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你就这么喜欢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那个沉默的男人,总能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她最需要的东西。
她收好羽毛,转身准备去休息。
一回头,就看到雪归像一尊冰雕,站在山洞的阴影里。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江晚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雪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冰蓝色的狼瞳,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根黑色羽毛,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就这么喜欢他送的东西?”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压抑的,即将喷发的怒火。
江晚一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羽毛。
“这羽毛很有用。”
“有用?”
雪归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痛苦。
“是啊,他总能给你有用的东西。”
“那个哑巴,会飞,能给你找来盐石,能给你当眼睛。”
“那只狐狸,会算计,能帮你管理部落。”
“那条蛇,会用毒,能帮你清理垃圾。”
“那头蠢老虎,有力气,能给你当打手。”
他一步步地逼近江晚,每说一句,身上的寒意就更重一分。
“那我呢?”
他站在江晚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我有什么用?”
“我是个只会带来背叛与死亡的废物,对不对?”
他前世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恨她。
可他更怕,怕她再一次用那种嫌恶的,抛弃的眼神看他。
江晚被他问得有些发懵。
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她看着他那双充满了痛苦、嫉妒、疯狂与不安的冰蓝色狼瞳,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家伙,不是在质问她。
他是在,害怕。
害怕自己没有价值,害怕被抛弃。
江晚叹了口气。
养这群心理创伤严重的崽,真是心累。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地,碰了碰他僵硬的脸颊。
“雪归。”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新的围墙建好之前,部落的防御,是你一手建立的。”
“没有你,我们晚上谁也睡不安稳。”
“你是部落的守护神,是我们最坚固的盾牌。”
“你说,你有什么用?”
雪归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她的手,很温暖。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冲进了他冰封的心脏。
他那双冰蓝色的狼瞳,剧烈地收缩着。
胸腔里,恨意与悸动疯狂地交战,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一样,躲开了她的触碰。
“……收起你这套把戏。”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
“我不会再信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逃也似的冲出了山洞,消失在夜色中。
江晚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偏执的疯批忠犬。
不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她好像看到他的耳根,红透了。
白山部落的空气,依旧燥热。
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混杂着烤肉的香气与尘土的气息,构成了这片新生领地独有的生命力。
但在这片欣欣向荣的表象之下,某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苏见月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他正坐在江晚为他特制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抚过玉骨扇的扇面。
一只灰雀从远处飞来,落在他伸出的手指上,发出一阵急促而短碎的鸣叫。
这是他的情报网。
由无数双眼睛和翅膀组成的,遍布荒原的无形之网。
听完灰雀的“汇报”,他眼角那颗妖媚的泪痣,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有趣。”
他轻声说道,指尖一弹,那只灰雀便振翅飞走,消失在天际。
他缓缓摇着扇子,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却精准地“看”向了部落议事山洞的方向。
在那里,江晚正在跟几个负责建造的兽人讨论新一期房屋的排水系统。
苏见月站起身,步伐依旧优雅从容,但那把从不离手的玉骨扇,却握得比平时更紧。
他走到江晚身边,很自然地用扇子为她挡住头顶毒辣的日头。
“晚晚,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的语调依旧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但江晚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郑重。
江晚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怎么了?”
苏见月收起扇子,第一次在江晚面前,露出了毫无遮掩的,严肃到近乎冷峻的神情。
“我的‘眼睛们’说,有一群不属于任何已知部落的家伙,正在我们领地周围聚集。”
“他们行动诡异,身上带着一种……腐烂木头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他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我们,白山部落。”
江晚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暗影组织。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幽灵,终于从风鸣彻和夜凛的背景故事里,飘了出来,化为了实质的威胁。
几乎在同一时间,部落最阴暗的角落里,夜凛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蜷缩在巨大的岩石阴影下,宽大的黑袍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绝。
但此刻,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让他无法再维持平日的死寂。
冷。
一种刺骨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冷感,正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
这不是天气的变化。
这是“同类”的气息。
不,比他血脉中的诅咒更加污浊,更加充满了恶意的力量。
魔气。
他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暗红色的蛇瞳里,闪过一丝挣扎与恐惧。
但随即,那恐惧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偏执的守护欲所取代。
她不喜欢这种气息。
她的光,会被这种污秽所玷污。
夜凛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
他像一条真正的蛇,贴着地面,循着那股越来越浓郁的魔气,向部落外围潜行而去。
他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但所过之处,连最敏感的虫豸都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瞬间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