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你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作品:《雄竞万人迷,团宠嫡女她杀疯了

    十八年,就算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更何况还是从小捧在手心,纵容无度的女儿。


    看着马车外郑氏脸上抑制不住的快意,沈锦心中的古怪感又深了些。


    “有时候我真怀疑过去大夫人待我那些好,难不成都是假的?”细长的眉略微挑起,只是单纯的疑惑,可落在沈临渊耳中却硬生生听出了几分委屈、落寞的意味。


    他忍不住伸手轻覆上沈锦手背。


    投向车外的目光带着阴冷锋芒,像是毒蛇冲着敌人竖起了尖锐獠牙。


    “大夫人膝下只有两子,何处来的女儿?”


    郑氏双目圆瞪,见鬼似的看着他。


    “你,你什么意思?”


    莫大的恐慌潮水般将她淹没。


    “惜珠呢?我的惜珠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伸长脖子往车内张望,却怎么也找不着女儿。


    “大夫人说的是林城周家那位?”沈临渊神色凉薄,淡色的唇张合间吐出的话比车外的雪更冷。


    “她犯下大错,已回归原籍,如今的她是周家人,与我侯府无关。”


    “轰!”


    郑氏身形一晃若非沈临承及时搀住她,怕是要当场表演个平地摔给沈锦看。


    “不可能……惜珠她能犯什么错……我不信。”她疯狂摇头。


    “你们定是在骗我!侯爷呢!我要回府去找侯爷问个明白!”


    “没听见大夫人的话么?”沈锦忽地笑了,吩咐车夫:“快些把大夫人请上车。”


    这车自然不是她坐的马车。


    而是指的后边那辆。


    沈临承这才注意到在侯府精致的马车后,还有一辆窄小简陋的马车,被挡了个严实,不注意真发现不了。


    “母亲乃是侯府主母,我兄弟二人亦是侯府嫡出血脉,怎可坐此低劣车架。”沈临渊清冷的面容龟裂了一瞬。


    如此行径等同于羞辱。


    但他在沈锦手里吃亏过,更不屑和一个卑劣女子做口舌之争,只冷眼盯着沈临渊。


    眼神暗藏轻蔑,那是嫡庶之差带来的天然优越感。


    是从小到大长达十多年的蔑视。


    “你和沈锦去后面坐,这马车我大房要用。”


    他原以为沈临渊会和过去一样,自觉退让,毕竟这些年来这人一直都是如此,知道自己体弱多病争不过,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争任何。


    然而沈临渊却只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锋芒。


    “三位若执意想步行回府,也并非不可。”


    说罢,他一个眼神车夫便识趣地落了车帘。


    马车就这么在沈临承惊愕的目光下,缓缓驶离。


    他看着那辆停在原地的简陋马车,如何能不明白沈临渊的意思?


    要么坐这车回府,要么徒步走回去!


    可大理寺到侯府需绕过小半个帝都城,他的幼弟又行动不便,在大庭广众下就这么回去,必会被人看尽笑话。


    他们随身的盘缠早在入狱当日就被搜了个精光,大理寺更不可能管这等小事。


    看着神色恍惚满脸慌张不安的母亲,再看看木板上动弹不得,仍在咒骂沈锦的幼弟,沈临承紧了紧拳头。


    曾经清冷如天上雪的少年终是选择向现实低头。


    他得忍。


    忍到回侯府,这笔账他会向二房连本带利讨回来!


    但沈锦怎么可能真这么好心,体贴地为他们准备车架?


    三人一上车,别庄的侍卫就按照沈锦的叮嘱立刻在车外挂上了灯笼。


    两个大灯笼鲜红如火,贴着广安侯三字一路朝主街驶去,时不时还朗声向车内人介绍。


    “三人请看,那间酒楼就是我家沈姑娘新得的铺子,现在正在重新装潢,等年关一过就能开门营业了。”


    “那间书林也是姑娘刚得的,哦,不对,它过去是书林,如今嘛,姑娘有意把它改建做学堂,为城中家境贫寒念不上书的幼儿开蒙。”


    “还有那间金铺,现在也是姑娘的,内部还在修缮。等开业之日,欢迎三位前来瞧瞧,怎么说你们也是这铺子过去的旧主嘛。”


    挑开的车窗帘内是郑氏母子如遭雷劈般的身影。


    身为侯府大房,他们如何会认不得这些铺子?


    那分明是侯府的产业!是大房的钱袋子!


    可现在却全都变成了沈锦的?


    他们不想相信,但每一间铺子门前都挂着精巧的灯笼,上边醒目的字,赫然是锦。


    云锦的锦!


    “怎么会这样!假的!全都是假的!”


    郑氏尖锐的声音刺破车厢,惊住了路边不少百姓。


    “看什么看!”


    驾车的侍卫遵照沈锦的吩咐,摆出副嚣张跋扈的姿态说,“车内可是广安侯府大夫人和府中两位嫡出的少爷,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这话一出,百姓们既然惊又怒。


    如今的帝都城谁不知道广安侯大房干的那些好事?


    “我呸!什么侯府夫人,不就是个收买下人坑害养女的毒妇吗?”


    “要不是嫁得好,有广安侯府撑腰,她能活着离开大理寺?”


    “上梁不正下梁歪,做娘的狠毒,做女儿的一样狠毒。不愧是亲生的!”


    “害死了人居然一点也不心虚,还敢在这儿摆贵人的谱,要不要脸啊!”


    ……


    嘲讽奚落的话语不断从人群中传出。


    任何时代都不缺正义之士。


    甚至有热血儿郎骂上头,抡起石头狠狠向马车砸去。


    丁零当啷的撞击声吓得郑氏连声惊叫。


    “这帮刁民!”沈临承忙护住母亲。


    但护得了一个,却护不了另一个。


    被抬着送上马车的沈临玺在晃动间滚下木板,遮羞的白布滑落,血淋淋的伤口猛磕到车板上。


    “啊!”


    他疼得眼泪狂飙。


    “玺儿!”


    “弟弟!”


    沈锦就坐在前方的马车里,听着随风而来的惊呼,合着郑氏的哭腔。


    她心情极好。


    素白的小手轻挑开车窗帘,将后方被百姓‘围攻’的场景展现给沈临渊看,随后,笑着问他。


    “解气吗?”


    沈临渊握着她的大手不自觉收紧,眉眼浮现出一丝惊愕。


    “怎么这副样子?傻傻的。”沈锦笑出声。


    沈临渊神色怔然:“……你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做梦般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