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纯粹的观察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弱点分析:甲壳防御力极高,但腹部、关节连接处、眼睛为防御薄弱点。】


    【行为分析:当前行为模式为‘驱逐’,非‘捕食’。其咆哮与逼近,是典型的领地宣示行为。】


    硬碰硬,是最愚蠢的选择。


    就算能杀了它,他们也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些兽夫,每一个都是她未来建立部落的宝贵战力,她一个都不想损失。


    “都别动!”


    江晚清冷的声音,穿透了震天的兽吼和紧张的喘息。


    朔祈白一愣,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它要过来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我说了,别动!”


    江晚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从朔祈白和雪归让出的缝隙中走了出来,重新独自一人,面对那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铁背地龙。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


    “晚晚!”


    苏见月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份从容的笑意。


    雪归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想冲上去把她拉回来,但江晚那不容反抗的眼神,却让他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江晚的目光,平静地与铁背地龙那双暴虐的竖瞳对视。


    她知道,这种领地意识极强的生物,最忌惮的就是同类的挑衅。


    而此刻,朔祈白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在铁背地龙看来,就是最直接的挑衅。


    她要做的,是解除这个威胁信号。


    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掌心向前,这是一个在大多数动物世界里,都代表着“我没有武器,我没有威胁”的姿态。


    她的眼神,依旧冷静,却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只剩下纯粹的观察与沟通的意图。


    铁背地龙的脚步,停了下来。


    它那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


    眼前这个小小的雌性,身上没有那种让它讨厌的,充满攻击性的气息。


    她看起来……很弱小。


    但她又没有像其他生物一样,在它的威压下恐惧逃窜。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它。


    一人一兽,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河岸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江晚的心脏在狂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但她的脸上,却不能流露出半分胆怯。


    她在赌。


    赌自己对动物行为学的判断。


    赌这头凶兽,在没有感受到致命威胁前,不会轻易发动攻击。


    现在,球,踢到了这头畜生的脚下。


    是战,是和,只在它的一念之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成了粘稠的蜜。


    河岸边的风,带着水汽与泥土的腥味,吹动江晚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她与那头庞然大物之间凝固的空气。


    铁背地龙的黄色竖瞳里,倒映着江晚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审视。


    暴虐与困惑在它的瞳孔深处交织。


    它不理解。


    眼前这个雌性,弱小得不堪一击,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让它感到威胁的战意。


    她既不像那些咆哮着冲上来的雄性,也不像那些尖叫着四散奔逃的猎物。


    她只是站着。


    平静地站着。


    朔祈白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他的肋骨。


    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紧绷到了极限,喉咙里压抑着毁灭性的低吼。


    理智告诉他要听江晚的命令。


    但本能却在尖啸,在咆哮,催促他撕碎眼前那头敢于威胁他雌性的怪物。


    他金色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死死锁定着铁背地龙的咽喉。


    只要它再敢向前一步,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雪归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的手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人般的惨白。


    冰蓝色的眸子里,前世的残像与眼前的画面疯狂交叠。


    那个女人尖叫着将他推向凶兽的利爪。


    这个女人却平静地将自己置于凶兽的面前。


    巨大的恐慌与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的灵魂深处剧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背叛的代价。


    “晚晚……”


    苏见月脸上的柔媚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双看不见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惊惶。


    他听到了风声,听到了地龙沉重的呼吸,听到了朔祈白和雪归压抑的杀气。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却完全无法解析江晚此刻的行为。


    这是他智谋之外的领域。


    一种纯粹的,疯狂的,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未知逻辑的豪赌。


    他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这种失控感,让他心慌。


    阴影中,夜凛的身体无声无息地紧贴着地面,暗红色的蛇瞳里翻涌着偏执的疯狂。


    他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他的光,被那样丑陋而庞大的阴影所笼罩。


    杀掉它。


    把他唯一的温暖从那头怪物的视线里夺回来。


    这个念头,如同深渊的诅咒,在他血脉中疯狂滋生。


    他苍白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淡的黑色鳞片纹路。


    高空之上,风鸣彻盘旋的轨迹越来越低,他锐利的鹰瞳里满是焦灼。


    他能清晰地看到江晚微微颤抖的指尖,看到她被冷汗浸湿的后背。


    她在害怕。


    可她没有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江晚动了。


    她缓缓地,极度缓慢地,向后退了一步。


    依旧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态,眼神依旧平静,却 subtly错开了与地龙的直接对视。


    在动物的世界里,持续的对视是最高等级的挑衅。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降级。


    铁背地龙巨大的头颅跟着她的动作,微微低垂。


    它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的咕噜声。


    威胁的等级,在降低。


    江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她知道,她赌对了。


    一步。


    又一步。


    她用一种近乎折磨的缓慢速度,退回到了兽夫们组成的屏障之后。


    当她的后背,轻轻触碰到朔祈白滚烫的胸膛时,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才终于松懈了些许。


    “疯子!”


    朔祈白一把将她扯到身后,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后怕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