把我彻底惯坏,现在又说不要就不要了?”


    沈锦没哭,但茫然又困惑的模样却让沈临渊的心瞬间揪紧。


    疼得快要碎掉了。


    想抱抱她,让她不要难过。


    下人们也听得一脸恍惚。


    谁也没有注意到石路拐角处无声停下的马车。


    “这可和城中的传言不一样啊,侯府这事儿背后竟然还藏着这等隐情?”驾车的尚书府小厮呆呆地呢喃。


    侯府真假嫡女一事早在半年前就传开了。


    谁听了这事对那流落在外十八年的侯府血脉不同情不唏嘘?


    连带着对鸠占鹊巢,占了对方身份享尽了荣华的沈锦,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更别说她这些年来的名声,实在是让人高看不了一丁点。


    即便郡主府的飞雕一事出了,也证明了沈锦确实有些真本事在身上,但假嫡女这事仍旧叫许多人对她很难生出好感。


    可如今听来,似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只玉骨般的手轻挑开车帘,镜湖般的眸子透过车窗落在远处那一抹娇小身影上。


    白雪纷飞,茫茫雪地中女人孤身站着。


    寒风吹起她的鬓发,在空中孤零零飞着。


    她背对马车看不清容色,却能看见那挺得笔直的背脊,裹在华贵柔顺的白狐披风下,显得越发单薄,又透着股倔强。


    像个懵懂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只是固执地站在曾经的母亲面前,想要为自己讨一个解释。


    看着这样的她,季怀瑾想起的却是多年前,侯府陪同她上门请罪的场景。


    那时的女孩骄纵得过分,就连道歉也说得敷衍,全然一副被惯坏的德行,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不喜,但原来那些所谓的骄纵,竟都是侯府故意纵出来的么?


    不是她生来本性蛮横,而是她没有引路人。


    无人提点,无人约束,才会养出这离经叛道的性子。


    他忽然对街头意外看见的那一幕有些释怀。


    虽然依旧无法忍受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可也只是没有人告诉过她不能这样做而已。


    是他先入为主,怀抱着恶意看待她。


    刚这么想着,季怀瑾蓦地看见沈家那位长子健步向沈锦走去。


    不顾身份,不顾流言,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极致温柔又怜爱的姿态,将她拥入怀。


    “别难过,”


    声音低哑,含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向沈锦涌来。


    “嗯?”她下意识抬头,对上的却是沈临渊泛红的眼,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她怎么可能难过。


    真正会难过的人,早就死了啊。


    但这话沈锦没说出来。


    男人的心疼是在意的证明,越疼,代表他在意得越深。


    她摇摇头,在男人怀中转身。


    背靠他,像是靠着个天然的暖炉。


    没有人觉得奇怪,在听了沈锦那番话后,就连下人们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更何况是她昔日的兄长?


    兄妹之间在这种情况下亲密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大夫人。”沈锦再次唤道。


    戏台子郑氏都给她搭好了,这出戏自然要继续唱下去。


    她要弄清楚真相,要那些跟随原主多年的骂名,都在今日全部洗清!


    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帝都城所有人知道。


    她沈锦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这是迟来的,回赠给郑氏的礼物。


    一如当初她不顾旧情给原主下药一般,如今她也要将郑氏的假面彻底剥落,让所有人看看这无害的人皮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真实面孔。


    “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又或是觉得以我如今卑微的身份,不配让大夫人开尊口?”


    “你配。”


    “沈姑娘乃郡主伴读,身份岂会卑微。”


    两道人声同时间响起。


    一道来自她头顶,急切笃定。


    一道来自远处,清越平静。


    沈锦明显感觉到沈临渊环着自己腰身的手紧了紧。


    男人眉心紧皱,清凌凌的眸子向石路前方望去。


    随即,瞳孔皱缩数下。


    “季大公子!?”


    看着徐徐走下马车的人,沈临渊既惊讶又有些不解。


    他没有忘记前些日子在别庄季怀瑾展现出的对沈锦的厌恶。


    可如今这人怎么替她说起话来了?难道是想帮他那个好弟弟讨好她不成?


    想及此,他看向季怀瑾的目光多了几分防备之色。


    沈锦也有些惊讶。


    却不是因为季怀瑾在场这事。


    季家人的护短一脉相承。


    作为兄长的季怀瑾比起季行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明知道季行舟对自己有意,在看见她在马车上故意做出的挑衅举动后,一定会找上她。


    警告她离季行舟远点,别教坏他弟弟。


    只是,沈瑾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看这样子,似乎也看见了刚才的动静?


    她脸上顿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难堪,齿尖轻咬住下唇。


    “你怎么会在。”


    像是被讨厌的人看见了自己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