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沫听着不得劲，早知道一开始她来当姐了，省的楚钟晚在辈分上吃亏。


    明明是楚钟晚最大！


    前世她和宋元清都是弃婴，出生日期不详，两人也不在乎姐妹之分。


    一开始穿进书中，也是她平日里依靠宋元清惯了，再加上在宋家要演戏给别人看，这才喊了姐。


    哪知道她嫁的男人会在这方面吃亏。


    宋小福可不想留在这里，他要去乡下玩，被恐吓了一句还真的老实起来了。


    火车前行了三天两夜，晚上七点在南阳县停下。


    萧牧的老家在南阳县下的八田村，这个点已经没有车过去了。


    出了火车站台，萧牧站在县城街道，夜色浓重，寒风刺骨。


    “先去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宋元清拢了一下围巾，把下巴埋了进去，“好，快走吧，我感觉自己都被冻麻了。”


    江城冷，萧牧的老家更冷，是那种湿冷，无孔不入的钻进你的骨头缝里。


    萧牧跟着记忆中的路走，找到了招待所。


    年底回来的人实在太多，招待所都快住不下了，要不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萧牧的介绍信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都不会跑前跑后的帮忙。


    折腾了会终于开了一间大通铺。


    四人坐了三天两夜的车，早就累瘫了。


    宋小福爬上床，脸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突然说：“这床是热的！”


    “姐姐，姐夫，小沫子姐姐！你们快来看呐！”


    宋沫把手伸进被子里，“还真的是暖和的，这下面是烧了炕吧。”


    萧牧：“嗯，应该是，招待所会供热水，到了冬天拨开管道，热气会顺着管道把屋里的床也热起来。”


    还没进招待所的时候，宋元清还在为晚上冷而发愁，这会触到暖和的被褥，魂神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萧牧看着她疲惫的脸色，有点心疼，“嗯，你先休息会，我去打点热水回来给你热热脚，这样睡觉会舒服些。”


    “不用，这里不比在家里，打点热水来我们大家都简单洗洗就好了，明天就能到你家里了。”


    他心疼宋元清，宋元清何尝不心疼他。


    她忽然想道：“你说这里会供热水，应该能借个火吧，你带小沫子去把包子和烤鸭热一热，咱们晚上吃点好的再睡。”


    “这些天在火车上睡不好吃不好的，今天吃饱睡一觉明天再回村里。”


    萧牧：“我去吧，你们都别动了，累了好几天了。”


    “谢谢姐夫，还是姐夫会疼人。”


    瘫在床上的宋沫举起了手。


    宋小福这会又累又困，他挥着小手，“姐夫，你回来快点啊，小福都要饿瘦了。”


    萧牧一言不发，去包里找出宋元清在家准备的吃食，里面不仅有烤鸭还有烤鸡，是打算在路上吃些，再带些回去给他父母尝尝。


    他拿出一整只烤鸭，和六个肉包子，用饭盒装起来带出去热。


    十分钟后，萧牧带着晚饭回来了。


    四个人分吃一只肥硕的烤鸭，这只烤鸭是在空间里长大的，肉质紧实肥美，还很香。


    一口外焦里嫩的烤鸭，搭配肉馅好吃的包子，吃完一口热水下肚，寒气全部消失，全身暖融融的。


    吃完萧牧去洗饭盒，宋元清和宋沫拿着屋里的热水壶还有搪瓷盆出去接热水，带回去一起简单洗漱。


    等萧牧洗完，关了灯，屋里也没有人说话，都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了。


    萧牧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老家的冬天他还是知道的，比江城要冷许多。


    他直起上半身去探宋元清的被子，给她把被子的角掖好。


    然后跨过她，去看宋小福的被子，弄好之后退了回去。


    宋沫觉轻醒了，但没有出声，默默的看着昏暗中男人细心的掖被子。


    她还以为萧牧这么急不可耐，大家睡一起他还想着裤裆里的那些事，结果是给他女人盖被子。


    人品在细节中体现。


    自从宋元清和萧牧误会解开后，萧牧就没有让宋元清受过委屈。


    由此可见，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只是可惜，这次宋元清要嫁人，楚钟晚不能陪在她身边一起观看。


    她还是很希望楚钟晚能够参与她人生里重要的时刻的，宋元清要办喜酒就是一种。


    所有人沉沉睡去。


    直到天亮。


    萧牧挨个把宋元清和宋小福喊起来，给宋小福穿好衣服后让他去喊宋沫。


    起床洗脸，退了房去国营饭店吃早饭，吃完才坐班车回镇上公社。


    最后在公社坐大队里回村的拖拉机，一路辛苦辗转，终于到了八田村。


    ……


    八田村村口木头桥上，一个五岁多点的小萝卜头仰首期盼，蹲了一会就爬墙，像只小猴子一样。


    看到人就跳下去，可惜他看了两天啦，他的叔叔还是没有回来。


    过了许久，有一群人往村里来。


    小萝卜头跑过去，大喊：“谁是萧牧哇？”


    走在前面的几人到处张望。


    “萧牧回来了？”


    “他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宋小福戴着个护耳帽，穿着深蓝色的厚小袄和棉裤棉鞋，两只手捅到袖管里，跟个小老头一样——纯属是冷的。


    听到他姐夫的名字，小跑着到他面前，“你是谁？”


    小萝卜头冻得鼻涕都出来了，伸出红彤彤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震惊问：“你是我叔？”


    他叔不是当兵吗？怎么跟他一样小？


    啊？


    萧牧把宋小福拉过来，对小萝卜头说：“你是明明吧，我是你叔。”


    萧小明吸了吸鼻涕，“哦，你是我叔，我叔叔回来了！”


    “你真是萧牧啊，好些年没回来了吧，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凑过来，看到萧牧身后的两个女人和孩子，“听说你娶媳妇了，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姐夫！”


    宋小福争辩道。


    萧牧笑了起来，“你是田进吧，他们都是我媳妇的家人，一起过来过个年。”


    萧小明去拉萧牧的裤腿，“咱们快走吧，奶奶都等不及了！”


    萧牧和乡里乡亲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宋元清他们回家去了。