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想把他推开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他知道。
雌主被他们包围着。
就像一朵盛开在荆棘与猛兽环绕中的花。
而他,是那片土地上最卑贱、最肮脏的一滩烂泥。
他连远远观望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到她给朔祈白盛汤。
看到她给苏见月毯子。
看到她主动叫风鸣彻下来。
看到她对雪归说出那句“辛苦了”。
她的温暖,她的关心,她的认可,都公平地洒向了他们。
可轮到他时,她只是将碗放在地上,然后迅速离开。
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就知道的。
她还是嫌弃他。
没有人会喜欢他这样肮脏的怪物。
那碗汤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胃里。
可此刻,那份温暖却变成了最残忍的酷刑,反复灼烧着他空洞的心。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身体因为极度的自卑与痛苦,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苍白的皮肤之下,一片片细密的、漆黑的蛇鳞若隐若现,又因为他竭力的压制而缓缓褪去。
他好想……
好想也能靠近她。
哪怕只是躺在她脚边的地上。
哪怕只是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干净的、让他安心的气息。
可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身上的诅咒会污染她。
他怕自己丑陋的本体会吓到她。
他怕自己一靠近,她眼中就会流露出和从前那些人一样的,厌恶与恐惧。
那会杀了他的。
夜凛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比起身体的痛,心脏被嫉妒与渴望啃噬的痛苦,要强烈千百倍。
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最黑暗的角落,贪婪地、痛苦地,窥视着那份不属于他的光明。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62!】
江晚听着脑海里断断续续响起的提示音,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这群兽夫,一个个的,脑回路都清奇得不像话。
有的占着位置加忠诚度。
有的离得远远的也加忠诚度。
这忠诚度系统,到底是什么评判标准?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这诡异的僵局。
再这么夹下去,她明天就得腰肌劳损。
“都往后挪挪。”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依旧冷静。
“太挤了。”
朔祈白巨大的虎躯不情不愿地动了动,但还是挪开了一点距离。
苏见月则发出一声轻笑,顺从地向后退开,重新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只有雪归,依旧像块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江晚也懒得管他。
她终于有了一点能自由呼吸的空间。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火光,也背对着身后的白虎和赤狐。
她实在是太累了。
逃亡,战斗,还要跟这群心思各异的兽夫斗智斗勇,她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限。
几乎是闭上眼睛的瞬间,沉沉的睡意就将她淹没。
山洞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有火堆里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不知过了多久。
江晚睡得正沉,却忽然感觉身上一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轮廓。
是朔祈白。
这只大猫,睡着了也不老实。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把巨大的虎头搁在了她的背上,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带来一阵阵温热的痒意。
那条白色的大尾巴,更是直接绕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江晚动了动,想把他推开。
可朔祈白睡得很沉,身体重得像座小山,她根本推不动。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另一侧的苏见月,也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
他似乎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寒冷,下意识地朝着江晚这个热源又靠近了一些。
他身上那张柔软的兽皮毯子,一角轻轻地搭在了江晚的腿上。
触感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江晚:“……”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
睡吧,毁灭吧,赶紧的。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身上和腿上的重量,重新坠入梦乡。
在她睡着之后。
前方的雪归,紧闭的眼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白虎和赤狐“夹击”的江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最终,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
横梁上。
风鸣彻从始至终都没有合眼。
他像一个最忠诚的哨兵,守护着洞里所有人的安眠。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被圈在中央的、纤细的身影上。
黑暗中,他的唇角,似乎有了一个极淡极淡的弧度。
最深的角落里。
夜凛也终于抵不过疲惫,睡了过去。
只是在睡梦中,他依然蜷缩着身体,眉头紧锁,仿佛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梦魇。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如果有人能靠近,或许能听清那两个字。
“……我的。”
暴雨初歇的午夜,山洞里只剩下死寂。
洞外的积水顺着岩壁滴答落下,是此刻唯一清晰可闻的声响。
火堆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下几星暗红的余烬,在黑暗中固执地明灭。
江晚睡得很沉,被三个体温各异的“抱枕”包围,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安全感。
突然。
一声极轻的、被刻意压抑的兽吼从洞外传来,阴冷而残忍。
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瞬间刺破了山洞里的宁静。
江晚的眼睫猛地一颤。
她还没完全清醒,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的呼吸在瞬间屏住,肌肉紧绷,整个人从深度的睡眠中被强行拽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身侧的巨大白虎动了。
朔祈白那颗枕在她背上的头颅猛然抬起,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被压抑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
他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倏然亮起,不再是面对江晚时的温顺,而是充满了属于顶尖掠食者的森然杀意。
另一侧,苏见月也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