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庶兄沈临渊

作品:《雄竞万人迷,团宠嫡女她杀疯了

    入耳的声音分外熟悉。


    沈锦轻掀起眼皮。


    男人放大的面容强势占据她视野。


    五官俊朗如珠如玉,又透着一丝异于常人的冷白。


    略显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眉眼间似拢着一层阴云,凝视她的眼神中满满的尽是森寒恶意。


    像极了一条正朝她吐着信子的毒蛇。


    美丽却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沈锦眸光微闪,看着这张脸,轻嗅着那自男人身上散出的,若有似无的淡淡药味。


    属于原主的记忆牵扯复苏。


    “沈临渊……”


    二房周姨娘的儿子,原主名义上的庶兄。


    郑氏与广安侯成亲后,足足一年肚子也没有动静,广安侯便养了外室,只半年周姨娘就怀了身孕,以姨娘的身份被纳入侯府。


    沈临渊比原主年长三岁,但因为是庶出,占不了嫡出的身份,虽是长子,从小到大却始终低原主一头。


    近几年二房得宠,隐隐有压过郑氏一房的趋势。


    两房关系恶劣,暗斗不止。


    原主过去没少仗着身份,明里暗里针对这位庶兄。


    当年周姨娘早产,沈临渊生来体弱,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原主就曾多次在那药中动手脚,只是不敢做得太狠,放的都是些小打小闹,不伤及性命的药材,却也害得这位庶兄本就不好的身子,雪上加霜。


    幼年时,撕他书册,偷偷烧掉他学堂课业册子,害他寒冬天被赶出学堂,在雪地中罚站等等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若说季行舟是原主八字不合的死对头,那眼前之人,便是那恨她入骨的仇敌!


    回忆间,眼前落下的阴影忽然加深。


    沈临渊清瘦的身姿隔着石桌下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呵,还敢直呼我的名字?沈锦。”他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合着温热的吐息,洒在沈锦脸上。


    语气恶劣,又满是嘲讽。


    “明明都已经不再是侯府的嫡女,竟还不忘在我面前摆你过去的架子?”


    显然沈锦直呼他名字一事,惹了他不快。


    沈锦柳眉一挑,也不避他,更没有沈临渊想象中惊慌失措的狼狈。


    她微微昂首,就这么坦然对上他那双黑沉阴鸷的眼睛,玩味地笑。


    “不喜欢我叫你名字,那你想听什么?庶兄?兄长?还是……”


    她恶趣味地顿了下,然后才漫不经心吐出三个字。


    “渊哥哥?”


    她唤得极轻,又像逗猫儿似的,带着一股子戏谑笑意。


    沈临渊猛地怔住,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惊愕。


    全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这女人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


    实在叫人恶心至极!


    沈临渊发狠似的笑了。


    “故意挑衅我?”


    冰凉的手指猛覆上沈锦左脸。


    凉意袭来,冰得她不自觉颤了下,长睫扑闪,像是颤抖地脆弱蝶翼。


    “原来你也知道怕。”沈临渊误会了她的反应,眼中窜起的怒色被快意盈满。


    “你说季行舟倘若知道,你这个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不久前才刚和顾凌峰独处一室近一个时辰。”


    手掌贴着她的脸下移,落在她纤细如天鹅般的白脖上,如同恶魔般低语。


    “他会不会气得像这样,一把掐死你?”


    五指猛地张开又在瞬间收紧。


    沈锦一动也不动,仍保持着仰头昂首的姿势,任由他宽厚冰凉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脖子。


    “连时辰都记得这么清楚,渊哥哥该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可你明知我与定北将军独处一室,却不阻止。难不成今日这场算计,二房也有份参与其中?”


    看着突然停下动作的男人,沈锦娇笑出声。


    “胆敢算计当朝大将军,传出去,怕是整个二房都要招来灭顶之祸了呢。”


    沈临渊瞳孔一缩。


    “你休要胡说!”


    他晨间不过是听闻这人急匆匆坐马车离府,留了个心眼派人暗中一路尾随,这才知晓她去了醉仙居,进的还是顾凌峰的雅间。


    之后大房认回的女儿又领了丫鬟前去,这一前一后,是个人都能猜到其中必定有鬼,所以才来这想试探她一番。


    “二房向来和一房不对付,你与我又势同水火,暗中算计我,又能坏了将军府和大房的婚约,合情合理,怎么能说是胡说呢?”沈锦有恃无恐。


    沈临渊危险地眯起眼眸:“你在威胁我?”


    威胁他胆敢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她就要拖二房下水!


    握住少女细脖的手忍不住收紧,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屋中刚收拾完的阿笑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剑拔弩张的两人。


    “大少爷!”


    自从二房得宠起势,府中下人对他的称呼就从过去的渊少,改为了大少,以示尊敬。


    瞧着男人掐在沈锦脖子上的大手,阿笑吓坏了,连滚带爬跑过来。


    “您快放开主子!”


    沈临渊不动,扣着沈锦的指骨隐忍绷紧到泛起了一层青白色。


    脸色晦暗,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冷静和暴虐在剧烈拉扯。


    偏生沈锦就像感觉不到似的。


    非但不怕,反而主动往前,把自己最脆弱的要害往他掌心送得更深。


    “渊哥哥可要小心点。”


    她巧笑嫣然,宛若一朵美丽的食人花。


    “若是不小心留下痕迹被人看见,恐怕会有事迹败漏,杀人灭口的嫌疑。再不济,也会落个残害手足,欺负弱女子的恶名。”


    说着,她轻眨了一下眼睛,娇声提醒:“周姨娘一生的期望可都在渊哥哥身上,渊哥哥可别让姨娘失望,为你担惊受怕,日夜垂泪啊。”


    沈临渊眸光一暗。


    这已经不是暗中威胁。


    而是拿捏住他的软肋,有恃无恐!


    “渊哥哥还要继续吗?”沈锦轻笑着问。


    沈临渊抿着唇,沉默片刻后,那扣着她脖子的大手一点点松开。


    阿笑长松一口气,忙凑到沈锦面前要帮她检查伤势,却被沈锦避了开去。


    她缓缓站起身,艳红的裙摆垂落至脚踝,腰间玉带紧束,勾勒出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身。


    羸弱又勾人。


    “既然渊哥哥不继续,那就该轮到我了。”


    沈临渊一怔,尚未来得及细想她话中深意,左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啪!”


    脆亮的声音响彻院子。


    阿笑惊得呼吸都停了,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天哪!


    主子她……


    她居然打了大少爷一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